山東被稱為齊魯大地,所謂的齊魯,便是春秋時期的齊魯兩國。</br> 其中魯國是周公旦的封地,他定下的周禮影響深遠,意義重大,甚至可以稱之為文明變革的一個拐點。</br> 魯國的眾多名人中,孔丘孔仲尼是最為著名的。</br> 甚至因為他的存在,讓曲阜這座名城也變得更加有名了起來。</br> 這位開創儒家,千載稱頌的儒家圣人無論喜歡還是厭惡的人,都不得不承認,他在歷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影響力綿延兩千余年。也讓孔家成為了歷代長盛不衰的世家,更是在多個封建王朝受封。</br> 歷代孔家的家主還有衍圣公這樣的稱號。</br> 這樣輝煌的家族史,在整個華國甚至世界的歷史上都是屈指可數的。</br> 也讓孔家成為了曲阜的名片,讓不少曲阜歷史名人屈居其下,包括木圣魯班。</br> “呼……”</br> 江憲吐出口氣,目光看向車水馬龍的道。雖然依舊是現代化的城市,依舊是相差不大的道路和車站,他心中的情緒卻和之前遠不一樣。手不自覺的摸了摸身后的背包,他看向旁邊的林若雪:</br> “走,帶你去老宅子看看。”</br> 作為有名的歷史古城,曲阜的古宅頗多,其中大部分作為旅游景點供人參觀,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宅院依舊供人居住。</br> 江憲和林若雪打了輛車,很快便來到了古巷的旁邊。</br> 兩人邁開腳步,走在地面的青石板上,石板上那一個個被雨滴和歲月摩擦出的痕跡坑洞,還有那零散的青苔,都顯露出一股歷史的悠遠韻味。</br> “這條巷子的幾間房屋,都是攬山海一脈傳承下來的。”江憲看了看四周,指著一間間頗有古意的房屋道:“不過大多數時候都無人居住,都是放置些東西的。”</br> 一邊說著,一邊向著里面走去,很快兩人便走到這條小巷的盡頭。</br> 拿出鑰匙,開開門鎖,江憲輕輕一推,大門便向著兩側打開。</br> 一陣微風吹過,庭院內蒼翠的竹子微微搖曳,枝條輕晃。一株銀杏樹在院落靠中的位置,一根根枝條上的嫩葉蒼翠欲滴,下方擺放著一個個石桌石椅。</br> “現在還不到時候,要是十月份還能摘一些果子嘗嘗。”江憲走入院內,看著樹笑了笑,伸手指向周圍:“你看這里如何。”</br> 林若雪目光看向周圍,庭院內的布置很簡單,地面鋪著普通的石板,門口的兩只石獅子方正的立在那里,院落內有零星的植物災種,讓整個院落內看起來充滿了勃勃生機。</br> 但,這只是在普通人眼中。</br> 她順著江憲所指,細細的打量下周邊,又回想著周圍宅院的布局,抬起頭看到上方高懸的大日,轉頭問道:“這是,九曜天星局?”</br> “不……”她又仔細的看了一番的周圍,目光落在銀杏樹,落在門前,落在側面:“這里……最少有四種布局!”</br> “而且,都是活局!”</br> 江憲點了點頭:“歷代的攬山海掌門都會進出這里,對這里的布局時不時的進行修改加深,不按照特定的規律很難察覺到……雖然會經常翻新,但風水驚和機關術的根基一直在。”m.</br> “走吧,去里面看看。”</br> 話音落下,他邁開腳步,帶著林若雪走了進去。</br> 越過院落,走過一條石子路,院內的廳堂落入眼中。</br> 廳堂古樸,門窗皆是由古木打造,走進去看到門內正對的木箱旁邊掛著一副對聯:</br> 公正長存卯榫外;</br> 輸贏寧在斧刀中。</br> “公輸……”林若雪眨了眨眼睛,這是一副比較常見的對聯,在一些魯班祠堂處都能看到,而對聯開頭的兩字正對應了魯班公輸氏的公輸二字。</br> “攬山海原本就是缺一門。”</br> 江憲走上前,對著前面的木箱微微躬身:“我們一脈的祖師自然是公輸子,作為木圣,天下匠人之宗,這工具箱便代表了他。”</br> “當然,這只是表面。”</br> 說著,他向著里面走去,林若雪跟在后面,一直走到里面的一間居室才停下腳步。</br> 隨著江憲分別在墻壁各處,地面各點敲動,踩踏,一道細微的聲音從周圍緩緩的升起。</br> 咔咔咔……</br> 機括運轉,房間顫動,地面和墻壁都開始了微微的變化。只見那一個個書柜,一個個床體都活動了起來,地面的磚石也如同華容道一般的活動,隨著一聲脆響,那連綿的聲音停下,運動的房間也恢復了平靜。</br> 而在兩人面前,一條通往下方,蔓延出去的階梯落入眼中。</br> “走吧,下面才是缺一門真正的根基。”</br> 江憲伸著手,拉著林若雪走下去。</br> 上方的入口緩緩閉合,通道中立時一片黑暗,隨著江憲一個響指打出,兩側一道道昏黃柔和的光芒頓時亮了起來,蔓延出一條通往遠處的光芒通途。</br> 林若雪眼神微動,看著兩側的燈光,蹦出了兩個字來:“電燈?”</br> “當然了。”江憲點頭,理所當然的道:“都二十一世紀了,難道下面還用古老的油燈?這又不是那種與世隔絕的地方,該通電通電,該用燈用燈。”</br> “雖然古代有著一些讓人驚嘆的力量,但現代這種科技的時代,不懂得去用,遲早被淘汰。”</br> 說話間,他腳步不停,給林若雪指著周圍石壁上的壁畫。</br> “這些都是歷代祖師添加的,不少掌門會將自己有趣的經歷見聞刻在這下面,來給后世弟子開開眼界。”</br> 林若雪美眸閃動,看著壁畫心中體味著攬山海那千年波瀾的歷史,片刻后耳邊傳來一聲:</br> “到了。”</br> 她轉過頭,看向前方,只見到一座敞開的石門前有兩尊雕像,而這雕像不是獅子,不是老虎,不是大象,也不是傳說中的兇獸瑞獸,而是——木鳥。</br> “公輸子削竹木以為鵲,成而飛之,三日不下……”</br> 她轉過頭,道:“這雕像取自這個傳說。”</br> 江憲點頭:“沒錯,咱們進去吧。”</br> 兩人邁步入內,石門后寬敞的大廳頓時映入眼簾。大廳的構造并不奢華,整體呈圓形,周圍十二根巨大的石柱撐起大廳,而在這石柱之間的每一面墻壁上,都鋪滿了壁畫。</br> 在這些壁畫之前,一個個約有一米半的石臺立在地上,每一個石臺上都盛放著一個石雕的器物。</br> 曲尺、石墨、墨斗、刨子、鋸子、斧頭……</br> 全都是工農用具。</br> “你應該看出來了吧?”江憲看著這些東西,腦中浮現了當年師父的模樣:“這些都是歷史傳說中魯班造的東西,但云梯和鉤強這種戰爭器物卻沒有在這里出現。”</br> “這是為何?”林若雪有些不解。</br> 江憲轉過頭,看向中間的位置,那里是一座雕刻的極為精致的石臺,上面鋪陳著一個個牌位,在最頂點的那個牌位則寫著幾個大字——</br> 姬姓公輸氏班。</br> 正是魯班的牌位。</br> “還記得《墨子-公輸》那一篇文嗎?”江憲緩聲道。</br> 林若雪點頭:“傳說公輸子和墨子交鋒,公輸子的攻城器械用光了都沒有攻下墨子的守城。而且不止如此,魯問里還有兩人問答,在道理上的爭鋒。”</br> “不錯。”江憲點頭:“祖師當初和墨子爭鋒,爭論道理,雖然相互之間并沒有完全說服對方,但都吸收了對方的一些想法認知。”</br> “而祖師的改變,就在于對他制造的這些器械認知上。”他目光落在周圍的石雕上:“相比于云梯鉤強這些武器,曲尺,鋸子這些能方便大眾,方便天下匠人的工具更被他看中。”</br> “根據門內的記載,祖師曾經說過,‘能讓我在后世封圣的,絕不是那些武器,而是造福天下的器具。’”</br> “原來如此……”</br> 林若雪恍然的點了點頭,不由回想其史書中記載的那個時代,諸子百家,各方爭鳴的時代。</br> 江憲拿下背包,從里面取出骨灰盒,邁步來到高大的石臺前,輕輕的觸碰石臺,只見到一個排位下探出一個石盒,將師祖的骨灰放在其中,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繼續的向上走去。</br> 來到高點,將祖師的骨灰放入對應的石盒內,他又看了眼上方的排位,看了眼那和祖師排位放在一起的書籍。</br> 攬山海一脈的秘傳典籍,也是徐真人猜測黑死蝶詛咒的來源。</br> 他轉身走了下去,招呼著林若雪,恭恭敬敬的在石臺前的蒲團上祭拜了一番,最后的目光落在了最下方的牌位上。</br> “師父。”江憲開口:“黑死蝶詛咒已經完全解開,師祖祖師的尸骨我也收斂了起來,落葉歸根。這一次和徐真人的探討,讓我們對宗門的詛咒有了更多的想法。”</br> “我解除了詛咒并不代表未來的弟子不會沾染。”</br> “所以,傳承的模式恐怕要變一下了。好在,所有的東西都在我的腦子中。不過,想一想我以后能活那么久,傳承模式不改,那不亂了套了?”</br> 說到這他笑了笑:“旁邊的這位是天聽地視的孫女外孫女,以后怕是要成為咱們攬山海的人了。”</br> “每年她應該都會和我來看你們。”</br> “這兩年來,我經歷了很多,也發現了很多秘密……”他的眼睛亮了起來:“歷史比記載,甚至都野史中更加的有趣,更加的驚心動魄,我會用攬山海的方式,好好的去探索,去搜尋背后的真相。”</br> “那些精彩的東西,我都會和你好好講述一番。”</br> 說完這一番話,江憲轉過身,看向林若雪:“走吧,好好玩一玩,接下來就是等待張教授他們的研究成果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