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凌的眸子忽閃,豁然開朗道,“原來如此,皇弟明白了。”</br> “既然明白了,那就試試吧,正好,父皇也有意讓你多接觸軍營。”</br> 顧墨寒站在高臺處,朝眾人介紹顧墨凌,“諸位將士,這是七王爺,往后也是軍營的巡查官,今日他有些興趣,想操練展示一下,大家歡迎。”</br> 話落,頓時有不少人疑惑不滿地看了看顧墨凌。</br> 他們可都是沖著戰神的威名才來神策營應招的,怎么來了以后,卻是在武學上籍籍無名的七王爺來帶他們?</br> 但礙于顧墨寒的面子,大家都沒吵嚷,齊聲回道,“是!”</br> 顧墨寒滿意這群新兵的表現,轉頭看著顧墨凌,“七弟,請吧。”</br> 顧墨凌將桃花扇收起,朝顧墨寒拱手,“那皇弟就獻丑了。”</br> 他不是瞎子,能看出那群新兵對他是多么不屑,對顧墨寒又是何等的尊崇敬仰。</br> 他也不惱,武斗,拳擊,射擊全都演示了一變。</br> 顧墨寒和顧墨鋒全程在旁邊看著,顧墨寒的眸色始終沒有變化,顧墨鋒則摸了摸下巴。</br> “七弟向來文弱,如今出拳有力,射擊精準,已經比前幾年厲害多了。”</br> 雖然老七這水準,可能連副將都比不上,但也遠超普通人了。</br> 又不是人人都是顧墨寒,文武雙全。</br> 兩位副將認同的點點頭,而顧墨凌展示完自己的實力,剛才那些小瞧他的新兵紛紛露出一抹驚訝的神色來。</br> 沒想到,七王爺的表現竟然不差。</br> 顧墨凌朝著眾人拱拱手,笑著道:“給大家獻丑了。”</br> 說著,他下場朝著顧墨寒走去,有些羞澀地笑笑,“六哥,皇弟表現如何?”</br> 顧墨寒意味深長地看著顧墨凌,“本王說了不算。”</br> 然后,他看向眾人,“你們覺得,如何?”</br> 那些將士們立即七嘴八舌討論起來,整個校場鬧哄哄的,顧墨鋒靠在校場旁邊的木柵欄上,輕松愜意地看著熱鬧。</br> 突然,從人群里傳來一陣亢奮的聲音,“回王爺的話!七王爺的功夫固然還不錯,但卑職等人還是想看看您的威風!”</br> 有了這人的帶頭,校場突然就像炸開了鍋一樣,不僅是新兵,就連那些老兵們也都一股腦兒地擠了進來,沖著顧墨寒起哄。</br> “是啊王爺!卑職當初可是因為您,才會滿腔熱血加入神策營!您就給我們露一手兒吧!”</br> “就是就是,而且您的劍法數一數二的強,可惜五年前,卑職就再沒見您用過了,今日來了新兵,王爺您不如就跟大家展示展示!”</br> “戰神!展示!戰神!展示!”</br> “戰神!展示……”</br> 場面一下鬧哄哄起來了,就連老余和老沈都忍不住吹了聲口哨,“王爺!兄弟們可都在喊您呢!”</br> 起哄聲越來越大,所有人都在高呼顧墨寒。</br> 顧墨凌瞬間被眾人拋之腦后,哪怕他剛剛的表現還不錯。</br> 他摩挲了下手里的桃花扇,眼眸緊緊地瞇起。</br> 顧墨寒在神策營,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誰能與他爭鋒。</br> 顧墨鋒笑瞇瞇的看著顧墨寒大受歡迎,他已經習慣了,心里自豪高興,卻也有些失落。</br> 畢竟他也是武將,也想有一天,能得將士們這么擁護,信任……</br> 顧墨寒望著神策營的兄弟們,冷冽的眉眼都忍不住柔和了一些,卻依舊道:“本王今日就不展示了,往后得空,定會給大家露一手。”</br> “今日,就讓承王展示一下,作為一個將帥,要做到何種地步?”</br> 他的奪權之路,不希望充滿血腥,相反,他希望能夠在未來的路上,擁有更多能與他比肩的知心好友。</br> 他和顧墨鋒年少作伴,知根知底,顧墨鋒本性不壞,只是太急功近利,又一根筋,才會被人利用走了彎路。</br> 現在顧墨鋒已經迷途知返,他理應幫他一把。</br> 顧墨鋒正在唏噓感嘆自己和顧墨寒之間的天差地別,猛地聽到顧墨寒的話,瞬間有些發懵。</br> 過了兩秒他才反應過來,指著自己的鼻子愣愣的問道,“本王去?”</br> 顧墨寒的嘴角帶著淺笑,“怎么,不想?”</br> 顧墨鋒一聽,立馬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去就去!”</br> 他摩拳擦掌,一步跳上臺子,氣勢十足地對著臺下的將士們道。</br> “你們可都要看好了,本王就展示一次,要是誰沒有認真,待會兒都去后面燒火做飯去!”</br> 顧墨鋒這么有激情,顧墨寒心有安慰,始終沒有理會顧墨凌。</br> 一旁,老余看著顧墨寒和顧墨鋒關系融洽,顧墨凌卻被忽視的樣子,若有所思。</br> 看來王爺是故意給七王爺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道,這神策營的內務,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插手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