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馬車里。</br> 南晚煙眼睛半睜著視線模糊,雖然她有了些知覺,但意識依舊恍惚,整個人都不清醒,腦袋里漲漲的,臉頰燙的灼人。</br> 方才綁架她的三個男人里,有兩個正在她的身邊。</br> 他們二人其中一個手里拿著她的罩衫,另一個,則色瞇瞇地拍了拍她的臉。</br> “嘖嘖,果真是個極品!瞧瞧這臉,怕是跟丞相府的嫡女姜之瑤,都不相上下了!”</br> 另一人將她的馬甲放在鼻底聞了聞,立馬露出淫邪的笑容,“不僅長得美,還香得很,大哥,咱們要不還是快點動手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br> 沒等這人口中的“大哥”回話,車外響起第三個人的聲音,“大哥,三弟,你們怎么還沒開始啊!”</br> “我這都快出京城了還沒爽上,苦差不能只讓我一個人做啊!”</br> 大哥舔了舔嘴,滿是油光的臉就快貼到南晚煙的鼻子上了。</br> “莫急,這么美的貨色,當然是要好好玩玩,反正那人也沒說時間,就算咱們哥仨跟她玩個一天一宿,也沒人會說什么!”</br> 聽著這三人的對話,南晚煙大概明白了他們之間的關系。</br> 可惜她的腦袋里亂糟糟的,渾身更是使不上勁,只能無力地從袖間摸出一根銀針。</br> 她的手腕還沒抬起來,銀針就從她顫抖的指縫間滑落。</br> 那好色成性的兄弟倆看她已經無力掙扎,淫虐之心頓起,笑聲越來越放蕩,“哈哈哈!這美人果然是烈!”</br> “給她下了大劑量的藥都還能動彈,真的很野啊,正好,老子就喜歡玩野的!”</br> 大哥一邊說,一邊麻利地脫掉了自己的衣裳。</br> 而南晚煙松垮輕薄的衣裳下,若隱若現都是引人想入非非的春色。</br> 此情此景,立馬惹得兩兄弟眼冒綠光。</br> “妙,實在是太妙了!”</br> “大哥,你趕緊將她扒光,讓我也過過眼癮唄!”</br> 南晚煙的耳畔全是這兩個男人的污言穢語,換作平時,她何曾受過這等侮辱?</br> 大哥淫笑著伸手捏住她的俏臉,“這就來了,聽說這美人還是個官家小姐,想必雛兒的滋味,一定銷魂至極——”</br> 說著,他隨手拔掉南晚煙發髻中的玉釵扔在一邊,任由她的如云秀發瀑布般披散下來,更顯肌膚如雪,吹彈可破,還粗魯的去扯她的衣衫。</br> 事已至此,南晚煙很清楚,這三個人的目的并非要她性命,而是要毀她清白。</br> 對于一個女人,尤其是古代的女人而言,這是莫大的恥辱,更是會讓她一輩子抬不起頭的污點。</br> 可她在天勝并無仇家,會是誰這么極端想要毀了她?</br> 姜之瑤?她昨天才挑釁自己,應該會留她到訂婚那日才對。</br> 秦暮白?</br> 也不對,之前秦暮白還想利用她牽制秦閻溯。</br> 腦子好亂好暈,她連咬牙的力氣都沒有,感覺身體各處都被螞蟻爬過,泛起刺骨的寒意,絕望而無助。</br> 這種感覺就像是跌入無底的深淵,除了滿目無垠的黑暗之外,就是不停地墜落,直到粉身碎骨。</br> 上一次她如此絕望,還是顧墨寒抱著她,跌落崖底的時候。</br> 南晚煙的眼里忽然有些滾燙,在徹底絕望前一刻,她似乎看見了失憶前的顧墨寒。</br> 他英俊的眉眼盛滿溫柔,白皙清雋的俊臉,更是只對她綻放寵溺。</br> 她多希望,顧墨寒能在此刻出現,但不可能的,她還是要想辦法自救,手搭不到脈象,只能憑癥狀對應下的藥是特殊的迷藥,服用清毒丸應該能解。</br> 但她怎么吃到,手完全被人束縛住了……</br> 這時,大哥已經撕下了南晚煙的衣服,只剩最后一件薄薄的褻衣。</br> 趕車的二弟忽然驚呼出聲,“有人在追我們!而且,這人好像,好像是九皇子!”</br> 南晚煙的目光微動,張了張嘴,他來了,可能嗎?</br> “九皇子?”大哥意興闌珊地停下,掀開車簾往后望去,渾身一震,“怎么可能?!”</br> 只見一道墨色的身影疾如鬼剎,周身攜著凌厲逼人的煞氣,卷起陣陣翻涌的塵煙。</br> 車里的兄弟倆瞳仁一縮,眼里盛滿了驚悚,“快!快加速!”</br> 幾乎同一時間,秦閻溯抽劍側身,一手拽著韁繩保持平衡,另一只手快狠準地將拳頭大小的石頭,狠狠嵌入前方馬車快速轉動的車輪中。</br> “孟芊芊!”</br> 他嗓音嘶啞地低吼,石頭卡住車輪的瞬間,整個馬車就開始失去平衡,倏地朝前傾去。</br> 他直接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手持長劍劈向偌大的馬車,罡風煞氣伴著強烈的殺意,毀滅性地將車輪和馬車車頂都斬裂。</br> 車頂瞬間炸開,四分五裂,劍刃也在同一時刻斷開,馬車里坐著的幾個男人都飛了出去,重重甩在地上。</br> 馬車頃刻間失去控制朝右側翻到,徑直撞到墻上,發出振聾發聵的聲響。</br> 右臂有撕心裂肺的痛意傳來,秦閻溯卻毫無感覺一般,一步步朝狼藉的馬車走去。</br> 男人一腳踹開擋路的車板,就看到南晚煙在馬車上躺著,而兄弟三人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微弱地喘著氣。</br> 聽到腳步聲傳來,三人齊刷刷抬頭,就看到秦閻溯一身墨色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br> 男人狹長的眼角已經染滿了可怕的紅血絲,棱角分明的側臉藏匿在陰影下,散發出陰鶩狠戾的氣場,他整個人就像是修羅鬼剎,猙獰又恐怖。</br> “別,別殺我們……”赤裸半身的大哥驚悚無比,不停的往墻邊挪。</br> 方才他們都看到了,秦閻溯為了攔車,簡直跟不要命似的,難道他就不怕死嗎?</br> 不等大哥說完,秦閻溯手執斷劍,殺伐果決地插進他的心臟。</br> 鮮血瞬間四濺,剩下兩兄弟的身上全是自家大哥的血,頓時被嚇得失禁,倉皇跪在秦閻溯的面前,一下又一下磕響頭。</br> “對不起九皇子,我們,我們不知道這是您的人,若是知道的話,我們又怎么會做這種蠢事!”</br> “求您了,放過我們,放過我們好不好,我們剛才真的什么都沒做,那姑娘,那姑娘還是清白的,我們沒碰她,連身體都沒看!”</br> 提到孟芊芊,秦閻溯眼底的怒焰燃的更烈,不由分說抽出斷劍,抹了二弟的脖子。</br> 方才還生龍活虎的三個人,眨眼間只剩下最小的老幺。</br> 他顫抖著四肢望向眼前這尊殺神,嚇得魂兒都沒了,“九,九皇子……”</br> 秦閻溯居高臨下地盯著他,身上一塵不染。</br> 明明看上去清冷如謫仙,但轉念又嗜血似厲鬼,強烈的反差更顯駭人之氣。</br> “是誰?”</br> 老幺懵了,“啊?”</br> 秦閻溯一腳踏上他胸膛,狠狠碾了碾,“本殿下問你,誰指使你們來傷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