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br> 一聲響,手持長槍殺來的死神雙孔突然暴增,緊接著只見他微微扭頭,然后就看到了一個白衣少年。</br> 少年的頭發有些凌亂,顯然剛起來沒多久。</br> 少年負手而立,仿佛從來不曾出手,可死神知道,剛才有安全直擊他的心臟。</br> 疼痛的感覺開始在身體里蔓延,長槍越來越重,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br> 死神的面具下面流出了血,少年望著他突然笑了笑。</br> 笑的詭異。</br> 死神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他整個人開始變的昏沉,昏沉。</br> 啪……</br> 死神轟然倒地,他的眼睛睜的很大,他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這么死了。</br> 那是什么暗器,怎么會那么快?</br> 死神死了。</br> 紅拂女和其他殺手都很震驚。</br> 他們只是聽到了砰的一聲響,然后死神就死了。</br> 這怎么可能?</br> 不過,就在他們震驚的同時,紅拂女突然向那些殺手下了殺手,與此同時,聽到聲響的尉遲寶琳也已經帶人殺了來。</br> “王爺,怎么回事?”尉遲寶琳跑來詢問,唐煜卻是沒時間跟他解釋,喝道:“快去幫紅拂女。”</br> “得令!”尉遲寶琳提著雙鞭打來,那些殺手在死神被殺之后已經慌了神,如今再遇到尉遲寶琳這樣的高手,就更加的沒有還手之力了。</br> 只幾個來回,所有的殺手都被他們給解決了。</br> 小小的庭院里彌漫著一股血腥的味道,唐煜漫步走了過來:“沒事吧?”</br> 紅拂女也穿著單衣,頭發也凌亂著,可越是如此,她越發顯得韻味十足。</br> “沒事,王爺,他們都是青王的人,領頭的叫死神,很厲害,可他……怎么就突然死了?”</br> 紅拂女不敢置信的望著唐煜,因為死神被殺的時候,只有唐煜在,除了唐煜,沒有人能殺死神,可就她所知,唐煜的武力很低啊,怎么可能殺得了死神?</br> 唐煜心頭滴血,自己的子彈啊,一共就十顆,為了一個叫死神的破玩意浪費了一顆。</br> 不過,雖然很心疼,但唐煜卻表現的很平靜。</br> “本王殺的,本王手里有一件很厲害的暗器?!碧旗险f的簡單,他需要讓人知道是他殺死的死神,如此才能夠得到這些人更加深刻的尊重,但他又不能把手槍說的太多,畢竟這東西不宜讓太多人知道,那是他保命的東西。</br> 唐煜說完,紅拂女頓時露出崇拜的神色,她很清楚死神的實力,唐煜的暗器能夠如此輕易的殺死死神,那可真是太厲害了。</br> 尉遲寶琳卻是不以為意:“死神很厲害嗎?”</br> “很厲害,你只怕都不是對手?!?lt;/br> 尉遲寶琳撇了撇嘴,在沒有打過之前,他從來不服任何人。</br> 這個時候,崔童才姍姍來遲。</br> “王爺,怎么回事,府上有刺客嗎?”</br> “派人把這些尸體清理一下,不要再打攪本王,本王要去休息?!?lt;/br> 說完,唐煜轉身離去,好像對于今天晚上的事情,一點都不感興趣,其實,在知道是唐青的手筆之后,他已經不需要對這些人感興趣了。</br> ——</br> 棲霞縣。</br> 這是朔州境內的一個小縣城,算不上特別的富裕,但這里的百姓也算安居樂業。</br> 老張頭是棲霞縣的一個小商販,他的日子不算特別的好,但也還勉強過的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br> 對于這樣的日子,他已經很滿意了。</br> 他從來沒有想過災難會降臨。</br> 這天上午,他準備去外地進一批貨,于是就趕著一輛牛車離開了棲霞縣。</br> 可他剛走出城門,遠處突然風塵仆仆,緊接著便見一支瘋狂喊叫著的土匪向他們這邊沖了來。</br> “不好,強盜來了,快官城門,快關城門……”</br> 樓上的士兵最先看到不對,于是也顧不得出城的那些人,連忙放下了吊橋,關閉了城門。</br> 城外的百姓瘋狂的向城門處撲來。</br> “快開城門,讓我們進去,讓我們進去……”</br> 他們都只是普通百姓,現在的他們只想躲進城里,他們只想活著。</br> 一些人還在央求門卒打開城門,另外一些人已經開始四散逃跑。</br> 不過這個時候,那些瘋狂的強盜已經撲了過來,他們看到男人就殺,看到財物就搶,而如果有女人,不管老少,直接就擄掠了去。</br> 城外的慘叫聲不絕于耳,那些逃散的百姓還央求著門卒可以打開城門救他們一救,一個孩子倒在了血泊中,他的母親被一名強盜給擄掠走了。</br> 他拼命的哭喊著,結果卻引來了強盜的一刀。</br> 那個孩子可能還不到六歲,可能還沒有享受到人生中的喜怒哀樂,然后就這樣被殺了。</br> 城外突然煉獄,人間煉獄。</br> 瘋狂的嘶喊聲,痛苦的慘叫聲,哭喊聲……</br> 城樓上,一名男子緊緊握著手中的刀,在他身后,站著二十幾名衙役,他們的臉色發白,一雙眼睛望著那名男子。</br> “大人,打開城門,我等與那盜賊決一死戰吧?!?lt;/br> “是啊,城外的百姓,也是百姓,怎么能任由他們被殺?”</br> “我等拿唐國糧餉,當為唐國盡力,保這些百姓啊。”</br> “大人,我等愿以死拼之……”</br> 憤怒,無法抑制的憤怒,二十幾名衙役突然抽出了刀,只要眼前男子一聲令下,他們此時就是豁出性命不要,也要跟城下的那些強盜決一死戰。</br> 男子握刀的手青筋暴出,可許久之后,卻又慢慢松開了。</br> “嚴守城門,誰敢打開城門,殺無赦。”</br> “大人……”</br> 眾人突然跪了下來,城里城外的吶喊聲不絕,有的百姓家人還在城外,他們想出去,城外的又想進來,可他們又進不來。</br> 二十幾名衙役已經咬破了嘴唇,他們不能見死不救。</br> “傳本官命令,嚴守城門,違令者斬!”</br> 男子眼神堅定,語氣堅決,哪怕城外的百姓都被強盜殺光,殺絕,城門也絕對不能開。</br> 二十幾名衙役望著眼前的男子,突然留下了淚。</br> “大人啊……”</br> 城外的殺戮還在繼續,不過已經越來越少,因為沒有多少人可以殺了,當最后一個沒能逃走的人倒下之后,那些強盜歡呼著狂奔而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