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司暮寒身旁四周都是碎片,而他又光著腳,阮知夏又氣又急的說道:“司暮寒,我不是讓你別踩了嘛!你怎么不聽呢!”
“而且,你怎么不穿鞋呢!”
司暮寒沒有在意腳心底的刺痛。
反而在阮知夏說話的時候,轉身用力的將她抱住,“夏夏,你去哪了!”
阮知夏被男人抱的連臉都埋在了男人的胸膛上,她掙扎了一下,男人反而更用力的抱緊了她。
她只好無奈的說道:“我沒去哪,我就是去洗了個澡。”
沒有得到小女人的回應,司暮寒不由有些著急,他急迫的問道:“夏夏,你怎么不說話。”
“我哪有不說話,我明明……”
阮知夏說著說著,忽然間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她猛地仰頭看向男人。
心里一陣顫動。
她試探的開口喊了句:“司暮寒?”
男人沒有任何的反應,似乎根本就聽不見。
“夏夏?你怎么不說話?”
司暮寒皺著眉頭,低眸看著懷里的小女人。
阮知夏聽著司暮寒這話,再對上他那雙宛如死水一般毫無波動的眸,眼淚就那樣的順著眼角,落了下來。
怪不得她在洗手間回應他,他沒有聽到。
怪不得她剛剛提示他,他沒有聽到。
原來……
他是聽不見了……
阮知夏難受的抱住了男人,手微微執起男人的手,手指輕輕的在男人的手心里,劃了幾個字:嘴巴疼,不想說話。
司暮寒有些僵硬的重復了她的比劃,“夏夏,你是說你的嘴巴疼,所以你才沒有開口說話么?”
阮知夏在他的手心里點了點,算是點頭的意思。
司暮寒不由心疼的捧住她的臉,“有沒有吃藥了?好端端的怎么會嘴疼呢?”
司暮寒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耳朵不對勁。
好像真的信了阮知夏的說辭。
阮知夏看著他,淚眼朦朧的,她在他的手心里劃著:上火了。
接著,她拉著他走回房里,將他按坐在床上坐著。
她四處張望了一下,看看房間里有沒有應急的急救箱。
好在這酒店措施準備齊全,她在床頭柜的下面,看到了一個白色的貼著十字架的醫療急救箱子。
她起身,準備去拿過來的時候,男人忽地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并問道:“夏夏,你要去哪?”
阮知夏俯身在男人的手心里比劃道:乖,我就在房里。
比劃完,她便輕輕推開了他的手,走到床頭,蹲下身去拿醫藥箱。
短短的十幾秒里,司暮寒感覺好似過了一個世紀,更讓他覺得匪夷所思的時,這房間,安靜的有些過分了。
他聽力一向不錯,即便夏夏沒有開口說話,他也不至于一點動靜都聽不到。
忽然間,司暮寒像是意識到了什么。
他的嘴角,不由自嘲的勾了起來。
阮知夏拿出急救箱,打開一看,發現里面有醫用紗布,醫用剪刀,消毒水,止血粉之類的應急措施都有。
她不由感嘆,五星級的酒店,果然就是準備周全。
她忙拿著急救箱就走了回來,最后蹲在司暮寒的面前。
司暮寒坐在床上,感覺到小女人蹲下了身,握住了他的腳。
緊接著,腳心一陣刺痛。
他擰了擰眉。
阮知夏先是用止血粉替男人止血,之后才用紗布將男人腳心的傷口給包扎好。
看著那滿地的血紙,阮知夏的心,痛的不行。
流了這么多血,也不知道要吃幾天才能補回來。
即便聽不到,也看不到,司暮寒也知道他的小女人有可能這會兒正盯著他的傷口,心疼不已。
他伸手探了探,摸索到小女人的肩膀,他立即順著肩膀往下摸,最后摸到小女人的手腕后,他將她一把拉了起來,拉到自己的腿上坐好。
“夏夏,沒事。一點小傷。”
他安撫道。
阮知夏窩在他的懷里,沒有吭聲。
她當然知道是小傷,不然她也不會那么淡定了。
可她一想到他什么都看不見,如今更是聽都聽不見了。
她心里難受。
之前司暮寒就跟她說過。
他會慢慢的從看不見到聽不見,最后甚至是昏迷。
現在他已經聽不見了。
所以接下來,就是昏迷了……
她害怕。
害怕有一天他睡著了便再也不會醒來了。
想到這里,阮知夏不由害怕的抱住男人的腰身,整個人依偎在他的懷里。
不……
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必須要讓司暮寒馬上進行手術。
手術拖得越久,風險就越高。
雖然聽不見,也看不見,可他還是感覺到了小女人的不對勁。
司暮寒圈住她,下巴蹭著她的發頂,低低的吻了一聲,“夏夏,你在想什么?”
阮知夏執起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比劃著:我們立刻動手術。
司暮寒倏地心痛了起來,他搖頭否決道:“夏夏,我不想。”
他現在只想再陪伴她一些時日。
他知道自己此次進去,九死一生,所以他才會延遲一個月,才進行手術。
現在距離一個月,還有半個月左右,他還可以陪她半個月。
“夏夏,我已經聽不見了,我不想最后連擁抱你的時間,也沒有了。”
他已經看不見她了,也聽不見她的聲音了。
唯獨只有抱著她,他的心,才能有一絲的安然。
阮知夏聽了司暮寒的這話,下意識仰頭看向他,眼淚撲簌的落了下來,她伸手環住他的脖頸,很是難受的喚著他,“司暮寒……”
他還是知道了。
司暮寒雙手捧著她的臉,指腹輕輕地為她擦拭眼淚,“夏夏,別哭,你知道的,我最怕你哭了。”
阮知夏看著男人滿臉心疼的凝視著她,她的心,撕心裂肺的痛了起來。
她抽噎了一下,硬生生的將眼淚憋了回去。
她知道的。
他說過的。
所以她不能哭了。
更何況,她堅信著,司暮寒不會離開她的。
他可以活著出來見她的!
阮知夏振作了起來,她擦拭掉臉頰上的淚痕,眼底,閃著希望的光芒。
即便司暮寒不想立即動手術,她不能任性。
為了司暮寒好,她必須盡快的給他安排手術!
……
深夜,把司暮寒哄睡之后,阮知夏偷偷起身,擅作主張的讓關閻把湯姆醫生喊了過來。
關閻得知自家少爺聽不見的時候,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