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嫚妍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么描述兩人之間的關系，畢竟他們倆既不是情侶，也不是情人，如果一定要用一個名詞來概括，那恐怕只有那個不負責任的詞語——Pao友，說好聽點就是friend with benefits。

　　她不想說出這個詞，不想將兩人之間的感情定義為這樣不良的關系，更不想讓江曉知道他們兩個人——她的閨蜜和她哥哥，居然是這種關系。

　　“如果我說他在我那邊幫我裝燈泡，你信嗎？”

　　“你說我信不信？”

　　“通下水道呢？”

　　“你是不是有那大病？”江曉被她遮遮掩掩的描述氣死了，本來并沒有覺得倆人有什么問題，現在倒覺得他倆像偷情，而不像談戀愛。她突然意識到，也許他們倆就不是在談戀愛?！澳愀艺f實話，你是不是被劉念騙了？”

　　“沒有沒有！”

　　“不是的話，你們為什么瞞著我？”

　　“因為，只是一起睡覺而已?！崩顙犲拱住?br />
　　江曉愣了一下，一起睡覺？腦子里差點沖進了不好的畫面，她想要發火卻又被無奈侵襲。“你搞什么啊，李嫚妍！”

　　“等我回去再跟你說吧，估計今天晚上就回去了，錄課程的事情被推遲了?！崩顙犲f。

　　她站在門口往里瞅了一眼，里面是一間很大的訓練室，燈光攝像都停下了，工作人員正在收拾東西準備收工。在設備堆放的角落里，韓漾正在焦急的打電話，似乎對方一直不接。她意識到恐怕是自己占線了，她趕緊跟江曉說道:“發生了點事情，韓漾應該馬上會給你打電話，你等他跟你說吧?！?br />
　　而韓漾，已經看到了李嫚妍在打電話，他立刻從訓練室的那頭沖到門口。

　　“你是不是告訴她了？”他都要被氣死了。

　　“沒有！”李嫚妍也是無語，她哪有那么八卦，而且這種事，她有分寸的，當然是當事人自己去解釋最好?！拔易约旱氖露冀诡^爛額，我管你們那些事呢！”

　　韓漾看了眼手機，江曉給他發了信息——正在忙，到家回你電話。

　　另一邊，做完第一次理療，劉念還是不太能走。醫生囑咐他回家一定要躺著，怎么舒服怎么躺，不要強行起床活動，家里人多配合照顧。并且囑咐他一定要堅持做理療，告知他一般3次后效果就很明顯了，不過也不是保證。

　　劉念對自己的身體狀況一點不擔心，只是想著他未完成的稿子。他任由江曉把他推下樓，又被居遠扶進了副駕駛，他卻在想著，明天怎么過來做理療，總不至于一直麻煩人家。

　　送到家后，居遠把劉念背上樓，就先回去了，江曉也就順便請假在家照顧他。

　　她正準備給韓漾回電話，岳岳給她發了微信——姐，求證。

　　她看了下岳岳發的鏈接，先是懵了一下，但是看到那個名字，她大概知道了。

　　【標題:如果我們還在一起，應該也很……來自可可愛愛的可可的微博?！?br />
　　江曉皺著眉頭，不知道該不該點開，在好奇和拒絕兩種情緒下，她最后還是點開了。

　　文案:如果我們還在一起，應該也很幸福吧！#初戀#

　　配了6張圖，江曉首先就被第二張吸引了，男人只露出一個背影，但是顯然沒穿上衣，女孩在自拍，露出光著的肩膀。她逃避似的點開了第一張，照片里的男人低著頭玩手機，還是銀發殺馬特造型，女孩偷偷在親他的側臉。

　　江曉緩了一下，又繼續看完了后面幾張，剩下的都是聊天記錄截圖，倒是沒有什么過分的撩騷話語，頂多就是親親抱抱的表情包，還有約出去玩的一些對話，還有就是女孩說:漾哥哥，你是我的初戀哦，韓漾回復:抱抱……

　　江曉看到這里有點想笑，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就覺得這不是她印象中的韓漾啊。如果她跟韓漾說，你是我的初戀哦，韓漾肯定會說一些撩撥人的sao話。

　　江曉心想，可可是實在找不到聊天記錄可以發了嗎？但是貌似韓漾確實不太喜歡打字聊天，他們倆多數也是在聊語音聊視頻。

　　岳岳也真的看熱鬧不嫌事大，居然把這個發給她。如果她事先不知情，恐怕這會兒已經哭暈在廁所了。如果說沖擊，恐怕還是那張疑似開房照片的沖擊比較大。雖然心里知道，誰還能沒點過去，但是，那種不舒服的感覺，還是沖擊著心臟。

　　韓漾計算了時間，一直沒接到她的電話，他實在沒忍住又打了過去。這回江曉倒是立刻就接了，但是第一句話，就讓他有點頭疼。

　　“我看過了?！彼f。

　　“不是你想的那樣。”韓漾趕緊說。

　　“你們之前在談戀愛，發生那些事也很正常?！苯瓡哉f給他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沒有！”韓漾著急的都不知道怎么表述了，要是真發生了，他就認了，關鍵是可可發的這個照片，完全就是誤導別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那不是你想的什么床照賓館照，那是游泳館啊！”

　　江曉愣了一下，不禁笑出聲。

　　“現在全網都誤會我了，你還嘲笑我……”韓漾只是想解釋下這個，別的內容他不否認，嚴格意義上來說，不管秦芳伶是否通過不正當的手段獲取了他的好感，他倆確實算是談了幾天的戀愛。

　　“所以現在是什么情況？這件事影響到你工作了嗎？”

　　“先停工了，應該是想等我下場撕完，事情告一段落再復工吧。”韓漾也沒想到這件事能有這么大的影響，大眾都不知道可可的真實情況，就愿意去把他想成一個始亂終棄的渣男，順便還捎帶上他高調認愛的微博內容，一些無良公眾號甚至已經開始亂寫文章，紛紛盤點網紅圈的渣男了。

　　“那你要下場撕嗎？”江曉問。

　　韓漾也不知道，他現在只是很氣憤對方用游泳館的照片來誤導網友。“等我回去再說吧，李嫚妍在訂機票，晚上我去找你?！?br />
　　江曉沒有給岳岳回消息，而是去刷了微博。韓漾公開戀情后，她的微博也被網友翻了個遍，她已經幾年沒更新過了，以前發布的也都是一些健身照，因為身材還行，所以也沒人噴她，甚至她還漲了很多粉絲。因為之前消息很多，她把微博的提示給關閉了，現在微博消息里躺著很多條@她的消息，多數人想知道她的看法，以及想知道怎么回事。更有甚者，問她做小三是什么感覺？

　　她都被氣笑了，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去回復，能不分青紅皂白說出這種話的人，恐怕她也沒法理論。

　　一路上，韓漾的心情都很糟糕。他的車停在機場停車場的，回程他怕自己精神不集中，就讓李嫚妍開車了。

　　他坐在后座，又回想起那些讓他不堪其擾的事情。雖然在《IDOL偶像發聲》的錄制室里，他把一切和盤托出，獲得了暫時的解脫，但是心里陰影這種東西，真的不是一朝一夕能掃除干凈的。他不知道秦芳伶想干什么，在明知道他手里有很多證據的情況下，還敢這樣高調辦事。不過這種精神不正常的人，恐怕做事從來也沒想過后果。

　　他知道，那些網友再等著更多的瓜，更多的實錘，更多的跟風爆料，他們恨不得他真的是渣男海王，他們像是蚊子吸血一樣，渴求著更多的八卦。

　　可惜，他從未撩過粉絲，在成名后，他幾乎長久的獨身一人，一方面是真的沒時間，另一方面，能接觸的人太少，轉來轉去都是同圈子里的那些人，他從未想過和圈內網紅交往，大家都是靠粉絲掙錢的，還是不要互相干擾了。

　　而秦芳伶的出現，也確實讓他一時間有些昏頭，三番五次的偶遇，他也沒想過是否真有這樣的巧合。

　　“不會有更多猛料吧？”李嫚妍瞥了一眼后座。

　　“你指的是什么？”韓漾問。

　　“比如，真的床照之類的，”李嫚妍小心翼翼地問，“當然，男歡女愛很正常，只是會影響你在粉絲心里的人設而已……”

　　“除非她找別人合拍偽造，不然真的不會有，”韓漾覺得她也不是干不出這事，“偷親那張，已經是我和她相處的最大尺度了。”

　　“你有這么純情嗎？”李嫚妍笑笑問。

　　“總共也沒談幾天，能發展到哪步？”韓漾翻了個白眼，她倒是想呢，只是他可能在昏頭之余，理智尚存，對她的主動和種種不對勁有一定的認知。

　　“那我就不太擔心了，公司的公關團隊是建議你就不要理睬這件事，畢竟以你目前的咖位，這種前女友的新聞，活不過一周。”李嫚妍說。

　　“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但是恐怕也只有我自己能解決?！表n漾雙手抱頭，如果只是前女友，他也沒必要擔心，關鍵這女人是個瘋子。

　　原本一小時的車程，因為積雪，他們開了將近一個半小時，到劉念家樓下時，已經快10點鐘了。

　　李嫚妍其實有點不想上樓了，她不知道江曉會是什么反應，甚至不想面對她的任何反應。但是她又真的擔心劉念，不知道這會兒他睡了沒有……

　　“你要上去嗎？”韓漾已經走到樓道口，發現李嫚妍并沒有跟上來。她從車上下來隨意裹了一件羽絨服，他回頭看時，她站在單元樓瑟瑟發抖。

　　“上去坐會兒吧?！崩顙犲麌@氣，在面對劉念的問題時，她是一如往常的不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