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人在成都,但徐牧的心思,卻一直放在恪州那邊。
袁松和左師仁之間,你來我往的廝殺,可謂是拳拳到肉,真真格格地玩命了。
“目前來說,還是左師仁的勝面更大一些。”賈周皺住眉頭,“得了糧王勢力的幫襯,左師仁現(xiàn)在,野心已經(jīng)非常膨脹了。而且,左師仁的身邊,多了一個謀士,主公當(dāng)聽說過他的名字。”
“隱麟,凌蘇。”徐牧臉色發(fā)沉。
“正是,左師仁的大勝,便是他一手定策的,此人不可小覷。”
“隱麟隱麟,隱世之麟,如今,是打算出世了么?”
徐牧瞇起眼睛,在心底里,他并沒有太多的懼意。有賈周和東方敬在,爾虞我詐這種東西,在西蜀并不好使。
“對了文龍,滄州的防務(wù),現(xiàn)在如何?”
“伯烈回了信,苗通現(xiàn)在非常小心,親自盯著每一處的防務(wù)。不過,伯烈還是用計,將一批探子,借著互換百姓的名義,埋入了東陵之內(nèi)。”
“不愧是伯烈?!毙炷两K于露出笑容。他能想象得到,這批密探,到時候定然會有一番大用。
“文龍,苗通……真不能策反么?”
賈周想了想,“至少現(xiàn)在不能。除非是說,出現(xiàn)某一個契機。苗通親蜀,很多人都知道。我猜著,在西蜀和東陵交惡的時候,或許他會出現(xiàn)什么禍?zhǔn)??!?br/>
“主公,不可操之過急。若是此時策反,引起了苗通不滿,先前積攢的好感,便會一下子沒有了?!?br/>
“明白?!毙炷咙c頭。
恪州的這場戰(zhàn)事,按著現(xiàn)在的情形來看,還遠(yuǎn)遠(yuǎn)沒有結(jié)束。接下來,該是袁松那邊的反戈一擊了。
苗通那邊,暫時不能逼得太急。但對于袁松,徐牧此時,有了馳援的想法。糧王的入局,使得整個南方的情況,變得越發(fā)撲朔迷離。
毫不含糊地說,現(xiàn)在的袁松,差不多相當(dāng)于友軍了。連著常大爺那邊,都愿意寫了休戰(zhàn)書,好讓袁松挺過這一波。
畢竟,除了左師仁之外,天下的其他勢力,都不愿意看到糧王崛起。眼看著都要被打殘了,誰能想到,大冤種左師仁,對于野心的執(zhí)念,居然這么深,到最后,和半殘的糧王,勾結(jié)在了一起。
形勢,變得越來越不利。
“文龍,有辦法再牽制一下左師仁么。”
在先前,東方敬那邊以練兵的名義,讓左師仁在東陵境內(nèi)的大軍,不敢貿(mào)貿(mào)然奔赴前線。
但這些,遠(yuǎn)遠(yuǎn)還不夠。
賈周想了想,“主公此番,還要再考慮一件事情?!?br/>
“什么事情?!?br/>
“在南海盟那邊,分成了兩個陣營。一個是要和西蜀結(jié)盟,另一個,則是和東陵結(jié)盟。如果南海盟和東陵聯(lián)手,那左師仁的勢力,將要瘋狂膨脹,幾乎和渝州王持平。”
東陵本來就實力不差,剛剛是糧王加入,現(xiàn)在的話,再有南海盟愿意結(jié)盟……便如賈周所說,真要成個龐然大物了。
“所以,這一次的話,主公既然決定要幫助袁松,那么,便要打出一股氣勢。好讓趙棣那邊的親蜀派,有更大的說服力。反之,若是主公打輸,或者左師仁徹底占了恪州,只怕到時候,南海盟真要投向東陵了?!?br/>
徐牧聽得明白,賈周的意思,這場馳援之戰(zhàn),極有可能,會成為南海盟選擇的天平。
“伯烈那邊的守軍,我不想動。”徐牧皺住眉頭。在滄州的東面,不僅有苗通的水師,更有康燭的五萬人山越營。要知道,康燭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輩,被列入天下名將的。
本來就人數(shù)劣勢,再讓東方敬出軍,只怕會讓康燭鉆了空子。
“我西蜀的兵馬,已經(jīng)不多了?!辟Z周嘆著氣,“在先前,為了西域的事情,主公連著派了兩萬人過去。”
“文龍,我打算啟用俠兒軍?!?br/>
“也可。”
俠兒軍,至少會有萬多人。成都這邊,再出個四五千,便有兩萬之?dāng)?shù)了。
“俠兒軍雖然沒有建制,但戰(zhàn)斗力不容小覷。唯一的不足,俠兒軍不像蜀卒一般,對于西蜀有歸屬感。畢竟,主公啟用俠兒軍,這些人也是四面八方,聽從上官述的號召,臨時入蜀成軍?!?br/>
“所以,我打算親自去一趟?!毙炷琳Z氣凝沉。
這一下,輪到賈周怔住,“主公是六州之王,不到萬不得已,切不可親征?!?br/>
“文龍你忘了,我實則還有另一個身份。我若去了,這萬多人的俠兒軍,才能擰成一股繩子?!?br/>
“我徐牧,是天下三十州的俠兒總舵主。有這個名頭在,俠兒義軍才能發(fā)揮最大的本事?!?br/>
“主公,話雖如此……”
賈周還想勸,奈何徐牧心意已決。雖然是西蜀的王,但一直坐鎮(zhèn)在成都,他總覺得不太舒服。
“文龍,我已經(jīng)決定了。這一次,我?guī)е羞b,以及一眾的俠兒將領(lǐng),奔赴恪州?!?br/>
只可惜殷鵠不在,不然連隨軍謀士都省了。
至于賈周,先不說要保重身子,單單在成都里,也需要有人來坐鎮(zhèn)。
徐牧嘆著氣,“逍遙在將官堂那邊,已經(jīng)修學(xué)了很久,也是時候,該要出去歷練一番。文龍你知道的,我一直在考慮俠兒舵的事情,哪怕三年的期限到了,我亦不想讓逍遙帶著人,離開西蜀?!?br/>
不管是上官述,還是殷鵠,諸多的俠兒將領(lǐng),已經(jīng)徹底融入了西蜀政權(quán),真有剝離關(guān)系的那一天,只怕會傷及西蜀根本。
“我明白主公的意思。”賈周點頭,“逍遙再過一年,便要做天下總舵主,甚至是西蜀的將軍。但他現(xiàn)在,并沒有什么功勞,此番隨主公前去,立了軍功之后,說不得會讓很多人服氣?!?br/>
“正是這個意思?!?br/>
賈周忽然沉默,似是在猶豫什么。
“此行會很兇險,我亦有一個請求?!?br/>
“文龍,有話便說,你我之間無需客氣?!?br/>
“請主公,讓我的那個徒子一同隨軍。”
“小狗福?沒記錯的話,他明年才是束發(fā)的年歲?!?br/>
“十四之歲,亦不算小,便當(dāng)這次的隨軍,為出征首戰(zhàn)吧?!?br/>
“主公須明白,不管是逍遙,還是小狗福,如這些人,都是我西蜀的后輩之將。在以后,要輔佐少主徐橋,守住主公打下的江山?!?br/>
“成長與廝殺,必不可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