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頂別館角落里燃著把茱萸應景驅邪。冷清的小房間,一個綠裳丫頭忙著燙湯婆子給主子捂。她主子一身月白衣裳,緊披件鏤金百蝶穿花銀青摳邊的緞子斗篷,雖是病著,眉宇間仍然那種淡淡的英氣,并不曾減卻是蘇鐵先生。此刻接了湯婆子捂在懷里,微笑道:“別忙了,死不了人。不過熬那么一兩天的事情,誰這輩子沒個一兩天的煎熬?都是”說到一半,痛得緊了,將眉毛蹙起來,不再說話。
她的綠裳丫頭,是叫依雪的,又是心疼、又是氣惱,嘴里嘟囔道:“您這樣的身子骨,還跟他們湊熱鬧呢?早該清凈歇著才好,尚書大人也真是”
“大人自己有事,豈可將我這樣的女子接去調息?”蘇鐵立刻截住她的話,淡道:“何況,媽又怎么會不答應我在里歇著。到這里來,不過是,我自己想看個好戲罷了。”
“看好戲?”依雪不解。
“是啊。”蘇鐵唇角微微浮出個笑,“今年花勝去年紅知與誰同。(見注)”
注:歐陽修《lang淘沙》:“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此處惟斷章取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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