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第四章 盡管一千個、一萬個不情愿夕陽還是被大地吞噬落到了地平線以下。
天暗下來但黑巖城的爭奪卻才剛剛開始城頭城下攻守雙方都燃起火把挑燈夜戰。
游牧的胡瑪人是天生的騎弓好手他們排成一列列疏散的橫隊拍馬沖進城頭弓弩部隊的射程內連施數箭后又飛折回躲避城頭守軍的還擊逃出箭雨射程。
每一輪這種危險而富于觀賞性的飛騎奔射都能讓立于城頭的塞爾守軍簌簌地掉下幾十具尸體而城下的胡瑪人只損失幾名騎手。
在胡瑪騎手的身后閃特輕騎兵變成了下馬步兵裝填沙袋制作沖城馬車緊張地進行備戰工作。
別亞和奈絲麗并肩而立有些心焦地等待著什么。
夫妻倆策劃的表演差不多已經結束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但最后的效果如何卻并不知曉有待實戰來檢驗。
有時候戰爭就是一場戲劇一切軍事行動都是為了締造“**”——敵軍崩潰一幕的來臨。
要達成這種效果通過種種出其不意的軍事行動令敵軍特別是其指揮官心理失衡、舉止失態、調度失宜、運籌失算或喪失抵抗意志、或被牽上鼻子墮入彀中不失為巧妙之法。
別亞夫婦精心設計的接連幾個意料粉碎了塞爾城防守將的邏輯框架令其思維混亂、理性扭曲、疑神疑鬼。
隨之而來的騎術表演、龐大的隊伍、逼人的氣勢、充足的信心、高昂的斗志給對方以極大的震撼。
黑巖城周圍村莊里一些愿意配合行動的村夫農婦在城外遠處用掃帚攪起高塵警示后續大軍將源源而來給人以更大的恐懼。
這一幕攻城戲劇選擇在城下上演以斜下的夕陽為舞臺背景烘托出神圣威嚴的氣氛。第一騎陣彰顯嚴明的軍紀第二騎隊展示駭人的騎術造就沖擊性的視覺效果。
在時間的編排上別亞同樣費盡心思。角色的出場時機恰到好處日落前一刻遠方冒起的滾滾紅塵既把千軍萬馬的行軍效果體現出來又利用光線的微弱性讓對方看不出其間的破綻。
所有這一切都意圖讓對手作出緊急求援和增防城門這兩項看似順理成章之舉。
圍攻敵軍巢穴迫使茲波林迅回兵折返主動調度敵軍實施運動殲敵——自然是本次戰役的要任務。
黑巖城飽經侵略者蹂躪軍民對立情緒嚴重派瑞克和布契諾等內應已經入城活動等待里應外合一舉奪回城池——這是本次戰役的目標。
除非能迅爭取人心否則侵略者在一個充滿敵意的環境里守城內部的危險比外來的壓力更加可怕。
塞爾守將也明白這一戰爭情勢起先也留下了足足三千人于城內布防以便彈壓起義并充當守城預備隊。
然而別亞的一系列眼花繚亂的舞臺劇表演卻令其方寸大失作出錯誤的判斷改變了原有的正確戰略懾于敵軍威勢強化城防而忽視治安給不安分的異心份子以可趁之機。
城內的情況城外的別亞夫婦卻無從知曉并不清楚計策是否已經奏效。兩人表面上鎮定自若但互相牽著的手卻都能覺察到對方手心里冒出的冷汗。
一旦天亮一切偽裝都將攤開在陽光下所有的陰謀都會現出原形夫妻倆的心血也等若白費。那時他們不得不硬著頭皮進行傷亡可怕的強行攻城了。
夫妻倆的目光沒有在眼前的戰場上停留片刻而是直接越過城墻投向暗夜下的城市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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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外城墻處燈火通明、吶喊陣陣相比夜幕籠罩下的黑巖城各城區一片漆黑偶有幾點燈火在夜風中顫巍巍地抖動著。
南城區是礦場和武器作坊的集聚地居民也大多是礦工、冶煉工和鐵匠等。因這里倚靠蘊藏鐵脈的愛爾恩山陡峭的山崖成為城池的天然屏障無須城墻、城門等人工防御工事故而幾乎沒有什么駐軍鎮守。
城外大軍壓境守軍全都奔上了東、西、北三面城墻僅有的五百治安后備部隊在偌大的城市里就像把一勺胡椒粉撒進累斯頓河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除了市政廳、武器庫、主街道上有一些持著火炬巡夜的塞爾守軍外其他廣闊的城區都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塞爾人沒有在城區里巡邏查探老百姓又大多躲進屋子里祈禱然而南城區的街巷里模模糊糊有不少憧憧的黑影在穿梭流動。
這些人不提燈籠、不舉火把也很少言語談笑腳步匆匆地奔往城南一座臨街的宅院。
這是一家武器制造工場胖胖的工場老板陪著捷斯蘭藥品銷售員派瑞克和拉舍爾黑幫頭子布契諾立在門邊一邊辨認入門者的身份一邊竊竊低語。平素見人就滿臉堆笑的胖老板此時臉色嚴峻、目光兇狠不停地朝兩邊的街道窺望。
黑巖城以冶鐵和制造武器聞名猛虎自治領的間諜頭子喜巴哈魯掌控著鐵礦、武器作坊和遍布各地的武器鋪情報網在城內的關系更是盤根錯結耳目眾多。
雖然塞爾人攻破城池后接手了鐵礦和所有的武器作坊但當兵的人打仗內行管理工場和做買賣卻是外行。
不像其他同行那樣哭冤、上訴甚至抵抗胖老板主動將自己的武器工場奉送給入侵軍贏得了塞爾人的信任被委任為塞爾軍需官的助手協助管理武器工場。
這是猛虎自治領的情報機構精心籌劃在城內埋下的一顆定時炸彈而今天晚上就到了引爆的時候。
在大院里工場的伙計手忙腳亂地給近千來賓分武器。
幾十輛載滿刀槍的大馬車停在院子一角馭手執韁提鞭隨時可以出。
“差不多了。”看看院子里的情形又望望寂靜的街道胖老板點頭道。
“好。”布契諾點點頭敲一下手中的雙鏟:“敢死隊員跟我來!”
大約二百多名挑選出來的精壯小伙拿著刀斧等短兵肉搏武器跟著拉舍爾黑幫頭子出。他們依然不點火把、不提燈籠無聲無息地前進很快就消失在一條小巷子里不見蹤影。
“點火!”
派瑞克看看布契諾帶隊離去后從院門上抄起一枝火炬。
七八百枝火炬被燃亮留下來的義軍將士們一手火把、一手刀劍把小半個街區照成白晝。
一枝火箭從院子里升空拖曳著長長的紅光給城外的別亞送去信號。
“出!”
派瑞克揮動手中的火炬。
義軍戰士分成八支每支百來人就如八條火龍朝城內各個方向前進。每一條火龍后面都跟著幾輛載滿武器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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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城外傻呵呵抬望天空的別亞夫妻終于等到了期盼已久的信號。
“攻城部隊上!”
別亞揮劍前指。
一直在炫耀自己卓騎射本領的胡瑪騎手的主角位置被跳下戰馬暫時充當攻城步兵的閃特輕騎手所取代。
幾輛馬車拖著堆積著燃火禾草的車廂朝西門撲去。被蒙上眼睛的馬匹在鞭打和踢刺下悶著頭往前狂奔目標直指西城門。
馬車之后大批客串步兵的閃特騎手推著臨時制成的小沖車背著沙袋土囊、舉著簡陋的長梯以盾護身朝西城門緩緩前進。
“***別亞想爭功哩!第一、二、三梯隊都上城頭東門、北門各調一千弓弩手過來協防!”塞爾守將一看這場面就冷笑起來親自抄起硬石弓:“兒郎們給跛子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讓他嘗嘗我塞爾勇士的厲害!”
攻城戰終于跨過序章進入正題。
低沉的號角聲在冥冥夜色下回蕩震天的鼓聲在城頭、城下由疏而密響成一片。
箭矢、弩枝、石塊、火把呼呼地往城下飛去。
城下的一部分士兵拿著射程短的小騎弓拚命還擊其他人冒著擦身而過的矢石蜂擁著向城墻狂奔而去。
西城門成為兩軍交戰的焦點區域五千閃特輕騎客串的攻城甲士和五千塞爾守軍聚于此處血戰鼓號雷鳴、吶喊喧天靜謐的夏夜變成了狂躁不安的屠場。
城墻處激烈的交戰吸引了守城將士的注意力震耳欲聾的鼓號和叫喊聲在開始階段掩蓋了南城區義軍起事的聲音。
不過很快城內起義反叛的分貝數就會過城頭處的廝殺聲變成此次戰役的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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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鳴鎮周圍一片火海塞爾人的歡呼聲震得夜空里的星星都在微微顫抖。
茲波林不斷地逐次增兵令阿施塔力圖出擊惑敵的計劃完全落空再如何勇敢、再怎么不懼死亡在人數幾倍的精銳騎兵面前自由軍團的留守步兵也無法抵擋。
看到戰友危急一些營內的戰士跑出相救但增援者的數量如此之少很快就被茲波林看穿其外強中干的本質。塞爾主力大軍全線進擊英勇無畏的自由軍團留守部隊迅淹沒在血泊之中。
“報告敵軍南大營被我軍攻占!”
“報告雞啄嶺營寨被我軍攻占!”
好消息一個接一個地傳來本軍一路節節勝利順利地攻下一座又一座的營寨但戰場指揮官茲波林和伊薩卻目光陰沉、臉色鐵青在火炬下顯得極其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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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支義軍舉著火把在城區大街小巷里穿梭一邊行進一邊吹號打鑼把躲在房屋里的市民們叫出來、把熟睡的居民吵醒。
“猛虎軍團進城啦!趕快起來殺塞爾禽獸啊!”
“別亞將軍攻入城內報仇雪恨的時候到了!”
“參加我們的隊伍吧!這里有武器!”
大批市民沖出房屋看熱鬧義軍分隊一邊進行鼓動一邊從后面的馬車上拿出武器分給愿意參戰的市民。
大凡起義、暴動或者反叛除了充滿仇恨與敵意的群眾外還需要有人敢于挑頭、有成功希望的誘惑。
這三點如今都已經具備。
塞爾人在黑巖城的**擄掠早已讓市民們恨之入骨只是懾于對方強大的武力而不得不屈服。如今別亞猛攻城池外援到來守軍集中于外墻城內防衛空虛再加上有人帶頭又聽到城破的傳言市民的膽子也壯了不少。
民眾平時總是溫順而服從的就像明鏡般的湖面那樣平靜可一旦大風吹來就是濁浪滔天!
總有仇深似海的人、總有妻離子散的人、總有莽撞而愛逞英雄的人他們紛紛接過武器參加起義令隊伍越來越壯大。
參加義軍的人越來越多隊伍越來越壯大又令從眾心理與連鎖效應得以體現把一些剛才尚在猶豫的市民席卷進來。
五百治安兵根本無法有效控制龐大的城區除了主街道外其他地方三三兩兩的零星守兵見到這一股股洶涌暴烈的義軍隊伍不是被亂刀分尸就是趕快抱頭鼠竄。
派瑞克親自帶一支隊伍沿黑巖城的南北主道前進這里也是大部分治安部隊重點防守的地方。
這位憑一對鐵拳來撈世界的捷斯蘭裔藥品銷售員手里不拿刀槍棍棒等兵器而是左右兩手各持一面大鋼盾邊走邊互相撞擊當兩面喚醒民眾的大鑼使。一旦現塞爾守兵他就以盾護身飛跑過去兩面大盾變成了兩個大拳擊套把塞爾兵的頭顱砸裂、脊骨敲碎。
這一支義軍分隊走的地段顯眼而敏感很快就在市中心的主道上與過來彈壓的塞爾治安部隊遭遇雙方短兵相接大打出手。
塞爾人在組織紀律和軍事素質上占據明顯上風但義軍人數眾多不時有市民從街道旁的房屋里沖出來加入戰團甚至還有膽大的女人、少年、兒童跑上屋頂陽臺往侵略者的頭上扔石塊和花盆、灑石灰包叫塞爾人防不勝防。
街心亂成一團不太像對陣廝殺反倒與流氓團伙斗毆非常相似。
派瑞克這支分隊把治安部隊主力吸引在主街為其他七支分隊創造了良好的展機會。七條小火蛇很快變成七條火龍然后擴展為七條火河并有逐漸融合成一片火海的趨勢。
主道的戰斗隨著從前后左右趕來支援的義軍隊伍加入令派瑞克一方占據了十幾比一的絕對人數優勢開始由難分難解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整個城市各區出的排山倒海般的喊叫聲令派瑞克把攻城戰的風頭從別亞手中搶走了。
沉醉于西門指揮戰斗的塞爾城防守將這時方才覺不妙。
眼看著剛才還是漆黑寂寂的后方城區如今大半火光熊熊整個城市就像染上了不治之癥——紅瘡狼斑且瘡疤的外緣還在不斷地向外擴展!
“馬上調三千甲士回去鎮壓暴亂!”
守將無法只得抽調部隊回去消除心腹之患。因為別亞攻打西門十分緊迫防御壓力很大回防部隊只能從北門和東門調動了。
傍晚剛從城內各處跑上城頭的塞爾人只好沿原路折返回頭去撲滅內亂。
一隊隊在星光下閃動著銀色光芒的塞爾人自東、北兩處城墻奔向城內。
很快這片片銀光就與火海對撞在一起城內的廝殺吶喊聲又增加了好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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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片亂局中有兩只蟄伏的狼卻不為所動靜靜地等待著機會的降臨。
黑巖城東門外奈絲麗組織了一支三千人的胡瑪輕騎部隊在幽暗的陰影中默默等待整裝待。丈夫別亞指揮西門進攻其余兩千胡瑪騎兵牽制東、北兩門只有她這支部隊修整多時準備進行雷霆一擊。
在東門城頭下一座宅院里布契諾也帶著兩百多敢死隊員也躲在陰影中窺望。
看著最后一隊回頭撲滅內亂的塞爾士兵順著大街前進消失在夜色中拉舍爾黑幫頭子方才直起身子從腰帶里抽出雙鏟:“弟兄們咱們勃起的時候到了!目標只有一個城門絞盤!”
突然從黑暗中撲出來的這彪敢死隊不打火把也不喊叫像一隊幽靈一樣沖上東門城頭!
在后方警戒的幾個哨兵尚未來得及反應過來頭顱就被布契諾的鐵鏟削得飛了出去!
拉舍爾黑幫頭子就像一個敬業的廚師他蹙著眉頭、抿緊嘴巴一聲不出就像在炒菜一樣揮動著手里的兩把大鐵鏟炒著腦漿、血汁、排骨、椎骨、身體各個部位的肉團和肉片……除了素菜這位拉舍爾廚子什么東西都炒。
在布契諾這位大師傅身旁身后有兩百多名助手護住他的兩側和后背有人碎顱、有人剁骨、有人切肉、有人削皮、有人挑筋……
這群全身黑色勁裝的恐怖幽靈廚師配合默契、手法毒辣目標簡單而明確。塞爾士兵們雖然訓練有素也有些猝不及防紛紛躲閃。
大廚子布契諾揮動著鐵鏟沐浴著“湯汁肉片”硬生生劈開一條血路直沖著絞盤而去。
“快阻止他們!”
防守東門的塞爾人到此時也現不對盡力過來阻攔。
“砰!砰!”
雙鏟飛擲而出將兩個看護絞盤的塞爾人砸下城頭。
布契諾和幾個精壯的義軍將士跑過來開始卷動碩大的軸輥沉重的城門開始緩緩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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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我們攻占了全部陣地盡殲敵軍!”血人般的切薩皮克手拎一串剛割下來的耳朵興沖沖地向指揮官報喜。
“清點了敵軍人數了嗎?”
“正在清點約莫有三千具敵尸。”
“三千?!”茲波林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哦我們還生擒了包括敵酋阿施塔在內的二十余人請問大將軍如何處置?”看到領面色不善切薩皮克連忙補充道。
不遠處一些士兵押著奄奄一息滿身血污的阿施塔和二十幾個失去反抗能力而無奈被俘的戰士朝這里開來。
“我聽說丹西對我軍下了格殺令包括我在內凡生擒者一律釘死在恥辱柱上!”茲波林咬碎一顆鋼牙:“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要客氣什么給他們同樣的待遇!”
身旁的密爾頓聞言渾身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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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爾人洶涌地往東門絞盤撲來敢死隊員拚死抵御用血肉之軀抵擋著武器與箭矢令這里成為廝殺最激烈的漩渦。
城門還在緩緩上升。
城下奈絲麗一馬當先率領三千精銳的胡瑪輕騎飛奔而來。
城頭上塞爾人不惜代價地瘋狂反撲。
這是一場與時間的競賽。
軸輥在飛地轉動城下騎隊在飛奔沖時間在一秒一秒地過去城門在一寸一寸地上升身后的戰友在一排排倒在箭雨和刀劍下敵人的兵刃在一寸一寸地接近布契諾的后背!
兩百敢死隊員只剩下二十幾人外圈只剩一層保護者!
就在塞爾人的長槍都可以刺到布契諾虬結的背肌時城門的高度終于過了馬頭!
奈絲麗領著騎術高的胡瑪騎兵俯趴在馬背上幾乎是門沿擦著頭皮如一股颶風刮進城內!
越來越多的騎兵風馳電掣般向城門沖去!
城下牽制部隊放棄牽制、佯攻部隊不再佯攻全都轉移方向向東門缺口處涌去!
當五把鋼刀同時插進布契諾寬闊的后背這位拉舍爾匪幫頭子依然死死抱著軸輥不放手……
臨死前的最后一眼他看到奈絲麗帶著大批胡瑪戰士涌上了城頭塞爾守軍血肉橫飛、慘叫連天……
“復仇……”布契諾頭一歪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有仇必報的拉舍爾漢子知道戰友們會替他報仇雪恨的!
他沒有扭曲變形的痛苦神色反而帶著欣慰的微笑。
這笑容如石雕一般永遠地凝固在他飽經風霜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