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正打著飽嗝躺在床上剔牙的凌云突然猛地打了一個噴嚏,要不是他手抽得快,那牙簽就得扎舌頭上了。</br> “這是誰在背后說我呢……”凌云盯著手中的牙簽,滿臉疑惑……</br> 如果張靈得出的最后結論被凌云聽到,那牙簽非扎到舌頭上不可!</br> 與此同時,曹珊珊抬起纖纖素手撫摸了一下張靈的額頭:“我說你穿越小說看多了吧?還換了個人,虧你想的出來!”</br> 對于凌云的變化,張靈雖然搞不清楚,可曹珊珊清楚的很!</br> 一個人不管是刻意訓練還是機緣巧合,只要在特定條件下突破了自己的身體極限,都會跟以前變得大不一樣。</br> 而最明顯的體現,則是身體各方面體能的提升,至于其他的,那就要看每個人的根骨和悟性了。</br> 曹珊珊把凌云的所有變化都認為是他突破身體極限造成的,殊不知,張靈才真正在無意中說出了事情的真相!</br> “珊珊,我再告訴你一件事。”</br> 曹珊珊對自己的閨蜜怒目而視:“你有話能不能一次性說完,別這么一驚一乍的好不好?”</br> “額,如果你不想聽,我可以選擇不說……”張靈無所謂,一臉的滿不在乎。</br> “好張靈,快說吧!”曹珊珊看著張靈那副只要你不問,打死我也不說的樣子,知道拗不過她,只好軟語央求。</br> “我的大小姐,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今天你說錯了一句話。你不該說約凌云出來。”</br> “哼!他當著那么多人欺負我,還不許我教訓他一頓了?”曹珊珊氣呼呼的說道。</br> “我指的不是這個,我是說你話說錯了。”張靈滿臉同情的望著曹珊珊。</br> “哪句?”曹珊珊看張靈不像逗她的樣子,表情變得有些忐忑,忍不住問道。</br> “你說完之后,周圍同學哄笑的那一句,什么什么有種的話,就單獨跟我出來……”</br> “那又怎么了……啊?!”</br> 曹珊珊突然明白了張靈到底指的是什么,頓時大驚。</br> “這句話要是被那些整天吃飽了沒事干,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傳出去,咳咳……”張靈知道應該什么時候閉嘴,說到這里戛然而止。</br>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曹珊珊剛剛平復下來的心情頓時又變成了爆發前的火山,咬著牙齒在那里發狠!</br> 都是凌云害的!</br> 張靈看著如同暴怒的小獅子般的曹珊珊,嘴角兒微挑,若有所思,一臉的神秘。</br> 沒有恨哪兒來的愛啊……</br> 三零五宿舍。</br> 柴翰林從床上坐了起來,戴上近視眼鏡,然后一臉崇拜的看向凌云,笑著問道:“凌云,還有二十分鐘就上課了,你去不去?”</br> “哦?要上課了嗎?去,當然要去。”凌云翻身坐起,穿鞋下床。</br> “下午是歷史和地理,這兩個老師都對你有些看法,如果上課的時候他們說些什么,你不要往心里去……”</br> 到這個時候,高三早已文理分班了,高三六班是文科班,因此除了必須的語數外,他們現在只學習史地政,也就是文綜。</br> 見柴翰林好心的提醒自己,凌云淡淡一笑,點頭道:“沒事,走吧……”</br> 兩個身材迥異的舍友相視一笑,關好宿舍門,結伴往教室走去。</br> “凌云,昨晚韋天干鼓動他們把你關到宿舍外面,我一個人攔不住他們……”</br> 柴翰林終于把憋了一上午一直想表達的歉意給說了出來。</br> “不怪你,沒事……”</br> 人無論何時何地,都一定要靠自己,這個道理,凌云比誰理解的都深刻。</br> 柴翰林把心里話說出來之后,心情立即輕松不少,他見凌云真的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于是好奇問道:“凌云,你以前從來都不反抗的,這次怎么?”</br> 凌云放緩了腳步,他盯著柴翰林的眼睛認真道:“人打我一拳,我退一步,人再打我一拳,我再退一步,我身后是墻了,退不動了,別人還要打我,你說我怎么辦?”</br> 狠狠揍他丫的!</br> “原來你以前都是在忍讓他們而已,你可真有肚量,都能忍到那種地步,我就說嘛,你一米八的身高,體重兩百斤,就是壓都壓死他們了,怎么會怕他們!”</br> 柴翰林似乎想起了昨晚凌云的威風霸氣,滿臉的興奮和激動。</br> 我有肚量?凌云嘿嘿直笑,心說我要有肚量的話,那這個世界上就人人肚子里能撐船了!</br> 男生宿舍樓到教學樓很近,也就二百米的路程,兩個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教室。</br> 抬頭看了一眼“高三六班”的教室牌,凌云一腳就踏進了教室。</br> “凌云來了!”教室里不知道誰喊了一聲,于是,所有人都抬起頭來,對凌云行注目禮。</br> 凌云的目光緩緩掃過教室,他看到了對他怒目而視的曹珊珊,看到了對他一臉好奇和探詢的張靈,看到了刻意裝作面無表情的韋天干,以及一臉諂媚的谷元龍,還有幾十個叫不上名字來的男女同學。</br> “竟然來上課了……”</br> “還用問,上午那么拉風,到教室里炫耀來了唄!”</br> “下午是歷史和地理課,等著出丑吧……”</br> “嘿嘿,你聽說了沒,今天中午曹珊珊被他氣得沒吃飯呢……”</br> 一片竊竊私語,雖然諷刺和嘲笑的聲音依舊居多,可顯然是懾于凌云昨晚在宿舍里的神威以及上午在操場上的神跡,已經沒有人敢肆無忌憚的大聲嘲笑凌云了。</br> 至少高三六班的同學在看到賈猛確實少了兩顆牙齒之后,沒有人敢了。</br> 這充分說明,這個世界上不怕疼的人,確實很少。</br> 人嘴兩張皮,對于教室里的眾說紛紜,凌云渾不在意,他目光散漫的掃了教室一圈,找到了自己最后面,最角上的座位,直接走了過去。</br> 一個瘦的跟竹竿似的,個子比凌云還要高五六公分,戴著黑框眼鏡的男同學主動起身離開座位,讓凌云進去坐好。</br> 他叫張東,是凌云的同桌,學習成績在班里中上,他這個成績如果發揮正常的話,考個二流大學問題不大。</br> 等凌云坐好,張東也趕緊坐了下來,然后右肩往凌云肩上一靠,湊過頭來低聲道:“哥們兒,真猛!”</br> 凌云也不知道張東說他什么真猛,不過他沒有感覺到張東有什么惡意,于是自嘲一笑,輕聲道:“馬馬虎虎吧。”</br> 他看了一眼張東用透明膠布貼在桌子中間的課程表,“歷史?”</br> “恩,兩節都是,你可要小心些,烏高朗弄不好會找你的麻煩。”</br> 烏高朗,就是他們歷史老師的名字。</br> 凌云點了點頭,把桌子上高一到高三所有的歷史課本都抽了出來,嘿,那歷史課本嶄新,跟新發的課本沒什么兩樣!</br> 他剛來到這個世界,正要研究一下這個世界的歷史文明,因此就算沒有歷史課,他肯定也要想辦法查閱一些史書資料的。</br> 這課本上的雖然不全,或者有些并非是歷史的真相,聊勝于無吧。</br> “你還真學啊?”張東見凌云一下子拿出所有的歷史課本,然后從高一的那本開始讀,頓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br> 別開玩笑了,高考滿打滿算還有兩個月,你現在就算二十四小時不睡覺,又能提升多少成績?</br> “真學。”</br> 看著凌云頭也不抬,在那里靜靜看書的模樣,張東撓了撓頭,嘴里碎碎念著,隨手從課桌上堆得幾乎有兩尺高的書里面拿出一本歷史。</br> “噥,真學就看我這本,上邊都劃出了重點,也做出了標注,應該對你有用。”</br> 他眼神里多多少少多了一絲尊重,浪子回頭金不換,再晚的開始也不晚。</br> 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br> 凌云終于抬起頭來,目光先是落在張東手里那本幾乎被翻爛了的歷史書上,然后移開,清澈的目光直視著張東,真誠的說了一句謝謝。</br> “不用。”凌云笑了笑,又開始看自己的書。</br> 他看的不快也不慢,看完一頁就翻一頁,等到上課的時候,二十幾頁已經看完了。</br> 張東一直拿眼瞟著凌云在那里翻書呢,心說你這么看書,別說記住什么內容了,就是連腦子里留下一點印象都不可能。</br> 看書?看畫的吧……</br> “原來只是做做樣子……”張東嘆了口氣,把自己的歷史書又摞到了高高的書堆上。</br> 烏高朗是踩著上課鈴來的,他邁著輕快的步子來到了教室,快步走上講臺,站定了身體,威嚴的目光掃了整個教室一眼,當他的目光看到角落里的凌云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和慍怒。</br> “上課!”烏高朗那略帶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br> “起立!”曹珊珊清脆響亮的喊了一聲。</br> 原來她是高三六班的班長。</br> 所有同學都刷的站了起來,而凌云因為正看到上古先秦諸子百家那一段歷史,臉上神色凝重至極,腦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根本就沒有聽到。</br> ……自然也就沒有站起來。</br> 烏高朗本來就一直盯著凌云,見凌云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里,頓時重重的哼了一聲。</br> 全班同學都順著烏高朗的目光望向凌云這里。</br> 張東趕緊用手背碰了碰凌云。</br> 凌云茫然抬頭,一看樹樁子般林立的同學,頓時明白了咋回事,趕緊跟著站起。</br> 他腦子里卻依舊在想著華夏道家學派創始人李耳(老子)的論述。</br>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br> 這,這根本就是修真的無上法門啊!</br> 他腦袋如同遭到大鐵錘猛擊,嗡嗡的只剩了一個聲音,就是“道生一,一生二……”以至于別的同學都坐下了,他還孤零零的站在那里。</br> 烏高朗見狀更是氣得滿臉鐵青:“凌云,我的課你愿意上就上,不愿意上就別在這里丟人現眼,滾出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