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是不是好了?要不要父皇給你找個太醫看看,身體才是要緊的事情。”此刻的皇帝就如同一個慈愛的父親,要誰說也是找不到一點毛病。
皇甫晟卻并不愿意在這個事情上多做糾結,左右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他們都心知肚明,不過這場戲還得繼續演下去。
“多謝父皇關心,兒臣昨天喝了藥,自然是好多了,父皇有什么事情吩咐兒臣?”皇甫晟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沒有人可以看破。
皇帝對于自己的這個兒子,心緒也是十分復雜的,但他怎么看也看不懂這個孩子的內心。
一方面皇甫晟確實要比皇甫臨優秀許多,無論是帶兵打仗還是治國安邦,都有自己的想法,要是皇位交給他的話,一定是萬無一失的。
這些年來也一直有人勸他立儲,畢竟皇子都長大了,更何況皇甫晟深得民心,一直有著“戰神”的稱號,民心和威望說實話都不輸于自己這個皇帝。
可是要將皇帝之位交給皇甫晟,自己當年費了多少心思才得到了這個皇位,如今卻要轉手交給那人的兒子,怎么想怎么都覺得憋屈,所以這么多年來一直未下主意。
其實皇甫臨也不差,無論是長相還是性子,都頗像當年的自己。只是有了皇甫晟珠玉在前,自然也是沒有多少人支持皇甫臨的,再加上這孩子平日里手段有些狠辣,終究是沒有辦法得民心。
誰說他看不懂皇甫晟,但是大部分事情還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的,皇甫臨這么多年做的事情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有些事情他是真的恨鐵不成鋼,似乎在認識顧家那位庶女之后,辦了好幾件好事,只是顧家那位庶女,怎么看都沒有顧家嫡女沉穩大氣,而且野心太大,終究難成大事。
不過皇帝心中只是這樣想著,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一絲半點,只是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后對著兩個兒子說,“你們二人趕緊去吧,禮部的人已經先前去了,人就安排在了鴻臚寺典客署。”
“兒臣遵命。”兩人行了一個禮,然后離開了。
他們兄弟二人從小就不對付,再加上上次在婚禮之上鬧出來的事情,皇甫晟心中是怎么也瞧不起皇甫臨的。
當了皇甫臨也是看不上皇甫晟的,明明自己才應該是太子,是這天下最后的主人,可是偏偏朝中大臣,還有天下百姓,都向著這個皇甫晟,他就應該死在戰場上的,為什么會回來?
兩人出來之后,誰都沒有先開口,快要出宮門的時候,皇甫臨按捺不住了,語氣之中帶了幾分陰沉,“四皇兄病的還真是時候,如今接見使臣,怎么就來了?莫不是昨日春宵苦短,沉溺于芙蓉帳中,溫柔鄉中才沒來的吧?”
“是又如何?你如今去告訴父皇,我昨日貪床第之歡,所以才沒有來上早朝的,皇甫臨,有些事情我勸你還是少管為妙,畢竟你調戲我王妃的事情,我還沒有和你算賬。”皇甫晟笑著對皇甫臨說,可是眼中卻沒有一點笑意。
皇甫臨還想說什么?然而皇甫晟卻先一步上了馬車,在經過皇甫臨身邊的時候,很小聲的說了一句,“我勸你不要招惹本王,不然后果你承受不起。”
是皇甫晟從小在沙場上摸爬滾打的,一身的氣勢而凜冽駭人,皇甫臨雖然說武功不錯,但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嬌慣著長大的紈绔子弟,被皇帝保護的很好,在皇甫晟的面前瞬間就敗下陣來。
皇甫臨心中自然是很憋屈的,不過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惡狠狠的看了皇甫晟一眼,然后上了馬車,上了馬車,平靜下來之后,心中不免有幾分得意。
他為了這次接見使臣,可是做足了工作,一定會讓父皇滿意的,到時候,有他皇甫晟的什么事兒?自己一個人就夠了,皇甫臨心中這樣想著,剛剛的難受就煙消云散了。
等到有朝一日,他登上皇帝之位,一定會讓皇甫晟死無葬身之地,他要讓天下人看看,忤逆他到底有什么下場?也要讓天下人看看,他皇甫晟永遠贏不了皇甫臨。
一路上都沒有話,兩人很快就到了鴻臚寺,里面已經設好了宴席,就等到兩位皇子來了之后,主持大局,然后開宴。
只是等到兩位皇子來了之后,禮部的人又犯了嘀咕,畢竟只有一個主位,到底誰該坐是個問題,按理來說應該是四皇子皇甫晟,畢竟長者為尊,而且四皇子又是天下聞名的戰神。
但是大家也不敢怠慢了這位九皇子,九皇子一直深受皇帝的寵愛,對比于四皇子,那是有過之而不及,而且禮部的老人自然也知道其中的關系,畢竟只有九皇子才是皇帝親生的。
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怎么會想到讓兩個皇子同時接見外國使臣?一時之間心里風起云涌,這當然是請了兩個人來主持大局,分別是請了兩位祖宗。
但是好在四皇子皇甫晟并不計較這些,徑直朝著次主位坐了下去,壓根兒就不愿意與九皇子皇甫臨計較這些東西,那小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要是準備的充足那更好了。
反正皇甫晟也懶得與這些人計較,自己倒是也樂得清閑,有人幫自己干活,何樂而不為呢?
皇甫臨看到皇甫晟主動退讓,心中自然也是十分高興,直接不帶任何謙虛的就做上了主位,想都沒有想,似乎是理所當然的樣子。
剛剛一坐下來就宣布準備開宴,看來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得聽九皇子的了,禮部的大臣,這時候心中也有了譜。只是對于九皇子的舉動,始終不是很贊成,就算是皇帝說了讓他主持大局,怎么說都應該謙讓一下。
然而皇甫臨剛剛坐下來,宴席也開始了,外國使臣的一句話卻讓皇甫臨的臉瞬間黑了下來,臉色陰沉的仿佛能滴出墨來。
為首的一個使臣,對著禮部的大臣問道:“貴國這是什么規矩?怎么太子殿下反倒坐在次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