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不太理解為什么這個學校的人都對自己這么害怕,不過她還是點零頭。
“行,您去吧,我在這兒看著白老師。”
醫務室老師如釋重負,趕忙換了衣服就離開了。
一時間,醫務室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鐘表滴答滴答的,沈念的目光落在白鶴竹身上。
他就算昏睡著也是皺著眉頭,嘴唇在細微地發顫,肯定是難受得緊了。
沈念摸了摸他正在輸液的手,有些涼。
她也沒瞧見熱水袋,也不好去翻別饒抽屜,只能用自己的手給他暖著,一邊暖著一邊看系統。
白鶴竹,32歲。
從性格溫柔沉穩,模樣俊俏,從不和人爭執,自從上了初中以后追求者就沒斷過,但他是一個人都不理,只專心學習。
因為他沒有錢。
他人生唯一的出路就是學習。
他從就和他的媽媽相依為命,好不容易考上了好大學,畢了業找到了一份工資不菲的工作,本以為一切都好起來了,但他的媽媽突然病了。
糖尿病,很磨饒病。
他不得不辭去一千五百里外的工作,回來照顧他唯一的親人。
他在當地找了份大學老師的工作,工資不高,但勝在清閑,可以經常陪他的媽媽。
但二十幾歲正是少女懷春的年紀。
他出眾的模樣和溫潤的性格被一個女生盯上了。
就是夏然。
夏然總是會借著問題去刻意接近白鶴竹,但白鶴竹總是保持著禮貌疏離的態度,久而久之,他惹惱了夏然。
她家里很有錢,是當地出了名的富商家的女兒,從想要什么便有什么,養成了她刁蠻任性的性格。
白鶴竹是她唯一得不到的人。
她動用零家里的關系,開始處處針對白鶴竹,不管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
白鶴竹剛開始和同事相處的很好,但漸漸大家都傳白鶴竹得罪了夏然。
得罪了夏老板的女兒能有什么好下場?
原來關系還好的同事也不再和白鶴竹話,在辦公室也把他當成透明人。
他第一次體會到職場冷暴力。
夏然還有意無意的攛掇和她家關系好的老師針對白鶴竹,他的剛做好的課件會不見,教案也會莫名其妙的失蹤。
冷暴力轉為了霸凌。
他也是沒想到,自己三十幾歲的年紀還能遭受到校園霸凌。
但他都忍下來了,因為他還有媽媽要養。
見白鶴竹沒什么反應,夏然越來越肆無忌憚,她更加猛烈地追求他,若是有時候他拒絕,她還會動手打他,就像今這樣。
這樣的情況不止一次,每一次白鶴竹都是扶正被打歪的眼鏡,自己買一根冰棍給臉頰消腫。
在他媽媽面前,他還要裝作一切都好的樣子,不能讓他媽媽擔心。
事情的轉機在過年的時候。
白鶴竹本來想和他媽媽開開心心地過個年,但路上又被夏然攔住了。
他們把他新買的年貨都扔在霖上,用腳踩爛。
“這種破爛東西有什么好的,跟了我你要什么有什么。”
夏然是這么的。
本來白鶴竹也沒把這次的摩擦放在心上,他像從前一樣,把被他們踩爛的東西撿起來,能留著的就打掃打掃留下來,實在破了沒法要的就扔了。
他嘴角帶著淤青,抱著一堆東西回到醫院,連借口都想好了,卻被告知他媽媽已經死了。
因為等他沒等到,擔心他出了什么事,情緒失控,病情急轉直下,甚至都沒來得及搶救。
手中的年貨滾落到地上,他木然地走到醫院門口。
醫院外面家家都亮著燈,時不時還傳來孩子放煙花的聲音。
雪落在他的衣領上,袖口上,片刻之后就融化了。
像他的希望。
他一滴眼淚都沒掉,只是安安靜靜地給媽媽辦完了后事。
幾個時前還在和他笑的媽媽,現在變成了一個的盒子。
他幾乎感知不到盒子的重量。
后來他依舊回去上班,像沒事人一樣。
沒人知道他發生了什么,或者也沒人關心。
夏然也繼續騷擾著白鶴竹,他也像往常一樣拒絕。
但一個月后的某一,夏然被發現死在了胡同里。
死狀慘烈,臉上被人劃了很多刀,舌頭也被割下來了。
遍地都是血,還嚇暈了一個路人。
白溫潤知性的老師,在夜晚變成了冷血無情的殺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