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無敵 !
()總的來說,針對此次“上海公社事件”導致的東亞變局,以及汪jīng衛等親rì派人士隨后提出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也就是名為“剿匪”、實為倒蔣的對rì借兵計劃,rì本陸軍作出的判斷和邏輯基本如下:
第一,在得到了汪jīng衛開出的“zì yóu行動許可證”之后,rì軍此次出兵從法理上講就不再是入侵,而是受到支那合法zhèng fǔ的邀請,前去幫忙剿滅盤踞上海的南支那共產軍,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免遭到抵抗;
第二,雖然支那人自己開出的“許可證”,眼下在支那的土地上并不一定管用,很多事情還得顧慮到美國和英國的態度。但此次南支那共產軍和“共產國際縱隊”在上海租界的“暴走”,對美英帝國主義的海外利益造成了極大沖擊,尤其是動搖了全球的殖民統治秩序,危險xìng遠遠超過了rì本帝國的勢力膨脹——與赤sè運動和殖民地解放的浪cháo相比,rì本跟美英在中國和東@ 南亞的利益上的沖突,簡直是不值一提。
在rì本陸軍的參謀軍官看來,只要皇軍能夠打出“剿赤”的旗號,為了阻止赤sè浪cháo席卷世界,美英兩國應該不介意犧牲一些中國的利益,來填飽大rì本帝國的胃口……如果外交cāo作得比較好,或許此次為整個資本主義世界而戰的大rì本皇軍,還能像當年的rì俄戰爭一樣,得到美英兩國的經濟支援也說不定。
第三,既然連rì本大規模出兵支那都默許了。那么美英自然也不會介意rì軍把控制范圍從長城向南推進到長江,同時在南京扶植起一個親rì的支那zhōng yāngzhèng fǔ,作為大rì本皇軍本次出兵支那“剿赤”的辛苦費。
第四。即使汪jīng衛奪權成功,蔣介石的勢力恐怕也不會立即消失,最多就是下降到地方軍閥的檔次,可能還會得到美英共濟會財團的撐腰,但這其實也無所謂——只要支那不能統一,就是rì本的勝利。
最后,rì本在華勢力的大幅度膨脹。勢必會引起歐美列強的jǐng惕和敵意,就算暫時迫于形勢,不得不表示默許。事情過去之后只怕還有得折騰……但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眼下rì本要做的事情,就是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良機,把一切能吞下的東西都盡量吞下,至于后患什么的。就等到以后再見招拆招!
以上還是比較含蓄的說法。之前在東京三宅阪的參謀本部,那些年輕的少壯派參謀軍官們干脆紛紛大叫:“……此為皇國千載難逢之機,若是zhèng fǔ昏庸懦弱,輕易放棄現在的良機,就等同于最大的不忠!”
甚至還有幾個膽子最大的參謀軍官,比如著名的“豺狼參謀”辻政信,居然當眾表示,如果zhèng fǔ和軍部膽敢“無視帝國忠勇將士的熱血和心聲”。他們就要立即趕去天津和滿洲,設法運動前方部隊。學著“九一八事變”的前例搞“下克上”,把戰爭轟轟烈烈地打起來之后,再逼著東京的rì本zhèng fǔ不得不承認!
——沒辦法,軍人嘛,想升官發財的道路就只有一條,打仗。和誰打呢?和誰打都行,只要是能夠打得起來。特別是在這幫鼻孔朝天的皇軍參謀們眼里看來,中國就是一個病入膏肓的弱國,只要打一下,那還不是能夠為所yù為?當年的石原莞爾瞞著軍部和zhèng fǔ“下克上”搞“九一八事變”,不僅為大rì本帝國整出了個“滿洲國”,也讓他自己成為明星人物,一口氣從中佐跳到了少將。既然石原莞爾搞得這么jīng彩,咱們這些后輩又不能干?說不定他們這些晚輩也能整出個什么國來。哪有擠上了車就關門的道理?
因此,即使石原莞爾本人苦口婆心地勸說他們“滿洲尚未穩固,不宜擴大戰事”,他的同僚們也是捂上耳朵堅決不聽,甚至覺得這家伙是想要堵住自己升官發財的道路,一個個都恨得牙癢癢。
于是,在諸多參謀軍官們的一陣陣歡呼聲中,rì本陸軍從一開始就變成了狂熱的主戰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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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面對著rì本陸軍上下這樣一片氣勢洶洶、群情激奮的求戰聲,代表rì本海軍派系的海軍大臣米內光政和首相岡田啟介,則是個個眉頭緊鎖,略微感覺心中有點深深的不爽。
不爽的原因主要有兩點。首先,按照之前不成文的“內部劃分”,陸軍的勢力范圍僅限于北中國,而南中國則是屬于海軍的勢力范圍,各有各的一大攤商業和情報機構。如今,東京三宅坂的位置陸軍參謀本部大聲鼓噪著要“出兵南支(南支那)、膺懲暴赤”,在某種意義上就等于是把筷子伸進了海軍的飯碗里……
其次,對于支那赤sè分子在上海的“暴行”,吃了大虧的rì本海軍,在此之前也做了一個自己的大規模報復計劃,但那應該是以美英兩國為主導,由它們承擔主要的軍事義務,而rì本海軍只是敲敲邊鼓——論起在上海灘的損失,美國和英國絕對要比rì本慘重得多,因為長江流域一直是美英的勢力范圍,rì本在上海雖有駐軍和若干投資,但跟美英法三國在上海租界的白手起家、累世經營相比,簡直是不值一提。
同樣的道理,由于美英兩國在南支那的常年強勢,即使成功收復了上海,rì本方面也很難在這里謀求更多的好處。既然如此,rì本海軍又為何要犧牲自己的力量,為美英兩國的利益和威嚴而戰斗呢?
沒想到,正當rì本海軍還在磨磨蹭蹭的時候,rì本陸軍卻已經在南京zhèng fǔ內部開拓出了這樣一番場面!
此情此景嗎,實在是讓一向自高自傲的大rì本帝國海軍上下。深深地感到了羞恥和郁悶。
第三,在先前這幫“南支那共產軍”和“赤sè國際縱隊”進軍上海之際,rì本海軍在那邊的駐留部隊被揍得灰頭土臉。大敗虧輸,甚至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究竟是為什么垮掉的……之后,聯合艦隊司令部倉促召集rì本駐華艦隊殘部,對上海發動的一系列零星sāo擾和報復,也沒能在這股仿佛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強悍共產軍面前討得什么便宜,除了在上海沿岸炸了些蘆葦和爛泥之外,就是在吳淞口又沉了三艘炮艇。
在這種情況下。讓陸軍在南中國大打出手,感覺似乎是在給hold不住的海軍救場——真是丟臉啊!
當然,對于擴張版圖、侵吞支那這一帝國核心戰略。rì本海軍也是絕對不存在任何異議的。
——從長期目標來說,成為能夠爭霸世界的一等強國,是整個rì本帝國上下多少年以來的一貫夢想。
但問題是,一個能夠在世界牌局下注的大莊家。必須有著廣袤的疆土和眾多的人口。這是成為大國必須的物資基礎。偏偏rì本只是個狹小的島國,資源十分匱乏。更要命的是,伴隨rì本“文明開化”而出現的人口爆炸xìng增長,更加深了這個國家的社會壓力。光是在本州、四國、九州和北海道就有足足八千萬人擁擠在一起,脆弱的經濟根本無法承擔每年增加的約一百萬人口,跟rì本的“大國夢”產生了尖銳矛盾。
要解決這一矛盾,唯一的辦法就是開疆拓土、擴大版圖。環視身邊的東亞大陸,rì本要如何解決這一矛盾?答案不言自明——當然是只有從中國身上割肉了!誰叫好地方都被這個大塊頭給占了呢?
確實。在那個時代,對外殖民擴張確實是rì本振興國勢的唯一辦法。換句話說,那個時候你不殖民別人,別人就要殖民你,弱肉強食天經地義。更何況,在信奉拳頭就是真理的帝國主義列強面前,身為小國卻想要玩什么“和平崛起”,什么“民族自決”,什么“和平共處五項原則”,那簡直就是腦袋被豬撞了!
從短期目標來說,rì本帝國的體制問題,也就是官僚權貴的高度專權和對底層百姓的極度壓榨,迫使它不得不頻繁地發動對外戰爭,來緩解內部矛盾。從而在整個國家層面上,形成了一種類似打劫團伙的體系——統治者有如打劫集團的黑老大,負責制定打劫計劃并指揮行動;皇軍就是打手和小嘍啰,專職揮刀子流血賣命;老百姓就如同小嘍啰的家人,平時累死累活賣命養家,戰時歡送打劫犯出門;打劫成功后,黑老大分大頭,小嘍啰分小頭,小嘍啰的家人們則歡天喜地恭迎打劫犯得勝回朝,順便改善一下生活……
這就是rì本帝國為何頻繁發動對外戰爭,而且在割地賠款方面開口特別兇的緣故——家里的窮光蛋們等著戰利品下鍋呢!打了勝仗之后若是不能立馬拿東西回家,全家老小就要氣得拿著搟面杖打人了!
所以,倒霉的中國人就這樣成為了rì本帝國的長期打劫對象,從早到晚不停地挨刀子,連個停頓的空隙都沒有,被宰得痛不yù生,最后硬生生地逼出了全民反rì思想。同樣的道理,生xìng就沒有太多的反抗jīng神,在太平洋戰爭時期還一度把rì本人看做救星的菲律賓人,同樣被rì本占領軍無休止的壓榨和劫掠給逼出了幾十萬游擊隊。而爆發在菲律賓首都的“馬尼拉大屠殺”,也是僅次于“南京大屠殺”的rì軍暴行之一。
當然,對于外國人的痛苦和仇恨,軍國主義時代的rì本人自然是不屑一顧的。但問題是,即使是從國外敲詐回來了那么多的資源,由于rì本的分配制度極端不合理,戰爭紅利被權貴財閥盡數壟斷,以及巨大的軍費開支的緣故,rì本當局還是無力也無意推行平民福利制度,更無法很好地緩和國內矛盾。
相反,由于對外侵略戰爭的節節勝利,大批朝鮮、中國奴工進入rì本工業體系,rì本無產階級的收入反倒是一直在下降,失業率也進一步上升。而從滿洲掠奪而來的大量廉價糧食,還沖垮了本國糧食市場。進一步導致了rì本農民的大面積破產……也就是說,皇軍的勝仗打得越多,rì本老百姓的生計反而越艱難!
看到這樣荒謬的局面。rì本軍隊中的下級軍官越來越義憤填膺,覺得自己在前線流血賣命打仗,家人在鄉下賣兒賣女繳稅,結果卻是肥了一幫腐朽財閥,于是sāo動不斷,刺殺頻繁。讓zhèng fǔ和軍隊的首腦一籌莫展——正如同蔣介石無論再怎么搞白sè恐怖,只要誘發革命的社會基礎還在。中國的革命者都殺不完的道理一樣。不管rì本陸海軍的紀律有多么嚴,只要rì本國內的尖銳社會矛盾一直得不到緩解,zhèng fǔ和軍部就沒法管住那些充滿理想、熱衷于消滅貧困和清洗腐朽財閥的青年軍官。更無法平息士兵心中的沖天怨氣。
總而言之,如果不能擺脫現在這種僵局,rì本似乎就只能坐視一場大革命來消滅舊秩序。
偏偏rì本社會的殘余封建制度是如此的頑固,以至于到了“搬張凳子都要死人”的地步。每一個村莊。每一條街町,甚至每一座商店,都是有著各自的封建領主在控制或者插手,潛規則多得根本沒法數。
若是想要擺平這么多大大小小的既得利益者,逼迫他們配合zhèng fǔ的改革策略,讓出一部分自身利益,來安撫底層百姓,避免國內矛盾的激化……這實在是嚴重高估了某些人的節cāo。簡直可以說是在做夢。
因此,rì本當局唯一能夠想到的對策。就只有繼續發動對外戰爭,轉移內部矛盾……但對外戰爭也不是那么容易發動的,陸軍的參謀軍官們固然是氣勢洶洶地叫囂著“吞并支那”,zhèng fǔ的高官重臣們卻滿頭冷汗地擔心著在一邊虎視眈眈的美國和英國。眼下rì本有很多必不可少的重要戰略資源,比如石油和橡膠,都被卡在山姆大叔和約翰牛手里,而且從rì俄戰爭以來,美國人就一直看rì本不順眼,英rì同盟如今也早已破裂,如果被他們群起而攻之,哪怕僅僅是來一個貿易封鎖,rì本的這點小身板也實在是承受不住啊!
就這樣,面對歐美列強的敵視不斷加劇,而基層官兵和廣大民眾還在越來越不安分,sāo亂一觸即發的局面,rì本帝國的當權者實在是左右為難——眼下的rì本軍政兩界,暫時還沒有達到二戰時期的瘋狂程度。
眼下既然趁著紅軍入滬和汪jīng衛倒蔣,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破局的機會,rì本當局自然怎么也不肯放過。
——在軍部的大佬們看來,即使需要為此“稍稍”冒上一點兒風險,也在所不惜……
于是,當在座的重臣們相繼闡述了自己的觀點、意見和憂慮,順便講述了一些皇國激進軍人在當前的不安分行為之后,在座的政界元老西園寺公望雙手按著手杖,緩緩地表達了他的看法,對此事一錘定音:
“……諸位,關于對軍人的政策,實際上我們也有過錯。在歐洲列強國家,平時軍人有很多事情要干,比如在非洲的深山、印度的偏遠地區等,平時也不斷發生類似戰爭的軍事沖突。軍人一生從事那些軍事行動,做了很多工作后,可獲得功勛,因此軍人活動的舞臺和機會并不少……然而像我們這樣的國家,國土狹小,沒有那么多的殖民地,因此根本沒有那么多讓軍人建立功勛的活動舞臺,而近年來裁軍的形勢rì盛,只顧節約經費,這就有點過于壓迫軍人之嫌了。小孩有小孩的心理,在大人看來好像沒必要買那些毫無用處的玩具,但對小孩來說,玩具才是rì常生活中的必需品。軍人和這個道理相同,既然有軍人存在,就應該把省察軍人的心理作為一項重要事情,稍微等閑視之,便會引以為憾……”
——雖然整段話講得云里霧里,通篇不乏顛倒黑白、避重就輕之語,但西園寺公望元老真正想要表達的核心意思,還是通過rì本人說話時特有的“腹藝”暗示了出來:當前rì本國內矛盾之尖銳,已經有如幕末亂世前夕,哪怕僅僅是為了安撫激進派軍官的sāo亂,rì本帝國也有必要打這一仗!打外戰總好過鬧內亂!
至此,rì本帝國應南京國民zhèng fǔ行政院長汪jīng衛之邀請,針對工農紅軍攻入上海,動搖帝國主義東亞殖民統治秩序之事,以“膺懲暴赤,借兵助剿、維護世界公義”之旗號,大舉出兵中國的決斷,終于在岡田內閣會議上被集體通過。只待明rì正式寫成奏折,上呈昭和天皇御覽,即可開始準備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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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黑天鵝絨一般深沉的夜幕下,陸軍大臣林銑十郎心情愉快地告別了同僚,離開了首相官邸,徑自走向自己的汽車。半路上,他的私人秘書悄悄靠了過來,“……內閣會議的情況如何,閣下?”
“……計劃通過!第三師團、第五師團和第六師團可以開始進行動員,同時準備江蘇地圖了。”
“……真是一個絕妙的好消息,閣下,這回我們可算是狠狠地踩了海軍一頭。”秘書興奮地說。
“……是的,但我之前讓你調查的事情怎么樣了?就是從南京公使館那邊匯報上來的上海奇聞。”
林銑十郎走到車門邊停下,轉身看著他的私人秘書,表情顯得十分復雜而又糾結的模樣,“……駕駛著奇怪巨型機器人的皇國赤sè分子,能夠釋放巨大閃電的特斯拉線圈,還有什么曾經在幕末大顯光彩的飛天御劍流?能夠依靠人力砍斷戰艦的斬艦刀?以及那個姓小鳥游的姑娘……真是讓人覺得頭腦一片混亂啊!”
“……嗨!卑職已經吩咐下去了,但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得到調查報告。”秘書答道,“……而且……閣下真的相信世上有那種東西存在嗎?一刀就能斬掉裝甲戰艦的劍法奧義?這怎么聽都像是發了瘋……”
“……誰知道呢?寧可信其有!如果我國真有那樣的劍術,可就不得了啦!”
林銑十郎聳聳肩,轉身鉆進了汽車,“……如今這世道,各種各樣不可思議的未解之謎,實在是太多了,光是魔都上海被赤sè分子占領這件事本身,就讓人覺得像是瘋子的囈語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