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了青衣的,都給收拾了。</br> 反正一大家子齊齊整整,誰也沒落下。</br> 瓊羽和柳邪現今被關在寒間深淵之中,受盡折磨。</br> 云朝手段之殘忍,的確可與陰司酷吏想較。</br> 那天青衣瞅見瓊羽兩人那德行,愣是都沒了下手的欲望。</br> 去寒間深淵之前,青衣想起一事,問起蕭絕:</br> “你到底把陰池關在青界何處的?”</br> 蕭絕摸了摸鼻子,“過去閑來無事,煉制出的一個小地獄,用來關押重犯,再好不過。”</br> “那邊將她先提出來吧,現在瓊羽也到了咱們手上,怎么著也得讓她們好姐妹聚一聚啊。”</br> 青衣嘲笑般說著。</br> 蕭絕點了點頭,掐出指決后不久,在他右側出現了一個黑洞。</br> 蕭絕手朝內一伸,便將一人給拽了出來。</br> 青衣朝那黑洞里瞄了一眼,只是一瞬而已,她竟產生了一種心悸之感。</br> 現如今能讓她產生這種感覺的可不多。</br> 蕭絕到底煉制出了一個什么東西?</br> 被拽出來的便是陰池。</br> 而蕭絕沒有看她一眼,徑直走到邊上的水盆前,一絲不茍的洗濯著雙手。</br> 仿佛剛剛觸碰到了什么腌臜之物。</br> 陰池一出現,便跪在地上,她的臉早就被青衣給剝走。</br> 眼下那臉上連五官都沒有瞧著令人惡心生厭。</br> 但令青衣意外的是,這廝出來后非但沒有大放厥詞,反還似個無膽雞一般瑟瑟發抖起來。</br> “別再讓我回去了,我知道錯了……”</br> “帝君、你讓我做什么都行,要不你直接殺了我吧……”</br> 青衣瞇著眼:“這廝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陰碧池嗎?”</br> 青衣的聲音出現,陰池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br> 她抬起頭眼里閃過一抹瘋狂的恨意,但只是瞬息,這恨意就變成了更強烈的恐懼。</br> 蕭絕轉身看了過來。</br> 一瞬間,瓦解了陰池心里所有的恨。</br> 讓她不敢在暴露出半點不馴來。</br> 此刻的陰池,就如一條膽小如鼠的狗。</br> 青衣若無詫異才奇怪,她看向蕭絕,眼中帶著疑惑。</br> 他是怎么做到的?</br> 蕭絕走過來顯然看出了青衣的疑惑。</br> 將她摟在懷里,輕聲道:“秘密,不能告訴你。”</br> 喲呵,你又有小秘密了!</br> 青衣白了他一眼,卻沒有強行去打探。</br> 看著地上宛如芻狗一般的陰池,她心里止不住厭惡。</br> “把她丟進寒間地獄吧,讓她與瓊羽好好打一番招呼。”</br> “甚好。”蕭絕點了點頭,叫來子都他們,讓把陰池給帶下去。</br> 走時,陰池膽戰心驚的看著轉過頭。</br> 蕭絕神色冷漠:“若讓瓊羽太好過,你便不會好過。”</br> 陰池渾身一顫,趕緊點頭。</br> 子都將她拽了下去。</br> 等她走后,青衣才忍不住問道:“你不肯說怎么把她虐成狗的,總該告訴我,剛剛關她那黑洞里是什么地方吧?”</br> 蕭絕曉得自己不說個所以然出來,她這好奇心怕是止不住的。</br> 當下解釋道:</br> “那地方名為輪回夢魘。”</br> “凡入其地,勇陷夢魘中無法醒來,經歷世間所有苦難,由希望轉瞬至絕望……大抵便是如此吧。”</br> 蕭絕說的簡單,但青衣大抵能猜到是什么樣的地方。</br> 這世間最叫人痛苦的或許并非是肉身上的折磨。</br> 疼痛到最后都會麻木。</br> 而是精神上的凌虐。</br> 一次次的給與希望,在你希望最濃時,將你打入絕望的深淵,嘗盡無限苦楚。</br> 再給你希望讓你覺得自己能逃離,再將這希望剝奪。</br> 如此循環,一次又一次。</br> 絕對的虐身又虐心,再正常的都能給折磨成一個瘋子!</br> 現如今,仙界已成廢墟,仙界之物,蕭絕令人收繳之后,都以青衣之名恩賜人間。</br> 而隨著瓊羽力量不斷變得孱弱,她當初在六界眾人腦中設下的術法也出現了松動。</br> 壓根不用青衣他們動手,有許許多多人自己便從洗腦包里覺醒了。</br> 想起來五百年前,那場赤元大戰所謂的真相。</br> 現下,可謂是人妖冥鬼四界合心。</br> 仙界已毀。</br> 就剩下鶴梳統領的神界。</br> “走吧,今日先帶你去一個地方,順道見一個人。”蕭絕開口道。</br> “什么地方?”</br> “你不是一直想去燁顏的無憂秘境中看看嗎?”蕭絕笑了笑。</br> 青衣眸光一亮。</br> 蕭絕煉制出了青界,庇佑了當年的不少舊人。</br> 而燁顏所創造的這無憂秘境究竟是做什么的,她現在還不得而知。</br> 至于等會兒要見的又是誰,她更是猜不到。</br> 倒是有件事,她不太能放心的下。</br> “我本以為咱們此次對仙界出手,鶴梳定會有所察覺,從中作梗才是,但她竟沒有一點動靜。”</br> 青衣與蕭絕聯袂往外走,幾分疑惑道。</br> “鶴梳三百年前便閉關了,神界也隨之閉鎖,不理另外五界之事。”</br> 蕭絕開口道:</br> “現今神界的權利都在一人手中,鶴梳一直閉關煉化著另一半神紋,無暇分身。</br> 這也是此番,我們能順利將瓊羽和仙界斗敗的原因之一。”</br> 青衣不由皺緊眉。</br> “她閉關了?那現在神界是誰在替她打理?”</br> “你認識的。”</br> 青衣紅唇微張,腦中閃爍一張風光霽月般的笑臉。</br> “該不會帝崢那笑面虎還沒死,又被鶴梳給收歸麾下了吧?”</br> 蕭絕笑而不語。</br> 青衣表情一言難盡。</br> “不是吧……那小子還是沒逃脫鶴梳老娘皮的毒手?該不會zhen操也貢獻出去了吧?”</br> “咳。”蕭絕禁不住咳了一聲。</br> 敲了下她的腦袋,哭笑不得道:“你的關注點為何總這般清奇?”</br> 青衣把他爪子打開,道:</br> “當初帝崢那臭小子與我合謀反算計了那兩個老娘皮,雖說后面輸了,但好歹也算半個友軍。”</br> “以鶴梳那睚眥必報的性格,會沒有折磨帝崢?便是洗腦之前,定也給他來了個十八般酷刑,虐身又虐心。”</br> 青衣一個勁兒搖頭,摸著下巴:</br> “慘吶……我沒記錯那小子以前還沒娶妻吧,就這么落入鶴梳的毒手,嘖嘖嘖……”</br> 蕭絕深吸一口氣,估摸著自己是止不住她那天馬行空的腦洞了。</br> 失笑道:“這問題,你一會兒親自問問正主不就成了。”</br> “正主?你要帶我見的是誰?”青衣愣了下。</br> “你那半個友軍,沒了zhen操的王侄。”</br> 【作者題外話】:今日第五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