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婆娘縱使再急著入洞房這回也沒得搞,不說燁顏、燭黑水等人干不干,就蕭絕人間的那些部下也絕不會放過這機會的。</br> 不喝醉的新郎官哪叫新郎官??!</br> 反正這一通婚宴已夠不講規矩的了,倒不如撒歡了玩兒。</br> 原本青衣就是個不喜歡規矩理性束縛著的人,蕭絕都全照著她的意思來。</br> 朝中那些文官早就有些坐不住了,吃了半場婚宴就想跑路,呵,哪能叫他們跑了。</br> 一個個的都被武將給揪住,死命兒的灌。杜黨和太子黨的人這會兒也是鉚足了勁,勢要喝死對方。</br> 來啊,老鐵,誰慫誰孫子!</br> 怕你啊瓜皮,今晚喝的你叫爺爺!</br> 太子殿下先前在千秋殿外被灌醉,這會兒勁兒才剛緩過來,又被死鬼大哥直接給拉到酒桌上去。</br> “繼續。”燁顏一壇子酒砸到了桌子上。</br> 楚子鈺看著面色一變,直接翻出了一個酒嗝,扭頭就要吐了。</br> 墨池在邊上有點鄙視的看著他,“咋就這點出息?”</br> “墨池表哥你別欺負他!大不了我來喝,一定把姐夫給喝趴下!”蘇子衿作勢就要冒頭,剛站起來就被他老爹給拽了下去。</br> “你個死丫頭你胡鬧個什么勁兒,你狐貍皮子又松了是吧!”蘇幕遮一瞪眼,看了眼跑到樹那邊繼續吐的太子爺,搖了搖頭,“嘖,人間臭小子就是不中用,這點本事,什么時候才能讓老夫當外公?!?lt;/br> 上官曄在另一桌坐著,看著一個臭老頭對著自己女兒拉拉扯扯,雙方一口一個女兒,一口一個爹,那叫個不是滋味。</br> 這個便宜爹是從哪兒冒出來的?!</br> 他就要過去,結果靈風跑來一把摟住他,“未來國丈,來來來,咱們喝一杯!”</br> 不等上官曄拒絕,直接拖走。</br> 主桌那邊,燁顏酒壇子往蕭絕那邊一推,眉梢一挑:“繼續?”</br> 蕭絕見狀笑了笑:“看樣子你是存心想把我灌醉?!?lt;/br> “那必須的。”對于自己的陰謀奸計,燁顏毫不掩蓋。</br> “這可不成,這要灌醉了,咱王爺今晚怎么入洞房?。 焙筮厧讉€將領大呼小叫道:“這位兄弟,我與你喝,誒……話說兄弟你咋稱呼來著?”</br> 燁顏看了那人一眼,指著蕭絕道:“他大舅?!?lt;/br> 大舅?</br> 將士們一愣,目光又轉向旁邊,生的比女人好好看,渾身冒著邪氣的那位。</br> “這是二舅?”</br> 蕭家里好像并沒有這二位爺啊,還有這兇神惡煞的樣子,看著也像來祝賀,反倒像是要來搶親的。</br> 蕭絕淡淡一笑,“那是情敵。”</br> 眾人的臉色那叫一個精彩萬分,有幾個喝大了的將士盯著墨池一拱手,“英雄,好膽量!”</br> 剝皮太子爺神色輕蔑,“你家王爺很厲害嗎?”</br> 與他搶女人都算得上英雄了?</br> “不不不,你和王爺都是英雄!”那人打了個酒嗝,“敢、居然敢喜歡公主殿下,不,不怕死……”</br> 那人話才剛說完,直接一聲慘叫,整個人就被丟到樹杈子上去了。</br> 燁顏老哥拍了拍手,面無表情的坐回位置上:“繼續喝酒?!?lt;/br> 眾武將一剎嚇得酒醒,那可是一個活人啊!就這么輕描淡寫的被他給丟樹上了,這……這人功夫得多高?!</br> 靈風神速的灌趴下了上官曄,穿花小蝴蝶似的滿場飛,忽然又出現在他們身后,語氣幽幽的說道:“不想被錘死就感覺滾邊上喝去。”</br> “靈風統領,那人是誰???那么兇!”</br> “剛沒聽王爺說嗎?大舅哥!王妃她大哥!”</br> “可咱王妃不是只有太子一個弟弟嗎,哪來的……”</br> 話還沒說完,那人就閉嘴了,想起剛剛燁顏老哥面不改色送人去天上醒酒的架勢,呵呵……可不是與公主殿下的彪悍如出一轍嗎?</br> 那老哥瞧著斯斯文文,長得俊美好看的緊,一出手嚇死個人!</br> 嘖嘖,這皇家事兒不是他們這些平凡人能懂得,鬼知道什么時候又忽然冒出來個皇子公主私生女之類的。</br> 一群兵蛋子悻悻滾邊,就剩下自家人在主桌這邊呆著。</br> “人間這些酒水雖香醇,但要喝醉,還是有些難,不如換一種你熟悉的?”蕭絕輕聲道。</br> “忘川飲?”燁顏眉梢一挑,“倒是許久沒喝過了。”</br> 幾壇子酒上桌,蓋子一掀,酒香四溢。</br> 原本還鬧嚷嚷的婚宴,只聽接連的噗通悶響,一個個的人相繼醉倒過去。</br> 只是這酒香,聞著便已讓凡人醉倒。</br> “聽聞冥府的忘川飲堪比天宮的黃粱醉,醉倒后一夢忘川三千年?!蹦孛忌乙惶?,“這玩意不錯,早該拿出來了?!?lt;/br> 蕭絕似笑非笑的看著這兩人,呵,今兒是打定主意不讓他入洞房了??!</br> “不過既是要拼酒,沒點賭注怎么能行。”燁顏開口道。</br> 蕭絕神色從容,示意他繼續。</br> “我若是輸了,便奉上一件大禮于你。”燁顏沉眸笑著,“放心,妹夫你肯定會喜歡?!?lt;/br> 墨池在邊上一聳肩,“要打賭本太子就不來了,妖界窮,比不得你們家大業大?!?lt;/br> 蕭絕正要開口說出自己的賭注,燁顏就搶先道:“你若是輸了,就守身如玉個三千年,再洞房?!?lt;/br> 嗯???</br> 蕭絕眼神危險的睨向他,你小子果然夠惡毒啊。</br> “不敢嗎?王上?妹夫?”燁顏挑釁的看著他。</br> 蕭絕輕笑了一聲,拿起酒壇先飲,“若你的禮不夠大,孤再與你算賬!”</br> ……</br> 外間,男人們拼著酒。</br> 惡婆娘在屋子里橫板豎跳。</br> “老白臉那個憨批還在外面喝什么喝!那群老爺們有我好看嗎?那些酒水有我甜美嗎?!”</br> 桃香和淡雪一看她如此暴躁,趕緊安撫,青衣直接把她們往外攆,“去去去!把那死男人給我叫進來!再不進來讓他以后滾去給老娘睡豬圈!”</br> 兩丫頭哭笑不得,就沒見過這么猴急的新娘子。</br> 看著青衣那急吼吼的樣子,她們也不敢吱聲,只好出去叫人,結果兩丫頭剛出門,那酒香一飄來。</br> 咚咚。</br> 兩人齊齊倒地。</br> 雖說也是修煉過的,但畢竟修為弱啊!</br> 青衣聞著這忘川飲的氣味,眼睛都噴火了。</br> 蕭絕那死鬼,準備醉上個三千年再來洞房嗎?</br> 三千年!老娘還不把你綠出青苔來!</br> “你去!把人給老娘叫進去!”青衣抓起在邊上偷吃喜餅的肥貓往外一丟,嘭的一聲關上門,氣的小臉緋紅緋紅的。</br> “蕭絕你個鱉孫,你給老娘等著!”惡婆娘磨著小鋼牙,眼中邪光一閃,從懷里摸出自己準備已久的曼殊花蜜,桀桀桀的笑了起來:“今夜,我就要讓你知道什么是殘忍!”</br> 拔掉瓶塞,仰頭就是一口悶了。</br> 嗝~</br> 青衣美滋美味的砸吧了一下嘴,這味道不錯啊……她正細細回味著,眼神忽然直了起來。</br> 嗯?慢著慢著,怎么有點暈呢……</br> 宴席間,貓大爺扭著肥屁股過去,看著在酒桌上廝殺的幾個男人。剛要開口,一道身影忽然閃現在眼前。</br> 貓大爺一愣,這不是惡婆娘嗎?她忽然跑出來干嘛?!</br> 至于這么心急嘛,沒瞧見它都過來喊人了?</br> “誒……惡婆娘?”肥貓瞅著她的表情有些不對勁。</br> 對面酒桌上的男人們,也都注意到了她的出現。</br> 蕭絕臉上的笑意微滯,眉頭微微蹙緊。</br> 他的小媳婦兒怎么出來了,不對,她的樣子看上去怎么像是……</br> “嗝。”青衣打了個酒嗝,臉上露出嘿嘿嘿的傻笑。</br> 完求!</br> 在場清醒著的人們心里同時一咯噔。</br> 惡婆娘,醉了!</br> 【作者題外話】:今日第四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