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的締造者名喚赤濰城,他所修行之法名喚滅舍訣,走的是破而后立的路子,以自傷為代價修煉,越是傷勢慘重,修煉越是迅速,實力也越發強盛。只是此法過于霸道,修煉到最后往往自身率先招架不住。”</br> 青衣聽的驚愕不已,那滅舍訣簡直就像是為燭黑水量身定制的一樣啊。難怪他每換皮一次,修為就狂飆一次,敢情是修煉了這玩意兒,不過,隱患著實有些大。</br> 一不小心,就把自個兒給煉死了。</br> “那赤濰城自個兒呢?他的隕落是把自個兒給煉死的,還是活到頭了?”</br> “不知。”蕭絕搖了搖頭,“或許是后者吧,即便是神,也有壽命終結的那一天。”</br> 青衣心頭忽然一緊,立馬握住他的手。</br> “你可不能死啊,我不想當寡婦!”</br> “我還早著呢。”蕭絕白了她一眼。</br> 青衣這才松了口氣,好奇繼續道:“剩下那三個呢?冥府是你,鬼界是燁顏,剩下的人界與天界又是哪兩個糟老頭弄得?”</br> 糟老頭……</br> 蕭絕哭笑不得,嘆息道:“人間為女媧后人,元初所化。至于天界則是一對雙姝。”</br> “其姊化為上九重天,成神界,其妹化為下九重天,成仙界。兩界合一,統稱為現在的天界。”</br> 青衣嘴一撇,“難怪天界鳥人這么小氣呢,原來是兩個老娘們化的啊。”</br> 蕭絕被她逗樂了,偏頭想了想,跟著點頭:“這姐妹倆或者的時候倒的確挺小氣的。”</br> 青衣眼神頃刻變得危險起來。</br> “你和她們很熟?”</br> 警報聲似已拉響,大帝爺立馬老實交代:“不熟,話都沒說過幾句!”</br> 青衣狐疑的瞅著他,哼了一聲:“反正那兩個老娘們都死了,由得你信口開河。”</br> 大帝爺那個冤啊。</br> 他與那姐妹倆真是沒什么交情。</br> 說實在的,遠古時的幾個老家伙間關系都不大好,見面就打架,不然怎會那么多都死了?</br> 命太長了,一天到晚吃撐了沒事兒做就打架,打死別人順道打死自個兒,再把洪荒也給打碎了,這才有了后面的事兒。</br> ……</br> 王都中。</br> 年關已在眼前。</br> 夜色降臨之際,萬家燈火緊隨著熄滅。</br> 東城弄堂中,一名挑夫打著哆嗦,濕漉漉的鉆進了家門。</br> “當家的,這是怎么了?”婦人瞧見他這模樣,趕緊倒了熱水給他遞過去。</br> “別說了,不曉得撞了哪路邪神,走路都能掉陰溝里,白瞎了我這身新衣服。”挑夫憤憤的說道,從自家媳婦兒手上接過了熱水,趕緊喝了一口暖身。</br> “快把濕衣服脫下來,我給你漿了,這寒冬臘月了,可別凍著了。”</br> “好叻。”</br> 挑夫說著便要脫下衣服,忽然摸到胸口揣著的一物,看著自家媳婦兒因操勞過度而日益清瘦的臉,他心里滿是愧疚。</br> “媳婦兒,你看這是什么?”</br> 挑夫神秘兮兮的將一油紙包遞過去。</br> 婦人好奇的接過,打開一看,里面竟是一塊油脂肥厚的雞腿,雖已涼了,油脂都凝在了一起,但這清貧一家已不知多久沒嘗過肉味兒了,她喉頭還是禁不住滾動了一下。</br> “你這是從哪里來的,這得花多少錢啊!”婦人吞了口唾沫后回過神,急急叫道。</br> 挑夫趕緊道:“大過年的,你跟著我吃盡了苦日子,我是個不中用的,你放心這雞腿……這雞腿是管事的看我干事勤快賞我的,你快些吃了吧!”</br> “真的?你那管事何時這般大方了?”婦人面露狐疑。</br> “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瞧瞧,今兒的工錢都在這兒呢。”挑夫趕緊把工錢全交給她。</br> 婦人一數果然和平時一般多,這才松了口氣。</br> “快些吃吧。”</br> “當家的你也吃。”</br> “我已經吃過了,管事的給了一只雞,我就給你剩了個雞腿。聽話,吃干凈,你不想吃也不能虧待了咱兒子啊!”挑夫說著上前摸了摸她略微隆起的小腹。</br> 婦人哪能聽不出他話的真假,忍著感動,點了點頭,也不管冷熱,將那雞腿吃進嘴里。</br> 說來也怪,雖說是冷的,但按說也該有點味道才對。但這雞腿吃著吧,真真是味同嚼蠟,沒半點滋味。</br> “好吃嗎?”</br> 婦人不忍自家漢子失望,點了點頭,裝出一副大快朵頤的樣子:“好吃!好吃極了!”</br> 挑夫忍著饑餓,看著她狼吞虎咽的將雞腿吃光。不知怎的,心里卻想起了這雞腿的由來。</br> 那摳門管事怎么可能送一只雞給他吃!</br> 是他今兒干完活,抄小道回來時在陰溝邊的一個破爛神龕前瞧見了這雞腿,這年頭窮人溫飽都尚且艱難,哪有錢買肉吃!</br> 也不知是哪家人這般闊綽,居然那雞腿拿去供奉,那神龕里供奉的究竟是誰,挑夫也沒注意,就想著拿了這雞腿回家給自己媳婦兒加加餐。</br> 但此刻,有那么一瞬他劃過個年頭。</br> 他那舉動,算是偷嗎?</br> 唔,應該不算吧。</br> 再說,偷了又怎樣,只要能讓自個兒媳婦兒開心就好。</br> 夫婦二人對坐在一起,雖是陋室破屋,卻是相互扶持,琴瑟和鳴。</br> 只是這夫妻兩人看不見的是,就在他們恩愛之時,有一雙怨毒的眼睛一直在旁邊盯著他們。</br> 盯著那婦人一口口將雞腿吞咽下肚。</br> 夜深人靜中,夫婦兩人安睡。</br> 本已睡著的挑夫猛地睜開眼,起身徑直朝廚房走去,等他從廚房出來時,手上卻提著一把菜刀。</br> 他站在床頭,看著睡夢中的婦人,目光落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臉上露出詭異的笑。</br> “偷吃了我的肉,那我便吃了你的肉……”</br> 月光落在菜刀上,反射出森冷的光。</br> 挑夫臉上的笑容詭異到了極點,就在那菜刀將要落下之際。</br> 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他后方,揪住他的衣服把他丟出窗外,巨大的響動驚醒了婦人,只是她還來不及看清發生了什么,人又再度被打昏。</br> 挑夫被丟出窗外之后,即刻又爬了起來,雙目泛紅全然不似一個正常人,一道身影出現在他前方。</br> “竟敢阻攔我,我便先吃了你這臭小子——”</br> 挑夫舉著菜刀就沖了過去。</br> 他動作快,而對方的動作比他更快,一掌拍在他的靈臺之處,就見一道裹滿黑氣的兇煞影子從挑夫身體里被拍了出來。</br> 手起刀落間,伴隨著一聲慘叫,那黑影被緊隨而來的長刀給絞的稀碎。</br> 甚至連多余的一句怨言都來不及說,它身體破碎之后,直接化為一縷黑煙被男人吸入體內。</br> 長刀回鞘,秋雨沉眸細算了一遍,“還差八十八只。”</br> 【作者題外話】:修改過的第二個版本,至于后面還會不會修的更清水些,不好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