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后。
成親后的生活對于姜雨墓來說并沒有什么變化。
別人都是開始生兒育女,學習掌管后院,宅斗宮斗什么的,但是,到了姜雨墓這里呢,她一沒有還未有子女,二也沒有待妾貴妾可管,所以也就有了一個其他人沒有的清凈。
南奕琛給姜雨墓建了一個醫館,名為“天醫館”。
前來天醫館求醫的百姓們都不需要付任何的銀子便能看診,這使姜雨墓的名聲大振,也讓人們更加堅信了南奕琛是個心系天下的良臣。
京城里,贊揚姜雨墓和南奕琛這對夫妻的人數不勝數,擁護南奕琛這個丞相的呼聲更是越來越大。
漸漸的,南奕琛的權勢到達了一個前所未有頂點。年僅七歲的永延帝是他的傀儡,皇室中又無人能抵御他的權勢。
如今,祭天國已是南奕琛的囊中之物了。
今日,是永延帝的生辰慶典,祭天國里有頭有臉的人都前來赴宴了。
這與其說是永延帝的生辰宴,倒不如說是人們結交貴族權勢的大好機會,也是大型的相親和拍馬屁現場。
南奕琛坐著馬車快馬加鞭地從宮中趕了回來。
南奕琛遠遠的便看見了那個站在大門前的綠色倩影。那弱柳扶風的倩影像一陣清風一樣,將他心中所有的煩躁都吹散了。
這兩年里,南奕琛每次回府時,總能在馬車上看到那個等待著他的綠色身影,晴天如此,雨天如此,雪天亦是如此。
每當他見到那個綠色身影時,他的心跳都會加速,每次都這樣,就像是,無論他見過姜雨墓多少遍,每當他再一次見到她時,他都會心動。
他不止一次勸說過姜雨墓別在外面等他,畢竟就算南奕琛心中再甜蜜,但姜雨墓的身子還是最重要的,他舍不得姜雨墓站在外面吹冷風。
但姜雨墓仍然堅持地站在屋外迎接他。今日也不例外。
因此,南奕琛特地回來的早一些,好讓姜雨墓不比在這大雪天里等那么久。
南奕琛一走下馬車后,姜雨墓便像一個見到母雞的小雞一樣(什么鬼),飛快的撲進了南奕琛的懷里。
南奕琛被她撲的往后退了幾步,但還是怕她摔倒,托著她的臀部將她抱了起來。
南奕琛一邊抱著她進了屋子里,一邊碎碎念道:“都多大的人了,還那么孩子氣。”
他嘴上雖然是那么說的,但是上揚的嘴角和充滿了笑意的雙眼卻出賣了他。
姜雨墓躲在他懷里,嘻嘻地嬌笑著,看著頗有一番風味,南奕琛一時沒忍住,低下頭來,吻上了美人那上揚的紅唇。
周圍的下人們眼觀鼻鼻觀心,全都對此司空見慣了。
丞相有多寵夫人他們是知道的,丞相對夫人那是千依百順,唯命是從,唯恐夫人不高興,什么都以夫人為先。
夫人嫁進來論兩年了,肚子毫無動靜丞相也沒想過要納妾。
下人們寧愿惹怒了丞相也不愿惹怒夫人,因為惹怒丞相的話,那還有機會活下來,但是惹怒夫人的話,那肯定就是死路一條了。
不過當然,下人們心照不宣地都沒有將此事挑明。
回到屋內后,南奕琛接過了狐裘,將那雪白的狐裘披在了姜雨墓的肩上。
他也只是回來接姜雨墓去參加生辰慶典的,并沒有打算多留。
馬車上,姜雨墓像個出生不久的小貓一樣,一直盯著窗外,眼里全是興奮的光芒。
南奕琛瞧著她這副樣子,心里軟得一塌糊涂,將美人攔入懷中,親了親她那紅潤的臉蛋,卻被姜雨墓無情地推開了。
姜雨墓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還在外面呢,別人看到了怎么辦!”
南奕琛笑著多親了姜雨墓幾口,道:“咱們是正兒八經的夫妻,這又不是什么見不得光的關系,我親你一下怎么了?”
姜雨墓咧著牙齒,奶兇奶兇地警告道:“待會兒在皇宮里,你、你、你不許這樣!”
南奕琛故意模仿著她說話的樣子,道:“是、是、是,夫人。“
接著,又遭遇了來自他娘子的毒打。
很快的,馬車來到了皇宮前。
姜雨墓掀開了簾子,看向了外面的世界。
馬車外,雪花紛飛,一只只梅花在這冰天雪地中盛開著,為這冰冷的空氣帶了一絲花香味。
姜雨墓盯著那高高的紅墻,不禁有些感慨。
紅墻阻擋了人們的視線,讓人們看不到紅墻外的世界,也看不清紅墻內的是非黑白。
這就是皇宮。
南奕琛敏感的察覺到了姜雨墓低落的心情,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了那片紅墻,再聯合姜雨墓的神情,南奕琛便已經將姜雨墓的心思猜透了。
南奕琛吻上了姜雨墓的嘴角,心中有些慶幸自己當年的選擇。
幸好,他沒為了一己之欲,坐上了那個位置,要不然,他們倆恐怕就沒有今日那么親昵了吧?
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此時四周已經圍滿了各種各樣的世家子弟。
南奕琛率先下了馬車,挽著姜雨墓,將她扶下了馬車。
一下了馬車,南奕琛便迅速地幫姜雨墓攬了攬狐裘,將姜雨墓包的嚴嚴實實的,不讓一絲冷風接觸到她。
姜雨墓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笑瞇瞇地盯著她,若是此時他們四周無人的話,南奕琛早就吻上了這勾魂攝魄的眼睛。
南奕琛牽著姜雨墓的手,走進了大殿。
大殿上。
金黃色的龍椅上坐著一個神色緊張的小孩兒。
這小孩便是當今的皇帝,也就是當年的十一皇子,永延帝祭青延。
龍椅非常寬大,小小的皇帝坐在上面,他的腳尖連地面都碰不著,雙腿在空中搖晃著,顯得有些滑稽。
祭青延一看見南奕琛后,便像老鼠見到了貓一般,下意識地后退了,單薄的身體很狠地撞上了堅硬的龍椅。
南奕琛淡淡地瞥了祭青延一樣,眼里帶了絲警告的意味,嚇得祭延趕緊坐直了身子,移開了目光。
姜雨墓并沒有注意到這些,外面的風卻是有些冷了,她身子一向不好,此時被風吹了一下,竟有些昏昏欲墜了。
南奕琛也注意到了姜雨墓的狀況,示意下人將大門關了起來,別讓冷風刮起來。
來遲了的官員一臉迷茫地看著緊閉著的大門,心想是不是自己來錯地方了,但是聽到殿內的談話聲后,才安心地推開了大門。
大門被關起來后,大殿里顯然緩和了很多,姜雨墓的狀況也好了不少。
這時,姜雨墓突然聽到了一個久違了的聲音。
“雨墓姐姐!”
長樂郡主,哦不,如今應該是將軍夫人了,將軍夫人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自來熟地抱住了姜雨墓,惹來了南奕琛的一記刀眼。
長樂郡主本名祭敏兒,父王是四王爺趙王的嫡長女。四王爺慧眼識珠,早早地跟了南奕琛,因此如今成了唯一一個沒被打壓的王爺。
其他的皇子王爺要不是被南奕琛設計處死了,要不然就是被南奕琛給流放了,只有四王爺一個安然無恙,在祭天國里那是混的風生水起。
后來,祭敏兒更是嫁給了南奕琛的心腹,祭天國的護國大將軍明謙,四王爺在京城中那可是風光無限,權財兩得。
祭敏兒和姜雨墓的關系非常要好,是為數不多和姜雨墓談得來的人。
其他人要不是嫌棄姜雨墓的出身,要不就是覺得姜雨墓是個不正經的女人,所以不愿和姜雨墓接觸。
但是,自從姜雨墓成了丞相夫人,那些人反倒又不嫌棄她了,笑容滿面地和她套近乎。
姜雨墓雖然天真,但卻不傻,她看得出她們的心思,所以也沒去理睬她們。
久而久之,姜雨墓也就只有祭敏兒那么一個朋友了。
祭敏兒以往常常跑來丞相府,南奕琛翻了不少白眼,還明里暗里地示意明謙管好自己的妻子。
誰知明謙也是個護妻的,便被懟了一句。
“咱們倆平日里忙,她們倆互相有個照應也好,難道你要你家小神女在家里悶死啊?“
南奕琛氣得半死,卻不找不到理由反對他,便只能任由祭敏兒常來騷擾他家小神女了。
這時又在生辰宴上見著祭敏兒,南奕琛顯然沒什么好臉色。
姜雨墓倒是開心,如火如茶地和祭敏兒聊起來天。
兩個男人被這兩個沒良心的女人丟在了后頭。
南奕琛和祭青延對視了一會兒,雙雙翻了一個白眼,別開了頭。
明謙變了不少。他長高了許多,臉長得也沒有以前那么奸詐陰險了,遠遠望去也是一沉穩大氣的好男兒。
如今的他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地位,他已經不是南奕晨的仆從了,對南奕晨的態度自然也就隨意了許多。
“咚”的一聲,宴會開始了。
南奕琛急忙拉過了姜雨墓的手,帶著她入了座。
姜雨墓和祭敏兒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兩人的座位隔著十萬八千里,顯然是說不了話了。
這座位顯然也是某人特意安排的。
姜雨墓全心全意地信賴南奕琛,自然也不會猜想到南奕琛這個幼稚的小手段,還嘆息了一下,道:“哎,沒法跟敏兒說話了。“
南奕琛滿面春風地說道:“沒關系,你可以跟我說話啊。“
姜雨墓佯裝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嬌嗔道:“哼!我跟你有什么好說的。”
南奕琛一想,也是,他們每天都在一起,該說的話也都說了,好像真的沒什么好說的。
“叮叮叮”幾聲清脆的鈴鐺聲,幾個舞女腳步輕盈地走進了大殿。她們的腳上系著一個鈴鐺,鈴鐺隨著她們的舞姿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音。
她們在大殿的中央翩翩起舞,仿佛步步生蓮一般,在大殿里留下了一股香氣。
南奕琛瞥了她們一眼之后,便低下頭,專心地忙姜雨墓剝起了蝦,還將一根根魚刺挑了出來。
有的觀察力敏銳的官員們看到了這一幕后,心中對這位傳說中的丞相夫人更加敬佩了。
丞相在朝廷上那是冷血無情,殘暴至極,死在他算計下的官員不計其數。任何膽敢忤逆他的人都已經被處死了。
官員們總是戰戰兢兢地輔佐著這位“暴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自己的名字便會出現在丞相的死亡筆記本上。
如今,瞧著眼前這個滿臉柔情,寵溺溫柔的丞相,官員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瞧了瞧丞相夫人那滿臉甜蜜,毫無顧忌地撒著嬌的神情,官員們簡直想吐血。
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
他們這些為丞相賣命賣腎的官員和美人比起來,那就算個屁。
這時,許多官員來到了南奕琛和姜雨墓的座位前,他們臉色堆滿了笑容,非常自來熟地和南奕琛打招呼。
要是放在平日里,這些官員自是不敢那么做的,但是他們趁著丞相今日心情好,趕緊上來討好這個權傾天下的丞相。
“哎喲,傳聞千歲大人和丞相夫人感情甚好,那是怎么京城里的神仙眷侶,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啊!”
這位官員顯然非常有眼力勁兒,拍的一手好馬屁,南奕琛心情頗好地舉起了杯,非常給面子地接過了那個官員倒的酒。
暴躁易怒的丞相何時那么好說話,官員們眼前一亮,紛紛找到了技巧,肆意地開始夸贊南奕琛。
“千歲大人和丞相夫人那是俊男美女,天生一對啊!”
“可不是嘛,千歲大人面對丞相夫人時,那時百煉鋼化為了繞指柔,令人羨慕啊!”
南奕琛明知道他們在拍他馬屁,但不得不說,當馬屁拍對地方時,他心里還是非常受用的。他異常耐心地和他們一一碰了杯,才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官員個個都是人精,見時機差不多了,便趕緊識相的離開了,沒打擾丞相和他夫人過他們的二人世界。
官員們離開后,姜雨墓有些好奇,便扒著南奕琛的衣袖,問道:“他們為何一直夸你啊?”
南奕琛瞥了姜雨墓一眼,將剝好的水晶蝦放入她的碗中,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因為我值得。”
姜雨墓聽了他的話后,被茶水哽到了,不停地咳嗽。
姜雨墓瞪了他一下,嬌嗔道:“你臉皮真厚。”
剛剛離開的官員們也被空氣哽住了,不停地咳嗽。
他們目瞪口呆地回過了頭,難以置信地盯著丞相夫人。
敢罵丞相臉皮厚的人,這普天之下,也應該只有這位丞相夫人了吧?
畢竟要是其他人那么做了,早就被南奕琛給割了舌頭。
一個官員壓低了聲音,小聲地說道:“不愧是能和千歲大人朝夕相處的人,這膽量,這勇氣,本官自愧不如啊。”
另一個官員不甘示弱,幽怨地說道:“要是丞相對咱們也那么溫柔,咱們也敢罵他臉皮厚啊。”
這官員話剛說出口,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他需要丞相對他溫柔干什么?他又沒有...龍陽之好。
另一邊,姜雨墓覺得有些無聊了,打了一個哈欠,雙腿在桌子底下來回蕩著。
見此,南奕琛低下了頭,語氣不由得輕了幾分。
“困了?要不要去外面走走?”
姜雨墓眼前一亮,瞬間抬起了頭。
南奕琛瞧著她這孩子氣的模樣,眼神里有些寵溺道:“嗯,你先去外面走走吧,待會兒我去找你。”
說著,南奕琛便扶著姜雨墓站了起來,為她披上了厚厚的狐裘,還在她的脖子上系了一個毛茸茸的圍巾。
他這一系列的動作引來了不少關注,大殿上的人們雖然難以相信這是他們那殺人如麻的丞相,但卻又不能表現出來,所以都緊繃著一張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與平日一樣。
姜雨墓并沒有注意到人們那些怪異的神情,拉著四大名畫離開了。
姜雨墓一走出大殿后,南奕琛的臉上肉眼可見的冷了下來,眼眸里也多了幾分不耐煩。
身為丞相的他此時還不能離開大殿,因此他只能繼續坐在這里,和那些老狐貍虛與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