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最愛的蔣哥:
蔣哥,如果你還記得我的話,你會發現我們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面了,自上次看著你漸行漸遠的背影離開,到現在我忍痛咬牙給你寫這封信的時候,也已經快一年了吧。
說來也好笑,以前說過永遠在一起的兩個人現在居然分離了這么久,以前說過的許多誓言,在歷經時間的催化和歲月的打磨后卻也越發的不堪一擊,土崩瓦解得如同我七零八碎的心。
從你口里說出的輕飄飄的誓言被風一吹也就渾然不作數了,是嗎?誓言經不起仔細推敲和流年變遷,最可笑的就是“你說了,我聽了,也信了”,我以為我們會永遠像當初那樣在一起,也以為我們的以后會像之前的十年那樣,黑夜里能被你擁入懷中,在次日晨光里聽到你對我輕道的一聲“親愛的,早上好。”
這樣的日子不知什么時候居然戛然而止了,自然得沒有一絲征兆,冷冷扔下一句公司有事就這樣把我打發了,我向來是一個溫順體貼的人,我信任你,就像我愛你那般,從不過問,也從不阻止,那是因為我愛你呀,我以為你會知道的,可后來的事實,證明我錯了,而且錯的一塌糊涂,以至于把自己都給賠進去了。
這些和你分開的日子,雖思之入骨但也情愿狠心永不相見,這或許就是我此刻萬分糾結的心情了吧。病魔啃噬著我病入膏肓的身體,一天的大半時間都氣若游絲的躺在床上,雙目無神的胡思亂想,看著同我臉色一般慘白的天花板,仿佛幾次都能看到你向我溫柔的笑。
那畫面上的你比你現在年輕,比你現在陽光,也比你現在更愛我。我用一種近乎苦笑的表情,漠然又麻木著看十八歲的你,你臉上的笑容一點點的蕩開,然后慢慢露出潔白的牙齒,眼睛彎彎的,那是你還愛我時,眼里盛滿了最真摯的笑意。
我看著看著,有時候還會不禁伸出手,在空中癡愣愣的停留,像是在撫摸你棱角分明的臉。半晌,眼角似有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龐陡然滑落,只余下臉上殘余的一片涼意。
有時候回過神來,就感覺胸口在不停的起伏,身體忍不住的顫抖戰栗,隨后不禁失聲痛哭。我討厭現在的自己,病殃殃的身體毫無用處,懦弱又無能為力,每天魂不守舍,稍不留神就會陷入這無休止的甜蜜回憶,溫存過后無止境的悲痛又瞬間把我折磨的體無完膚。
我放棄了一切要遠離你,那樣的義無反顧毅然決然!但離開了你之后,我卻必須靠著與少不經事的你的回憶,慢慢吮吸著當中的甜蜜度過所剩無幾的殘生,也的確是諷刺。
蔣文旭…我自己都快分不清我是恨你,還是依然愛著你。但每況愈下的身體似乎是在警醒著我,對我說著我是恨你的…
之前每次和你見面,我都會親切自然的喊上你一聲 “蔣哥” ,除非在生氣或者商討重要的事情時才會喊出你的全名,因為喊你“蔣哥”時候,我會覺得你一直都會是我的,不會丟下我,不會置我于不顧,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唯一一個對我知根知底,也是唯一一個我愛了十幾年的男人,這所有的一切都因為我愛你,而你正好也愛著我。
可后來的你卻并沒有那么愛我了。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也許我再也愛不動你了……因為我的生命快走到了頭,而我對你十幾年的愛也將隨著我的逝去一起消失在歲月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