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一聲清亮的暴喝猛然響起。
正在打斗的兩幫人大吃一驚,看到高山云毫發無傷地站了起來。他們驚喜交加,她沒事,太好了!
那個領頭的黑衣人嘴快,上前兩步搶先問:“姑娘,你為什么裝死?剛才嚇煞我們了?!?/p>
剛才瘦猴擲出那把刀,只是刺著了高山云的衣角,她趁勢倒在地上,蜷縮著身子擋住刀,并用閉氣法屏住了呼吸。這兩幫人驚慌失措下,并沒有細察。
高山云冷笑道:“如果我不裝死,怎么會把你們引出來,你們到底是什么人,誰派來的?快說!”
高山云劍尖指向領頭的黑衣人,他為難地說:“請姑娘恕罪,我們是奉主人命令暗中保護您的,主人不許我們透露他的名字?!?/p>
“你不說,我就殺了你?!备呱皆颇抗馍洹?/p>
“沒有主人的允許,我絕不能說一個字,姑娘殺了我吧,但請放過我這幾個兄弟?!彼f得鏗鏘有力。
“倒是個很忠心的人,本姑娘不需要來路不明的人保護,你們走!”高山云語氣冷淡得沒有一絲溫度。
幾個黑衣人乖巧地趕緊撤退,他們奉命保護高山云,所以不敢離開,他們到了稍遠一點的隱蔽處躲藏起來。
高山云收起劍,盯著那幾個玄衣人看了一會兒。
前面一個高個玄衣人抱拳說:“請姑娘見諒,我們也不能說?!?/p>
“你們是太子殿下派來的吧?”高山云靜靜開口,卻把他們嚇了一跳。
高個訝然道:“姑娘,你……”
“你們的氣質和昨天太子殿下身邊的玄衣侍衛很像,這是一種皇族侍衛特有的氣質,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出來,是掩飾不住的。”高山云目光犀利,擅于識人。
沒想到這個女孩不僅手法精準,眼光也如此敏銳,一眼便看穿了他們的身份。一時間,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承認還是否認。
高山云不想為難他們,她溫和道,“替我謝過太子殿下,你們退下吧。”
幾個玄衣人如獲大赦,迅速退回了原先的藏身處。
高山云向那群送葬的人招招手:“安全了,你們出來吧?!?/p>
他們小心翼翼地走出來,猶自戰戰兢兢的。
那個少婦領著孩子跌跌撞撞走到高山云面前,跪倒在地,不停地磕頭,聲音嗚咽:“小婦人感謝姑娘替我家相公報了仇,他終于可以安息了……”
“哦,報仇?大姐,你先起來,有話慢慢說?!备呱皆瓢焉賸D攙扶起來。
少婦再也控制不知自己的情緒,她撲到棺材上,放聲大哭:“相公,我和娃想你呀,相公,你睜開眼看看我們娘倆……”她頭撞著棺材,恨不得隨著丈夫而去。
小男孩痛哭不止,拉著娘親,喊著爹爹,此情此景,怎不讓人跟著同悲?
高山云低聲問旁邊的人:“她的丈夫是怎么死的?”
旁邊一個中年婦女擦了把眼淚,說:“回女俠的話,她的丈夫是被剛才那個扮作老頭的人殺的。唉!中午他們一家三口正在有說有笑的吃著飯,結果兇手闖了進去,二話不說,一刀捅死了她丈夫。他死的好慘呀!”
高山云銀牙緊咬,氣憤填膺:這幫喪盡天良的畜生,就為了能混進送葬的人群中,來到墓地伺機取我性命。竟殘忍的殺死一個無辜的人,讓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瞬間家破人亡,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幽冥幫行事如此狠毒,我日后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幫派。
她走過去,勸少婦和孩子止住眼淚,先讓死者入土為安,并讓那幾個殺手給死者陪葬。
她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塞到少婦手中,讓她們娘倆好好活下去。
少婦拿著銀票的手顫抖不止,復又跪下磕頭,千恩萬謝。高山云扶起少婦,囑咐別人多照顧一下她們娘倆。
高山云不忍再看下去,遂大步離開了。
回到母親的墳塋前,想到長埋地下的娘親,高山云不由得又一陣悲傷。
她看到呂氏仍跪在地上,臉色發紅,包著斷指的白布滲出了血水,看這個樣子,應該是傷口發炎導致身體發燒。她心中怒恨不已,讓這個老巫婆的手爛掉才好呢。
高山云轉身看到高玉瑱趴在外祖父的墳頭上一動不動,想必這個笑面虎看到了剛才幾個殺手斃命那一幕,被嚇暈了。
高山云冷笑一聲:今晚我會讓你更深切地體會一下,什么叫毛骨悚然的感覺。
高山云撿起一塊石子扔到高玉瑱身上,她一個激靈,忽然痛醒,流著眼淚繼續拔草。她細皮嫩肉的手已經被劃開了幾道口子,邊拔草邊“唉喲”叫著。
傍晚時分,墓地里早就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高山云在墳前和木屋里都點起蠟燭,吩咐高玉瑱把飯做熟,端到母親和外祖父的墳前擺好。
呂氏和高玉瑱一天水米未進,又渴又餓,聞到飯菜的香味,肚子里更加難受,卻是只能看不能動,她倆往下吞咽著口水,拼命忍著想伸手去拿飯菜的沖動。
高山云扔給高順一個饅頭,高順從地上撿起來,也顧不上臟了,大口往嘴里塞著。
高玉瑱這個嬌生慣養的小姐什么時候餓過肚子呀,她趁高山云沒注意,小步往前挪,伸手就要拿碗里供著的饅頭。
高山云聽到動靜,一鞭子甩到高玉瑱手上,她痛得“唉喲”大叫,縮回手去再也不敢亂動。
晚上,高山云對已經餓得頭暈眼花的高玉瑱說:“走,我帶你到個好地方去,你今晚就在那里過夜?!?/p>
高玉瑱意識到了什么,哭喊著:“姐姐,我已經誠心改錯了,你就饒了我吧?!?/p>
“當初你可曾饒了我,現在我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走!”高山云怒喊一聲,提起高玉瑱大步向墓地西側的樹林走去。
樹林里古木參天,幽暗深邃,枝干縱橫伸展,像無數個張牙舞爪的魔鬼。
高玉瑱嚇得變了腔調嚎叫著:“姐姐,姐姐,你饒了我,放我出去吧!我情愿給你做牛做馬,只要你放了我,讓我做什么都行。”
高山云聲音寒徹入骨:“今晚你就在這幽靜的地方過一夜,若是你有幸成為狼的美餐,正好一了百了;若是連狼都不屑吃你,那么你就等著繼續活受罪吧。警告你,膽敢往外跑,我現在就賞你一劍,讓你在這里面慢慢流干血,變成僵尸?!?/p>
高玉瑱渾身哆嗦,她捂著嘴,牙齒上下打架,“咯咯”作響。
高山云把她扔到樹林深處,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