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少龍冷笑了一下,說道:“郭揚昆,我知道你們的安排,當年在打掉丁家的時候,你們算準了沒有人會幫助丁家,所以才那么肆無忌憚,但是要對安家動手,你們也很清楚,夏家安家是同氣連枝的,一旦動了安家,勢必也會遭到夏家的反噬,所以你們才采取了這種突然襲擊的方式,讓兩家都反應不過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既然我已經看穿了你們的花樣,那一定會做好布置的,所以,對于安家各方面的偷襲,已經不成立了。”</br> 紀少龍的話,開始讓郭揚昆有些慌張了。</br> 他下意識地掏出了手機看了一下。</br> 紀少龍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這個小動作,問道:“你是想看看,季書宏有沒有跟你聯系,對嗎?”</br> 自己的一言一行,居然能被這個年輕人全部看穿,這個紀少龍,真的有些太可怕了。</br> 既然這樣,也就魚死網破吧。</br> 郭揚昆一咬牙,指著他面前的所有人,喊道:“付懷恩,我命令你,從現在開始,控制這些人,然后等到開園儀式結束之后,再做打算。”</br> 常九天一天,立刻就憤怒了,吼道:“郭揚昆,你這是要造反嗎?”</br> 郭揚昆笑了笑,說道:“造反算不上,畢竟你們也不是皇帝,為了某些大業,總要有人受委屈的,那么就委屈你們了,等到事情結束,我會留你們一條命的。”</br> 說完,朝著付懷恩了點了點頭。</br> 付懷恩明白他的意思,拿起了對講機,對著里面喊道:“一小隊,立即向大門口這邊運動!”</br> 話音剛落,從圍墻的后面,一支隊伍跑了出來。</br> 此時的付懷恩,似乎也沒那么著急了,對著紀少龍說道:“紀關長,你放心,一會我會好好關照你一下的,一定不會讓你失望。”</br> 紀少龍臉上,是意味深長的微笑,說道:“付局,你現在早就是光桿司令了,你還以為,你還能命令得動誰啊?”</br> “啊……”</br> 那個所謂的一小隊,已經到了。</br> 可是,眼前的人,都是陌生的面孔,他是一個都不認識了。</br> 在隊伍的后面,走出來了一個人,正是常市公安局局長李振綱。</br> 他跟付懷恩,都是一個系統的,經常在一起開會,也算是老朋友了,怎么可能不認識。</br> 看到李振綱,付懷恩一下子就愣住了。</br> 他趕緊掏出了對講機,喊道:“通城武警,我是第一政委付懷恩,請按照計劃行動!”</br> 對講機的那一頭,一個聲音說道:“付局,不太好意思,我是常市武警支隊支隊長,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何浩成,你的行動,我這邊已經否決了。”</br> 啪嗒。</br> 對講機一下子掉落在了地上。</br> 付懷恩知道,該結束的,都已經結束了。</br> 同樣喊著糟糕的人,還有郭揚昆。</br> 不過,他依舊還不想認輸,他指著遠處的龍首山說道:“紀少龍,來不及了,那些野生動物,已經散落在龍首山里面了,就算你現在不讓開園儀式進行也沒有用了,你有可能把整座山翻一遍嗎?”</br> 紀少龍笑了笑,說道:“郭揚昆,正如你所料,我要把整座山都翻一遍,哪怕殺光這座山上的所有野生動物,我也不會允許任何一個病毒,流入通城市,蘇省軍區已經下達了命令,對整座山進行封山了,對了,我忘了告訴你,這個命令,是馬先生親自下的。”</br> “馬先生?”</br> 紀少龍的一句話,終于讓郭揚昆最后的倔強松懈了下來。</br> 整個人趔趄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要不是后面有秘書推著他,估計都跌倒在地上了。</br>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嚴光明搞了這么大的一個計劃,已經被控制起來了,所以說,能罩你的那個人,他已經倒臺了。”</br> “什么?”</br> 又是當頭一棒。</br> 可憐的郭揚昆,終于一下子站不住了,跌倒在了地上。</br> 這個時候,蘇戰從后面跑了過來,對著紀少龍說道:“報告,韓宏發和袁少雄均已落網,人質衛瑤,已經被解救!”</br> 紀少龍蒼白的臉上,終于笑了。</br> 他贏了。</br> 又打贏了一場宏大的戰斗。</br> 一個耗盡了他畢生所有資源的戰斗。</br> 表面上看起來平靜無波,沒有耗費一槍一彈,可是誰又知道,在凌晨兩點到現在將近十點這八個小時里面,紀少龍打了多少個電話,又做了多少布置。</br> 連包扎傷口,都沒有時間。</br> 常九天一聲令下。</br> 郭揚昆被帶走了。</br> 同時帶走的,還有跟郭揚昆站在一起的一些市領導,這其中包括市長鄭耀星,公安局長付懷恩等人。</br> 接著,李振綱下令,對整個龍首山公園進行全面封鎖,不允許任何人進入。</br> 現場的疏導工作,也順利進行,一場宏大的開園儀式,就這樣“流產”了。</br> 這是一場自由派在蘇省開始的大決戰,想要利用這么一次決戰,將整個安家一網打盡,可惜,已經布置好的陰謀,還沒有正式開始實施,就被紀少龍給看穿了,以至于這么一場轟轟烈烈的“運動”,最后狼狽收場。</br> 常九天心情不錯。</br> 因為他很清楚,這么一個陰謀敗露之后,郭揚昆想要繼續當省長,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而下一任的省長,很有可能就是他了。</br> “少龍,你怎么了少龍……”</br> 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大家所有的注意力,都看了過去,只見紀少龍突然躺在了地上,司空見抱著他,摸了摸他的額頭,嘴里說道:“不好,傷口發炎感染了……”</br> 在很多人的注視中,紀少龍的衣服被掀了起來,這個時候,大家才驚訝地發現,紀少龍的腹部,圍著的襯衫,血都已經變成了暗黑色了。</br> 剛剛大家都能看出來紀少龍虛弱,可是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受了多重的傷。</br> “醫生……醫生在哪里?”</br> 司空見大聲喊了起來。</br> 遠處,幾個醫生抬著擔架朝著這邊沖了過來……</br> 紀少龍此時已經是昏迷的狀態了,可是他的手,卻死死拉著司空見,一直沒有放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