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紀少龍想要上去問問什么情況的時候。</br> 這個時候,一個穿著道袍裝束的人,出現在了門口,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人,一副領導的派頭,那個道士一邊跟那個男人說話,那個男人則一直在點頭,看樣子,也很虔誠。</br> “劉關長好!”</br> “劉關長好……”</br> 那個男人走出來的時候,那些海關的工作人員,都對著他喊了起來。</br> 紀少龍一驚,難道這個男人,便是通城市海關的副關長劉鑫嗎?</br> 通城市海關,一共有一個關長,四個副關長,按照排名,分為第一副關長,第二副關長……以此類推。</br> 而這個劉鑫,便是通城市海關的第一副關長,權力在紀少龍之下。</br> 劉鑫今年五十歲左右,紀少龍看過他的簡歷,在海關上工作了一輩子,原本是金陵海關的副廳級干部,也是因為個人作風問題,被情婦給舉報了,后來做出了降級的處理,來到了通城市海關,任副處級副關長。m.</br> “福恒道長,你看我都按照你的部署去做了,我這個劫,應該就沒問題了吧?”</br> 兩人走到距離紀少龍他們不是太遠的地方,劉鑫問道。</br> 絲毫也不顧忌,身邊還有其他人。</br> 那個叫做福恒道長的家伙,煞有介事捏了捏手訣,瞇著眼睛,嘴里念念有詞,說道:“劉關長,還有最后一件事,今天晚上,你要在單位的東南方向,三跪九叩,回家之后,焚香沐浴,齋戒一天,你這個劫,也就過去了。”</br> 劉鑫一聽,很是高興,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紅包,看起來并不少,從福恒道長的袖口塞了進去。</br> 那個道長,一點也不客氣,將紅包收下之后,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說道:“貧道這就告辭了。”</br> 劉鑫恭敬地說道:“道長慢走!”</br> 彎腰屈膝的樣子,還真看不出來,這個家伙是副關長。</br> 等到那個道長離開之后,劉鑫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紀少龍,剛要轉身離開,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對著紀少龍他們喊道:“你們有什么事情嗎?”</br> 孫新立見狀,匆忙跑了過去,跟劉鑫說了幾句什么,劉鑫一聽,快步跑到了紀少龍的面前,恭敬地說道:“原來是紀關長到了,不是說,要明天才來上任嗎?”</br> 紀少龍沒記錯日子,委任狀上,就是今天。</br> 只見劉鑫一拍腦袋,說道:“啊呀,是我搞錯了,我光記得今天是初一,忘了是紀少龍關長履新的日子了,抱歉抱歉,紀關長,快隨我來……”</br> 說完,帶著紀少龍朝著大門口就走了過去。</br> 走到那個案桌旁邊的時候,紀少龍停頓了一下,并沒有問,他原本以為劉鑫會給他一個解釋的,沒想到,劉鑫什么話都沒有話,只是催促著紀少龍快走。</br> 紀少龍心想,反正也不著急,先進去再說,于是,在他的帶領下,紀少龍便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br> 辦公室很大,也很新,不過,辦公室的布局卻有些奇怪,原本辦公室是不會放在窗戶的前面的,可是這個房間的布局,國旗和黨旗在旁邊,辦公桌在另外一邊,沙發在門口的位置,整個布局看起來很別扭,很不舒服。</br> 看到紀少龍在張望,劉鑫說道:“紀關長,這個辦公室,是前任宋關長特意找大師算過布局的,這樣的布局,叫做龍鳳局,可以逢兇化吉,轉危為安,不管啥事都不用怕。”</br> 一旁的司空見想笑,又不能笑出來,不然太不禮貌了,用細微的聲音說道:“我聽說上任的宋關長被紀委的人給帶走了,判了五年,這有什么逢兇化吉的,我怎么沒看出來呢?”</br> 這話一說,劉鑫的臉上有些尷尬了。</br> 紀少龍也不想把局面弄僵,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問道:“劉關長,今天咱們海關是有行動嗎?”</br> 劉鑫一聽,臉頓時紅了,一副想說又不能說的樣子。</br> 紀少龍說道:“有什么事情就直說,還是開誠布公一點,這樣大家相處起來,也沒什么難度不是?”</br> 劉鑫的嘴唇動了動,頓了一下,說道:“紀關長,今天是初一,按照我們的傳統,今天是祭祀的日子,王關長帶著領導們和一部分工作人員,去龍弦寺燒香去了。”</br> “你是說,剛剛出去的七八輛車,不是去執行任務,而是去燒香?”</br> 紀少龍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問道。</br> 劉鑫看到紀少龍這個樣子,也是急了,馬上解釋道:“紀關長,這些事情,是我們前任關長定下來的規矩,每逢初一十五,都要燒香拜佛,我們這也是為了……為了更好的工作!”</br> “更好的工作?更好的工作就是今天可以不上班,不辦事,就為了燒香?”</br> 說實話,紀少龍的心里,有些冒火了。</br> 他也算去過很多機關單位了,他不否認,有些官員的確會很迷信,但是這樣大張旗鼓的單位,他還真的是第一次遇到。</br> 劉鑫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好了。</br> 紀少龍在辦公室踱步了一圈,對著劉鑫說道:“我給你半小時的時間,我要通城市海關的領導們,都到辦公室去開會,遲到一個,當年度獎金全扣!”</br> 人都喜歡說,新官上任三把火,紀少龍原本是沒有這個習慣的。</br> 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他才有些憤怒了。</br> 上任第一天,就遇到這樣糟心的事情,也真的有些說不過去。</br> 劉鑫出去之后,紀少龍還坐在沙發上,生著悶氣,原本想著這件事應該怎么處理,就在劉鑫出去之后,還沒五分鐘的時間,他又氣喘吁吁跑了進來,對著紀少龍說道:“紀關長,不好了,出事了……”</br> 的確是出事了,紀少龍怎么也沒想到,上任還不到十分鐘,一根大棒,就朝著他舞了下來,結結實實地打在了他的“腦門”上。</br> 緝私警察李東棋在打擊走私煙的行動中,壯烈犧牲了。</br> 紀少龍在劉鑫的帶領下,跑到海關大院門口的時候,四五個緝私警察站在那里,渾身都是濕漉漉的,看起來很狼狽,他們低著頭,站在那里,一句話都不說,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