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關于這一點,紀少龍也覺得,沒有必要讓米粒他們知道了。</br> 當時米粒他們見計劃另有安排,雖然心里不滿,但是也沒有辦法,只能又回到了他們之前的住所。</br> 這個時候,他們手下的人失聯了。</br> 米粒和潘彬,開始緊張了起來。</br> 僅僅過了一天,網絡上鋪天蓋地,都是姚安西被抓的視頻,這個時候他們開始意識到,所有的計劃,都失敗了。</br> 兩個人開始聯系姚京,這才發現,姚京一時之間,聯系不上了。</br> 他們意識到問題可能有些嚴重了。</br> 連夜離開了原來的住所,開始過上了東奔西跑的日子。</br> 因為到處有他們的通緝令,所以他們即便再喬裝打扮,也不敢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br> 再然后,他們在躲避抓捕的過程中,聽說了姚京自殺身亡的消息。</br> 他們很清楚,姚京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會自殺的。</br> 所以,這件事的背后,一定是雄鹿搞的鬼,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雄鹿要開始將那些知道秘密的人全部都滅口了。</br> 沒了姚京的幫助,他們想要出國,就變成了更加難上加難的事情了。</br> 他們想了很多很多的辦法,可是這些辦法,都行不通,原本榮華富貴的兩個人,現在變成了四處逃竄的過街老鼠,過得不如兩條狗。</br> 這其中,他們也去跟蹤過紀少龍,也就是紀少龍在墓園里面,看到背影的那次,可是大庭廣眾之下,他們也不敢做什么,就像兩只沒頭蒼蠅一般,到處亂竄。</br> 一直到后來,梁超華找到了他們。</br> 本來以為梁超華是來救他們的,沒想到,最后梁超華卻開槍了。</br> 潘彬腹部中彈,幸好反應快,給他們逃走了。</br> 潘彬的傷勢很嚴重,可是又不敢去醫院,就這樣,苦苦撐了一天,眼看著潘彬就要死了,米粒終于扛不住了,出門一趟,準備了一封信,送給了丁世海的妻子任優璇。</br> 這個過程,又是一天。</br> 紀少龍跟她最后取得了聯系,也才有了現在所有的事情。</br> 一直到現在,米粒已經把他們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br> 基本上,沒有任何保留。</br> 如果不是因為青龍計劃的實施,雄鹿他們認為,必須要除掉這兩個潛在的風險了,有可能一直到現在為止,大多數的真相,還是不為人知。</br> 紀少龍的心里,其實是有些心潮澎湃的。</br> 整個事情的經過,他是有猜到一些的,只是沒有這么具體,沒有把所有的細節,都真正考慮到。</br> “米粒,你曾經是一個獨立設計師,潘彬也是縣檢察院的副檢察長,本來你們的日子,是別人都羨慕不來的日子,正是因為你的虛榮,毀掉了你自己,毀掉了潘彬,你知道嗎?”</br> 有些話,其實紀少龍沒必要說,可是他還是說出口了。</br> 米粒低著頭,眼淚悄然就落了下來,說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這個家,害了潘彬,我現在已經后悔了,可是這個世界上,哪里會有后悔藥,還有什么用?”</br> 紀少龍長嘆了一口氣。</br> 真的一下子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好了。</br> “潘彬會判死刑嗎?”米粒終于鼓起勇氣問道。</br> 紀少龍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是紀委書記,我不負責裁定,他到底要承擔多大的責任,要法院說了算,現在你如實供述了所有的事情,也算是立功表現,但是想逃避法律的處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lt;/br> 米粒整個人,靠在了椅子上。</br> 她可能心里也想到了后果了。</br> 這個時候,門開了。</br> 齊燕帶著人走了進來。</br> 紀少龍在進辦公室之前,就已經通知齊燕過來了,正好事情說完,齊燕也到了。</br> 他指著米粒說道:“這是關鍵人物,你們務必要保證她的安全,不管使用什么手段,都必須做到,等到潘彬醒了之后,再審潘彬,落實證據和口供,明白嗎?”</br> 齊燕點了點頭,問道:“這件事,要不要通知羅書記,他也相當關心這件事。”</br> 紀少龍想了想,說道:“通知一聲吧,羅炳照還是值得信任的,我們辦案,完全繞開公安,檢察院也不可能……”</br> 齊燕帶著米粒出去了。</br> 時間已經到了凌晨的四五點,此時的紀少龍,卻完全沒有一點睡意,可能今天聽到的所有事情,完全驅趕了他的睡意了吧。</br> 他也不知道在辦公室坐了多久。</br> 正當他要去問一下白狐的情況。</br> 高威打開門走了進來,說道:“紀書記,有個人想要見你?!?lt;/br> “見我?誰啊?”</br> 紀少龍一下子沒反應過來。</br> 高威把身子讓開了。</br> 眼前出現的人,讓他一下子愣住了。</br> “嚴書記,你怎么來了?”</br> 紀少龍驚訝道。</br> 眼前出現的人,不是別人,居然是蘇省省委書記,嚴光明。</br> 他怎么也不會想到,嚴光明會出現在這里,而且是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br> “高威,你先出去,我跟紀少龍談些話?!?lt;/br> 嚴光明對著高威說道。</br> 高威看了看紀少龍,關上門,出去了。</br> 紀少龍站了起來,嚴光明卻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朝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再坐下。</br> 紀少龍有些唯唯諾諾地坐了下來,看著嚴光明。</br> “少龍,我們也是老相識了,你的婚禮,我也去參加過,所以呢,咱們有些話,就不廢話了,可以嗎?”</br> 嚴光明開門見山說道。</br> 紀少龍真的搞不清楚,此時嚴光明突然從金陵市趕過來,到底是為了什么。</br> 從金陵市到宿原市,也需要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那么照這樣看的話,應該是高威通知的嚴光明。</br> “嚴書記,您有什么指示,您說……”</br> 紀少龍相當謙卑地說道。</br> 嚴光明似乎在考慮,該說的話,應該怎么說,他沉默了一下,又頓了頓,說道:“少龍,我希望,你查到的所有東西,都不要上報……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全部爛在肚子里,不要任何人知道,可以嗎?”</br> “為什么?”</br> 紀少龍驚訝地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