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雨聽了,笑著道:“卉兒都成心理學家了,看看這分析的透徹。”
南宮冷卉也笑笑,說道:“我們走吧。”說完,便自己先自向山腰飛奔而去。
紫夕和紫雨不敢怠慢,便緊緊跟著南宮冷卉,向山腰飛奔而去。
這座房子很簡陋,房頂蓋著厚厚一層茅草,那房頂上密密地長著一些翠黃色的小草,三間大結構的房子,旁邊有半間低矮的小房子,當南宮冷卉走近放在前時,那半間低矮的小房間煙囪里冒出一股青煙。
南宮冷卉看著冒出的青煙,心里想著,這是一個怎樣的人家呢?她要不要上前去敲門呢?
這樣想著,南宮冷卉竟然沒了注意,剛才那慷慨激揚的話似乎不是她說的。
紫雨此時也來了,她腳一落在地上,看到南宮站立著,便關切地問道:“怎么了卉兒?有什么問題嗎?”
南宮冷卉笑道:“沒什么問題,紫雨姐,只是我不知道,該怎樣去敲這個門,我們進來的太突然了,我忽然覺得心里很不安。”
紫夕此時也到了,她看到紫雨和南宮冷卉兩個磨磨唧唧地,便問道:“有什么問題嗎?”
南宮冷卉說道:“沒有什么問題,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去敲這個門,所以我猶豫不決。”
紫夕道:“卉兒,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南宮冷卉道:“我不知道,紫夕姐,你看看這房間構造,多想青泥寨的房子啊。”
紫雨道:“想必這里已經是青泥寨的地界了?莫非我們已經到達青泥寨地界了嗎?”
紫雨道:“我去問問,你們兩個等著。”說完向那間冒著青煙的小矮房走去。
正當紫雨要走到門后的時候,房子里走出來一個中年婦女,穿著粉紅色的紗裙,兩只手里拿著一個竹子編的簸箕,里面裝著一些陳谷子,她正要向圈養在圈里的鵝喂食去呢,當她看到正要上臺階的紫雨時,愣了一下,又看到站在院子里站著的紫夕和南宮冷卉,便問道:“你們找誰?”
紫雨道:“大嫂,我們是過路的行腳之人,行走到這里,天快要黑了,想在您家里借宿一宿,希望大嫂能夠收留我們,給我們姐妹三人一個方便,明天一大早,我就離開。”
那大嫂聽了,“哦”了一聲說道:“你們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為什么會到這里來?”
紫夕聽到那婦女的問話,便走過去,指著她們剛才來的方向說道:“大嫂,我們剛從那邊過來,但是我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們要走出這條峽谷,但是現在天色已晚,我們也迷路了,還望大嫂能夠收留我們姐妹三人,來日定當報答。”
那中年婦女,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慢慢轉了一下頭,對著大屋子里喊道:“曦兒他爹,來客人,你出來招呼一下,我去喂鵝了。”
屋子里響起一聲沉悶的答應聲,那婦女也不再說什么,便轉身向峨圈子走去,鵝圈子里的鵝,正“嘎嘎嘎”地叫個不停呢。
緊接著大房間的門“哐”地一聲打開了,一位很魁梧的男子走了出來,紫夕、紫雨和南宮冷卉看到那走出來的男子,心里不覺緊張了一下,她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粗獷的男子。
“嘖嘖。”紫雨嘆息道:“天下竟然還有這樣高大的男子啊?”
那男子聽到紫雨的嘆息聲,忽然裂開嘴笑了,他笑著說道:“過路的客人,請進來吧,家里很寒磣,還望客人別嫌棄為好。”
紫夕三人被那男子的熱情感染著,笑道:“多謝這位大哥啦,冒然來打擾,實屬無奈,還望大哥收留一晚。”
那男子道:“我們這山里,多少年不曾遇到過路的行腳之人,山野人家多少有些粗糙,姑娘們別嫌棄,只管在這里住宿,美味佳肴沒有,粗茶淡飯管飽。”
難怪紫夕、紫雨和南宮冷卉看瞪了眼,你道這男子怎樣的長相,只見他虎背熊腰,滿臉胡茬,一雙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只是穿著一身很舊的山里人的衣服,想來山中的生活很苦,才使得這個男人即使有出人的相貌,也看不出他超乎別人的常人的地方。
三人被讓進屋里,屋里雖然簡陋,但收拾得干凈整潔。
屋里的一張大床子上,有一個小男孩躺在床上睡覺,紫夕三人看見了,都怕說話聲音會叨擾了那孩子的睡眠,于是三人靜悄悄的坐在了椅子上。
那男子拿過熱水壺,倒了三杯熱水,遞給紫夕三人,并且說道:“尊貴的客人,我家境貧困,也沒有好茶讓客人喝,就喝白開水吧,還望不要嫌棄。”
紫夕三人忙說道:”哪里哪里,大哥大嫂能夠收留我們,我們已經是喜不自勝了啊,哪里還好嫌棄呢,大哥千萬不要這樣說。”
這時那位大嫂走了進來,看了一眼紫夕三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又轉向那男子道:“曦兒他爹,晚飯我已經做好了,你看給客人另外做些飯菜呢?還是讓客人和我們一起吃呢?”
那男子說道:“曦兒他娘,你還是給客人另外做些飯菜吧。”說完,又對紫夕三人說道:“三位客人請稍等,我和曦兒他娘先吃,吃完了給你們重新做些飯菜吃的,剛才做好的只是我和曦兒他娘兩個人夠吃的,讓你們一起吃怕是不夠呢。”
紫夕說道:“大哥,你們先吃吧,沒得關系,你們去吃吧,我們先喝水,歇歇。”
那男人便答應一聲就走了。
屋子里的紫夕三人還在納悶,紫雨道:“沒有見過這樣待客的主人啊,怎么會自己先吃了再給客人做呢?”
紫夕笑笑道:“紫雨啊,你不要亂想了,不管走在哪里,記著我們要客隨主便啊,我們耐心等待就是了。只是時間問題,也少不了給你做飯菜啊。”
宮冷卉撫摸著小雪絨,沒有說話,聽了紫夕和紫雨的對話,便笑笑說道:“我此時只想著有口喝的有口吃的就是了,不敢想更多的了,著實有些累,等會我要調息。”
紫雨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熱水道:“卉兒,你先喝點水解解渴,飯菜可能還要一會呢。”
南宮冷卉答應一聲,便端起水杯,慢慢地喝著熱水。
大家一時沒了話說,紫雨便站起來,豎起手指放在嘴邊,對紫夕和南宮冷卉說道:“你們兩別吵,別說話,我出去看看。”說完,便彎著腰,輕手輕腳地走出門去。
紫夕看到紫雨的樣子,便猜出她要做什么了,急忙去阻擋,可是沒來得及說出口,紫雨已經快速地走出門去,紫夕無奈,便由紫雨去了。
紫雨走到小屋子窗前,偷偷往里面看去,只見夫妻兩頭對頭在吃飯,他們吃的好香,那男子吃飯的聲音很響。
紫雨凝目看那男子的碗里,那碗里是綠色的菜葉,清湯里沒有一點面,他們很快吃完了。
那男子便對那女人說道:“你給客人做些面食吧,把我昨天換來的那些細白面給做上。”
那女人說道:就那點細白面了,還要留給曦兒吃呢,給她們做著吃了,曦兒明天吃什么啊?”
那男子輕聲說道:“你給做上吧,等明天了我再去想辦法吧,你先做給客人吃,看她們也是走了很多路,也許餓極了,看那都是小孩子,如若不是萬不得以的事情,他們家大人也不可能讓她們三個女子出來拋頭露面啊,你說是不是?都不容易的,給做上吧。”
那女人忽然哭著說:“曦兒他爹,我也是看你太辛苦了,為了曦兒的病,你到處奔走,為了曦兒,那些細白面我都沒舍得給你做著吃,你卻要讓我做給素不相識的過路之人。”
那男子忽然怒道:“曦兒他娘啊,你怎么成了一個愚蠢的女人,你糊涂了嗎?哪個人出門會很容易,我也經常出門,到處奔波,要是遇到你這樣的愚蠢女人,我早就餓死了,還不快速做去?曦兒明天吃的,我再想辦法。”
那女人停止哭泣,站起身來,紫雨聽到洗鍋的聲音,正要離開,卻又聽到那男子說道:“把那些剩下的菜湯,用碗蓋住,別讓客人看見了,笑話我們。”
那女人答應著,取了碗蓋住了那些剩下的菜湯,只聽“哐”的一聲,接著又是洗刷鍋碗的聲音。
紫雨聽得心里酸酸的,她實在聽不下去了,剛要離開,卻不想那男人一下子出來了,紫雨躲閃不及,她不好意思地對著那男子笑笑,說道:“大哥啊,我坐不住,隨便看看,嘿嘿。”
那男子聽了,裂開嘴笑了,他說道:“尊貴的客人,你腿不疼嗎?不坐在屋里歇息?”
紫雨笑笑,伸出自己的腿一看,說道:“有點疼,可是我是個閑不住的人,所以隨便走走看看,這里風景很美啊。”
那男子又說道:“走吧,到里屋坐吧,估計你們也餓了吧?”
紫雨跟著那男子身后,走進屋子,紫夕和南宮冷卉正在喝水。那男子對她們笑笑,點點頭,便徑直走到床邊,摸著床上睡著的那男孩,輕聲說道:“曦兒,你覺得怎么樣?好些了嗎?”
那孩子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爹爹在問他,還是睡著,沒有說話。
紫雨向那孩子看去,只見那男孩子閉著眼睛,面上沒有任何表情,還在沉沉的睡覺,紫雨不由得走過去,問道:“大哥,孩子是睡著了嗎?還是病了啊?”
那男子嘆了口氣說道:“唉,我這孩子病著呢,哦,你快過去歇著,別看了。”
紫雨道:“沒關系的,我是個坐不住的人,不管到哪里,都喜歡隨便走走,看看啦。”
紫雨因為剛才聽到了他們夫妻的話,心里酸酸的,便又仔細地看了看那男孩子,又伸手摸了摸孩子脈搏,仔細地看了看他的臉色,轉過頭去對紫夕道:紫夕姐,你過來看看,這孩子的脈搏好奇怪。”
紫夕聽紫雨這樣說,便站起來走過去,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脈搏,皺了下眉頭,問那男子道:“孩子這樣已經多久了?”
那男子道:“我們家曦兒這個樣子,已經兩年了,兩年來他就這樣沉睡著,也不說話,有時候醒來,也不過幾個小時,便又睡去了,也不說什么地方疼痛,醒來后只是說餓,他娘就給做些吃的,而他又什么都不吃,只吃細白面燒的湯。”
紫夕“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又過來坐下,繼續喝著水。
紫雨還在問那男子,只聽她問道:“大哥,這今年孩子多大了?”
那男子說道:“今年已經七歲了,自從孩子得病以來,我為了給孩子找到好大夫,四處奔走,只可惜,兩年了,沒有人能夠得出結論,這孩子到底得的什么病。我四處奔走,有時候一走就是好幾天,甚至半個月,把家給曦兒他娘一個人丟下,沒有過多的時間去照顧家里,導致生活拮據,困苦。”
紫雨聽了,很同情地點點頭。
南宮冷卉抱著小雪絨也站在床前看著,南宮冷卉沒有任何辦法子,說實話,她還沒有給別人治療疾病的能力,所以就算很著急,也沒有辦法。
正在說話間,那大嫂走了進來問道:“客人在哪個房間吃飯呢?在這里嗎?”
那男子道:“嗯,端過來吧,放在這里,她們走了很多路,也太累了,你去端過來吧。”
那大嫂答應一聲,便轉身走了,南宮冷卉放下小雪絨,也跟了過去,她走得慢,進門的時候,那大嫂已經端著飯菜出來了,南宮冷卉便走進去,心里想著看還有沒有其他要端的。
南宮冷卉走進灶房,那灶房實在太低矮,南宮冷卉環視了整個屋子,自言自語道:“這個房子,恐怕那大哥進來要彎著腰呢。”
南宮冷卉有把目光移到案板上,案板上有一個小盆子,上面用一只碗扣著蓋住了,南宮冷卉伸手把蓋在上面的碗取掉了,她看到那小盆子里,有一些菜葉熬的菜湯,不解地想,他們就吃這個嗎?
此時那位大嫂走了進來,看到南宮冷卉在若有所思地看那剩下的半盆子菜湯,便趕忙走過去,拿了碗蓋住盆子,悄聲說道:“尊貴的客人,趕緊過去吃飯吧,走了那么多的路,你肯定是餓了。”
南宮冷卉指著那盛著菜湯的盆子問道:“大嫂,這個不用端過去嗎?”
那位大嫂說道:“這個是我們的剩飯,怎好給尊貴的客人端去呢?尊貴的客人,你快快去里屋吃飯去吧。”
南宮冷卉不解地問道:“剩飯?你和大哥剛才就吃的這個嗎?大嫂?”
那大嫂趕忙低頭說道:“尊貴的客人,剛才失口了,請您千萬不可說出來,不能讓曦兒他爸知道我說漏嘴了,他會生氣的啊。”
南宮冷卉心里哽咽著,她說道:“我不會說出去的,大嫂,你放心吧。”
那大嫂說道:“你趕緊過去吧,這里有我呢,你趕緊去吃飯吧,不然曦兒他爹有要怪罪我呢,又會說我不會照顧客人,他會生氣的啊。”
南宮冷卉笑笑道:“大嫂,我知道了,放心吧,他不會生氣的,走吧,我們一起去吃吧。”說著拉著那大嫂的手,想把她拉到里屋去吃飯。
可是當她拉著大嫂的手的時候,那大嫂慌忙推開了南宮冷卉的手,向后退了兩步,怔怔地說道:“尊貴的客人,你快去吃飯吧,我們已經吃過了。”
南宮冷卉苦笑了一下說道:“吃過了?你是說你們剛才吃的那菜湯嗎?那就是你們的晚餐嗎?”
那大嫂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輕輕地“哼”了一聲,說道:“我的天,您小聲點,別讓曦兒他爹聽到。”說完,那位大嫂擦擦眼角的淚滴道:“一言難盡,傷心的事情,不要再提及了,客人,您趕緊去吧,再不去,我生氣了呢。”說完便轉身收拾其他東西,不再理南宮冷卉。
南宮冷卉自覺無趣,便走出矮屋子,夜幕漸漸暗下來,她望著蒼茫的夜空,朦朦朧朧的山野,深邃的峽谷,長長地嘆了口氣。
紫雨看到南宮冷卉站在院子里,便叫道:“卉兒,趕緊進來吃飯,你剛才都喊著餓壞了呢。”
南宮冷卉聽了,應了一聲,便很沉重地走進屋子,黯然地坐在飯桌旁邊,看著那一碗細白面做的面條,上面漂著幾片菜葉,她拿起筷子,把筷子放在碗里,攪了幾下,忽然嘆口氣道:“紫雨姐,我吃不下去。”
紫夕看著南宮冷卉,說道:“卉兒,你怎么啦?怎么吃不下去?不舒服嗎?”說著伸出手,摸了摸南宮冷卉的額頭。
紫雨明白了南宮冷卉的心思,她何嘗不是這樣呢,但是紫雨想法和南宮冷卉想法不一樣。
紫雨便輕聲說道:“卉兒,主人很好客,我們就應該吃的高興,這樣他會覺的自己沒有虧待客人,卉兒,吃吧,你的心思我知道。”
南宮冷卉眼睛濕潤著,她低著頭,把那細細的白面面條,一口一口喂進嘴里,又加了一些,給小雪絨喂著吃了,南宮冷卉便給小雪絨喂著吃,邊說道:“小雪絨啊,小雪絨,你說那小哥哥是什么病啊?怎么就是一直昏睡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