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絕塵。”徐媽暗道:“我一定要殺了你,為我的家人報仇,為林家報仇,為南宮世家報仇。”
念兒又拉著徐媽的胳膊,說道:“徐媽,我們該怎么辦啦?”
徐媽緩緩地道:“念兒,別怕,作惡多端之人,必沒好下場,你放心,不管怎么樣,我們一定要抗爭,不能就這樣讓花容絕塵得逞。”
念兒卻道:“可是我們能怎么樣呢?徐媽,老爺病成這樣,自己都要人照顧呢,你我又能怎么樣?”
徐媽道:“念兒,你且莫要著急,我們總會有辦法的。”
徐媽說完,想了想,便出去了。
屋里的念兒卻是著急著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流著淚,喃喃地道:“老天爺啊,你放過我們吧,我念兒死不足惜,孤孤單單一個人,可是我家老爺,卻是遭受深仇大恨,血海深仇未報,怎地又要遭受這樣的劫難啊?青泥寨的人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啊,你要這樣懲罰他們?”
南宮凌霄并不理會念兒的嘮叨,他吃完了,然后站起來,走出門去,站在門前的那一片已經干枯的鳶尾蝶花的花園邊上,定定地站立著。
念兒跟了出來,抬著一把椅子,放在南宮凌霄后面,拉著南宮凌霄坐下,并且說道:“老爺,你且坐下,別到處亂走,我把碗筷收拾了去。”
南宮凌霄看了一眼念兒,說道:“嗯,你去。”
念兒便返身走進去,收拾了碗筷,拿到廚房去了。
南宮凌霄坐在椅子上,心潮難平,他要讓一切大白于天下,在目前這個時刻,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為什么要害怕花容絕塵呢?”南宮凌霄問著自己,卻有另一個聲音說道:“不,不是害怕花容絕塵,是害怕青泥寨這些無辜的人們,南宮凌霄死不足惜,只可惜這青泥寨要成為花容絕塵的淫蕩之地,成為花容絕塵擄掠的資源。”
南宮凌霄想了很多,所有的一切都想明白了,他決定,等會大家都來了以后,我要告訴大家,他沒有病,他好好的,他要帶領大家,把花容絕塵趕出青泥寨,趕到他的花容谷去。
注意定,花容絕塵便不再憂傷,山雨欲來風滿樓,暴風雨就要來了,那就讓它來的更猛烈一些吧。
正午的太陽掛在空中,陽光雖然很刺眼,但是照在身上還是暖融融的,天氣果然是暖和了,春天快來了,南宮凌霄靠著椅背,微閉著眼睛,任陽光灑滿全身。
素心匆匆趕來,她老遠就看到南宮凌霄坐在椅背上,便稍微安心了些,剛才不入流找到素心,讓素心速速過來看看南宮凌霄,并帶話給念兒姑姑,千萬不可魯莽行事,因為徐媽給他說的事情很重要,他現在脫不開身,等會想辦法和他們見面再商議此事。
素心走進屋里,沒有看到念兒姑姑,便又出來,坐到南宮凌霄身邊,看著那些干枯的鳶尾蝶花葉子,輕聲地說道:“春天該了來,為什么這些花草還沒有蘇醒的跡象呢?”
“因為大地雖然暖了,但是沒有春風的呼喚,小草還會沉睡。”南宮凌霄接著素心的話茬說道。
素心聽了,很是驚愕,她問道:“南宮老爺,你說那春風什么時候才能夠來呼喚這些小草啊?”
南宮凌霄深沉地看著那些干枯的葉子,沒有說話,也沒有看素心。
素心沒有想到南宮凌霄會說出這樣深的話,便笑道:“都說南宮世家的老爺南宮凌霄文韜武略,宅心仁厚,但我到來之后,卻一直未看到那傳說中的南宮老爺,卻不曾想到,在這無意間領略了老爺的才華啊。”
南宮凌霄似乎又恢復的以前的狀態,不再搭理素心。
素心也習慣了南宮凌霄時不時冒出的那一半句正常人說的話,南宮凌霄不再搭理她,她便又回到屋里,倒了碗茶水,端茶來,遞給南宮凌霄,并且問道:“南宮老爺,聽說您還有一個女兒,是真的嗎?”
南宮凌霄端著茶碗的手顫抖了一下,他喃喃地說道:“女兒,卉兒,我的卉兒,你在哪里?”
素心笑了一下道:“老爺,卉兒我見過的呢,只是現在,到底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南宮凌霄便又不說話了,此時念兒將碗筷放到廚房,心里記著南宮凌霄,便匆匆地趕來了。
三人站在院子前,看著冬日暖陽,感受著春天馬上到來的氣息。
盛宴結束了,花容絕塵喝得酩酊大醉,散席的時候,大聲說道:“我花容絕塵感謝大家,尤其我的筱兒,煞費苦心迎接我,我心里高興的很,有家室在外面的,想回家的都回家去,沒有的,都在這里,大吃大喝,跳跳唱唱,玩耍五天。”
在座的一聽,齊聲喝道:“老爺開明,我等退下了。”
花容詩詩扶著花容絕塵回房歇息去了,花容筱拍怕不入流的肩膀說道:“流護衛,多虧了你,你辛苦了,等以后我定會好好犒勞你的。”
不入流道:“花容少爺客氣了,這原本是流某該做的,不過流果真有些累,適才有貪杯多吃了幾杯酒,有點暈,我想去看看表妹后歇息會,花容少爺還有其他事情嗎?”
花容筱笑道:“沒什么事情啦?你且去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就來到我房間里,我和你說件事情。”
不入流退了出來,急急地趕往念兒姑姑的小院,走進小院看到素心,南宮凌霄和念兒姑姑,三人正在院子邊上,他才稍微放心了些。
不入流走過來,對素心說道:“把南宮老爺扶進屋里來。”說完自己率先進了屋子。
素心扶著南宮凌霄,念兒跟在后面拿著那椅子,走進屋里來。
不入流看著念兒和素心,對念兒說道:“你說的話,我都聽說了,這個消息很重要,但是我們目前很被動。”
素心也說道:“是啊,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正說話間,南宮凌霄卻一頭栽倒在地上,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素心和念兒大吃一驚,念兒慌忙跑過去,要扶起南宮凌霄,不入流擋住了念兒,他說道:“念兒姑姑且慢,讓我看看。”
不入流伸出手摸摸南宮凌霄的脈搏,緊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念兒姑姑著急地看著不入流道:“表兄,怎么樣?”
不入流道:“老爺怎么虛弱到如此地步啊?還有內傷,心智不清。”說完又摸摸另外一只手腕,說道:“素心,念兒姑姑,你兩到屋外看著,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我要給老爺療傷,需要的時間可能要長,你們兩個一定要保證無人來打擾。”
素心和念兒便走出門去,兩人在房前屋后轉來轉去守著。
看著素心和念兒走出去,不入流便關上了門窗,南宮凌霄翻身站起來,躺倒床上,不入流跟過去,放下帷帳,兩人別悄聲說起話來。
不入流問道:“到底怎么回事?老爺,怎么突然傳來這樣的消息?這消息可靠嗎?”
南宮凌霄看了看不入流,便說道:“是花容詩詩跑來告訴念兒,當時我們我們正在吃飯,花容詩詩跑進來,我以為他是來要說讓我原諒她的話呢,可是她盯著我看了半天,最后確定我是真的癡傻了,便對念兒說了,說她不能久待,花容絕塵會生疑心,說花容絕塵可能會在正月十五奇襲青泥寨,說花容絕塵已經練好了十二玉女陣。”
不入流道:“這些早就有所傳聞,不想是真的。”
南宮凌霄又說道:“詩詩還說,花容谷的地圖和十二玉女陣的詳細解說和破解十二玉女陣的方法都在紫夕那里,而紫夕現在被困在冥河畔,生死不明。”
不入流道:“果然出事了,這么久沒有看到紫雨她們,我懷疑她們出事了,果然如此。”
南宮凌霄想了想道:“不入流,我不想再裝下去了,我要告訴大家,我沒有病,我南宮凌霄還是以前的南宮凌霄,呼吁青泥寨那些心懷不甘之心的忠義之士起來,一起將花容絕塵趕出青泥寨去。”
不入流想了想,緩緩說道:“老爺,不可,如果你說你是原來的你,花容絕塵會想盡一切辦法對付你,如果你繼續裝下去,只要你不起來對付他,花容絕塵是不把我們這些小羅羅放在眼里的。”
南宮凌霄聽了,想了想又說道:“詩詩還說,花容絕塵這次帶了一個大夫,此人醫術了得,名字叫顏珍,估計到時候花容絕塵會讓你顏珍為我診脈。”
不入流道:“顏珍?”
南宮凌霄點點頭,道:“嗯,名字叫顏珍。”
不入流沉吟半晌,問道:“老爺,這個不怕,倒是我教你一招,他便拿你沒有辦法。”
南宮老爺笑道:“你說的是那種擾亂脈搏的辦法吧。”
不入流道:“是的,老爺,雖然有一些難為老爺,但是卻是個好方法呢。”
南宮凌霄點點頭“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不入流說道:“正月十五?他是想借著看花燈的時候奇襲青泥寨,怪不得這一次來帶了這么多的人,看來從現在開始他會有動作了,我們要多加小心。”
南宮凌霄忽然又想起了花容詩詩的說的話,他急急地說道:“詩詩說,如果有什么事情,讓我們找南宮冷月。”
不入流道:“南宮冷月?我知道了。”
南宮凌霄道:“冷兒認賊作父,怎能信他?”
不入流道:“老爺不要擔心這個,南宮冷月那里我自有分寸,知道該怎么做,老爺不比擔心就是了。”
南宮凌霄道:“不入流啊,我現在遇事就沒了主意,一心之想著等你來了商議,我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里?我想去趟蓮花寺?你能給我想想辦法嗎?”
不入流道:“老爺,蓮花寺有我的人,你不要去那里,你若去了那里,花容絕塵必定會將那里當做重點進行監視,那么我來去就不方便了。”
南宮凌霄道:“你說的也對,我要裝到什么時候呢?”
不入流道:“老爺,凡事沒有一個死套子,關鍵的是見機行事,你隨時都可以不用裝,但隨時都可以裝呀。”
南宮凌霄聽著聽著笑了,不入流說的很對,現在的他就是好一陣不好一陣,誰也拿他沒有辦法,想到這里,南宮凌霄笑了。
可是花容詩詩傳遞的消息,卻讓兩個人不知如何是好,想來想去,最后決定,一方面,派一個人到冥河畔找找紫夕,另一方面,加緊聯絡青泥寨的人馬和不派門的上下,告知此事,做好應戰的準備。
不入流和南宮凌霄商量好了,不入流便打開了房門,對念兒道:“念兒姑姑,老爺好些了,素心,你去給老讓熬碗甜醬吧。”
素心答應一聲,飛快地向廚房跑去,念兒走進屋子,趕忙走到床前,撩起帷帳,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南宮凌霄,一下子哭了,她拉著南宮凌霄的手道:“老爺呀,你嚇死我念兒了,你怎么樣啊?”
南宮凌霄看著憔悴的念兒,心疼極了,他欠這個女人的太多了,他看著念兒,輕聲地說道:“念兒,我好好兒的,不要哭。”說著伸出手替念兒擦著眼淚。
念兒被南宮靈犀的舉動惹得大聲地哭起來,她拉著南宮凌霄的手,動心地說道:“老爺,你要是時時刻刻和現在這樣清楚明白多好啊,我念兒也不枉服侍你場啊,可是,可是,你。”念兒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南宮凌霄笑著道:“念兒,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不入流在一旁看著念兒那傷心的樣子,自己的眼睛也濕潤了,他為念兒的忠誠和善良所感動,他悄悄地告訴自己,念兒是一個值得敬重的女子,不入流轉過臉去,他擔心自己再看下去,一定也會哭的。
念兒還在抽泣,不再說話,只是看著南宮凌霄,抽泣一下,笑一下,抽泣一下,笑一下。
不入流道:“念兒姑姑,老爺的病情有所好轉,只是還不敢肯定,清醒的時候會是什么時候,糊涂的時候會是什么時候,很難預料。所以他以后會時好時壞的。”
念兒姑姑聽了,站起來又拉住不入流的手,哭著說道:“謝謝你表兄,這說明他有完全好起來的可能,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要找個大夫,繼續給老爺看病的。”
不入流想了想道:“其實還有一法子,不防讓老爺試試。”
念兒問道:“什么是法子?表兄,快快告訴我。”
不入流詭秘地一笑,附著念兒的耳朵邊,悄聲說道:“那就是愛情,愛情能讓一個人重生的。”
念兒聽了,噗嗤笑了,說道:“表兄開什么玩笑?這個也行?”
不入流笑笑道:“開個玩笑,念兒姑姑,我有些累了,我先休息一會,等我休息醒來了,我教給老爺一套法,你督促老爺每天去練習,假以時日,老爺就會完全康復的。”
念兒聽了,高興地問道:“表兄,真的嗎?”
不入流笑笑道:“真的,念兒姑姑,再加上忠貞不渝的愛情,老爺一定會康復的。”
念兒聽了不入流的話,心里忽然熱乎乎的,臉上也熱乎乎的,不入流笑著問道:“念兒表妹,怎么臉色那么紅呀?”
念兒低頭沒有說話,半晌,便又說道:“只要能使老爺完全康復,不管什么樣的法子,我都愿意去試試,即使很難很苦。”
不入流聽了,由衷地笑了,不管面臨什么樣的苦難,他都愿意為這兩個苦命的人兒去分擔,只愿他們開心一些,快樂一些,他們受的苦夠多了。
不入流告辭了念兒,便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便睡著了。
素心熬好了甜醬,多盛了一碗端過來,她知道不入流在宴會上,沒怎么吃好,前前后后,里里外外他都要照顧到,那些在座的人,都不是好惹的,一個都不敢得罪,不入流八面玲瓏,方勉強取得大家的認同,還有多少人在暗中等著拿他的把柄呢,尚未可知啊。
素心便給不入流也盛了一碗甜醬,可是素心端了甜醬走進屋里的時,不入流已經走了。
素心進來后沒有看到不入流,便問念兒姑姑道:“念兒姑姑,流護衛呢?”
念兒道:“他太累,回房歇息去了。”
素心道:“哦,我給熬甜醬,他卻睡去了,這可如何是好?”
念兒姑姑道:“素心,他剛走,要不你給他端過去好嗎?我看他真的是太累了。”
素心看了看南宮凌霄,說道:“那好吧,念兒姑姑,你照顧老爺吃,我給端過去吧。”
念兒應了一聲,接過甜醬,素心便端著另外一碗甜醬,道不入流的房間去了。
念兒看著素心走出門的背影,笑著說道:“真是一個好姑娘,善良,細心,配表兄真是好極了了。”
南宮凌霄聽了笑道:“念兒,你在嘟囔什么呀?趕緊給我喂甜醬,我渴的很。”
念兒道:“你也才吃了沒有多時,不會那樣餓吧。”
南宮凌霄笑而不答,只是看著念兒,念兒便一勺子一勺子給南宮凌霄喂著甜醬。
素心來到不入流的房間,敲門沒有人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