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絕塵道:“這世界上就沒有人能夠斗得過我花容絕塵,你知道嗎?那條地道,是一條通往冥河的時光隧道,她們進去了,就別想著能夠出去,即使出去了,在冥河邊上,讓她們好好享受去吧,那里沒有時間,沒有方向,而且,返回的洞口也會自動閉合,不過那里可是一年四季陽光燦爛,穿暖花開啊,那三個仙子一樣的女子,正適合在那樣的地方生活著。”
青花聽了,心頭翻滾著熱潮,她掙扎著坐起,手指著花容絕塵,喊出一句:“你好心狠啦,對我也嚴加防范,生怕我從地道里跑了,設此毒辣的招數,又故意把地道洞口開在這里……你好心狠啦!”話剛說完,便吐出一口鮮血,倒在花容詩詩的懷里。
花容詩詩聞聽此言,心說道:“我的卉兒啦,我苦命的卉兒,是娘害了你啊,是娘害了你啊。”又看到倒在懷里的青花,那只手慢慢地掉下去,她竟然傻子一樣不知道該做什么,只是那樣定定地看著青花在她的懷里,眼角的那一滴淚慢慢地在落在了地上。
花容絕塵看著躺在花容詩詩懷里的青花,慢慢地蹲下身子,伸出雙手,要抱起青花,兩行熱淚在花容絕塵的臉上流淌著,他忽然想起青花跟著他出生入死,他走哪里,青花跟哪里,他結婚的時候青花為他守夜,九鳳蔥兒騙了他,青花為他揭露了九鳳蔥兒的鬼把戲,他去秦城郡血洗林家大院時,青花攔他不住,害怕他出事,便在他走了之后偷偷跟著他,在林家幫著他做得天衣無縫,在青泥寨她跟著他,給他出謀劃策,后又替他打理這花容谷,無怨無悔,直到后來她勸他放下一切,和她守著花容谷過日子,不要再打打殺殺的了,他沒有聽,他不想放棄這次機會,本來他也覺得老了,對青泥寨覬覦很久都沒有機會,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了,青花卻要他放棄,他不答應,青花才為此不再理他,拒絕和他說話,每天拜佛年念經,他心里知道青花在等他回心轉意。
可是他就像在弦的箭,根本就沒有想到回頭!
花容絕塵想著這一切,悲從心起,淚如泉涌,他伸出雙手要抱起青花,他的顫抖的手剛碰到青花的衣服上,就聽花容詩詩一聲大喊:“不要碰她……”
花容絕塵被這一聲大喊,嚇的一呆,他喃喃地說道:“詩詩,別這樣?她已經走了。”說著繼續去抓青花的胳膊。
花容詩詩恨得眼睛要出血,她瞪著花容絕塵,一字一頓地說道:“不要碰她!”
花容絕塵不覺仔細看著花容詩詩,那是九鳳蔥兒的眼睛,他恍惚了一下身體,搖搖頭道:“詩詩,不要這樣好嗎?”
花容詩詩緊咬牙關,從牙齒縫里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一句話:“你太臟了,不配碰我娘!”這句話讓花容絕塵渾身打顫!
花容絕塵縮回了手,站了起來,身子搖晃得利害,瑾兒趕緊過來扶著他,他甩開瑾兒的胳膊,歇斯底里的喊到:“被碰我,我臟,我臟!”說完哭的像個孩子似的,跌跌撞撞走出屋去,瑾兒轉過身來,捏住花容詩詩的下巴,說道:“你聽好了,不要壞了我的大事,否則我繞不了你。”
花容詩詩沒有搭理瑾兒,她兩眼無神地看著青花,嘴里不停的叫道:“娘,娘,不怕,詩詩在你身邊呢。”
瑾兒站起來,快步走出院子,跟在花容絕塵的身后,花容絕塵似乎一下子老了,他佝僂著身子,恍恍惚惚地向前走去,走了不一會,便跌倒在地,瑾兒趕忙扶起花容絕塵,回到花容絕塵的屋子。
佛堂里只剩下花容詩詩,孤零零地坐在地上,她的懷里抱著已經死去的青花。
花容詩詩沒有哭,她心力憔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花容谷經歷前所未有的裂變,花容絕塵一下子老了許多,他倒在床上渾渾噩噩地睡去了,瑾兒守在他身邊,當目前為止,他的身邊也只有瑾兒才能說幾句話,眾叛親離的花容絕塵,終于在青花死后,像一攤肉泥一樣,倒在了那張充滿罪惡欲望的床上。
南宮冷月走進問花容絕塵,把青花葬在哪里?該舉行什么標準的儀式呢?花容絕塵還沒有醒來,瑾兒就對南宮冷月道:“你看著辦吧,估計花容老爺是要你去處理呢。”
南宮冷月道:“好吧,我去征求一下花容詩詩的意見,看怎么處理這件事情?”
瑾兒道:“你就看著辦好就是了,人已經死了,不在乎什么標準不標準的,只要活著的人心里好受點就是了。”
南宮冷月點點頭答應一聲,便轉身走了出去
南宮冷月走進佛堂的時候,花容詩詩正抱著青花往外走,南宮冷月美沒有說話,看了看花容詩詩,轉過身背上青花,和花容詩詩來到城堡的后山,一出非常優雅的地方。
南宮冷月和花容詩詩兩人沒有說話,兩人在一棵很大的合歡樹下,挖了一坑,把青花放在里面埋了,又堆了一個大土堆,南宮冷月找了一塊木板,上面寫著“母親大人青花之墓”,花容詩詩撫摸著木板,喃喃地說道:“娘親,等我為你報仇之后,我再為你修墓。”
南宮冷月坐在花容詩詩身邊,一直沒有說話,自從他聽了紅袖姐的話,停止了花容絕塵給他服用的藥之后,他的記憶力慢慢地恢復了,他記起了他在青泥寨的一切,而今面對花容詩詩,他內心的愧疚難以訴說。
花容詩詩靠著青花的墳堆,虛弱地閉上眼睛,南宮冷月解下自己的虎皮披風,披在花容詩詩身上,然后坐在花容詩詩身邊,陪著她。
花容詩詩輕聲問道:“南宮冷月,你為何要恩將仇報,認賊作父?你讓我花容詩詩看不起你。”
南宮冷月哽咽著說道:“娘,你原諒我做的一切過錯,我被花容絕塵下了藥,失去記憶,花容絕塵編撰了我的身世,我誤以為南宮凌霄殺死了我的父母,所以我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多虧了紅袖姐自始至終地對待我,讓我認清了花容絕塵,并且偷偷地停掉了花容絕塵給我的藥,也是紅袖姐姐給我換掉的。”
花容詩詩道:“人若走錯一步,便會步步錯,我當初一念之差,導致今天這樣的惡果,我罪責難逃,可是我現在該怎么辦?怎么做啊?誰又能告訴我呢?”
南宮冷月道:“我還是叫你娘才覺的親,我們回去吧,不然花容絕塵要懷疑我們兩個了。”
一說到花容絕塵,花容詩詩忽然心頭一陣抽搐,她忍不住“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暈了過去,南宮冷月嚇壞了,趕忙摸摸花容詩詩的脈搏,發覺她體翻滾著兩股力量,而且非常激烈,很顯然是兩股力量不相融合導致的,加上悲傷過度,導致氣血逆轉。
南宮冷月不敢怠慢,將花容詩詩扶著靠在青花的墳堆上,自己盤腿而坐,將丹田的力量提升至兩掌之間,然后伸出雙手,掌心向外對著花容詩詩,只見兩股白光瞬間從南宮冷月的手掌射出,一股在花容詩詩的胸前,一股在眉心,白光來回轉動,花容詩詩的臉色慢慢地變的紅潤起來,南宮冷月看到花容詩詩輕輕地出了口氣,趕忙收了手,奔過去扶住快要倒下的花容詩詩,摸摸脈搏,剛才那兩股力量倒是平穩了,但是花容詩詩卻還在昏迷中。
南宮冷月不敢耽擱,背起花容詩詩往回飛奔回到中殿。
花容絕塵正在渾渾噩噩地昏睡著,忽然聽到南宮冷月喊道:“干爹,快救詩詩,干爹。”
花容絕塵忽地一下坐起,答應著:“月兒,我來了。”說著飛身奔到待客廳,迷迷糊糊地看到南宮冷月背著花容詩詩,一下子清醒了,他問道:“怎么啦?月兒?”
南宮冷月道:“干爹,快救詩詩。”
花容絕塵趕忙拉著南宮冷月道:“快,快,背詩詩到后面床上去。”
南宮冷月遲疑了一下,趕忙背著花容詩詩來到屏風后的臥室,將花容詩詩放在花容絕塵的床上,急急地說道:“干爹,快救他。”
花容絕塵默默地走過去,伸出手摸摸花容詩詩的脈搏,然后對南宮冷月道:“你到外面去,記住,沒有我的允許,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南宮冷月答應了一聲,便出去坐在門檻上守著。
站在床前的花容絕塵,看著臉色粉嘟嘟的花容詩詩,想著,到底是為什么她的體內會有兩股內力在不段地對抗呢?她的體質這么弱,怎么經得住兩股強大內力的不相容呢?
花容絕塵想不通,但是不能不救詩詩,于是他走過去,剛要解開花容詩詩的衣服,卻是猶豫了一下,他耳邊忽然響起花容詩詩的話:“你太臟了,不配動我的娘親。”花容絕塵不覺縮回了手,他走出屏風,對南宮冷月道:“月兒,還是你來吧,我做不了!”
南宮冷月沒有想到花容絕塵竟是這樣的人,關鍵時刻竟然縮頭縮腦地,他不解地問道:“干爹,你怎么做不了啊?你趕緊救救詩詩吧,除了你無人能救她啊?”
花容絕塵皺著眉頭道:“她的體內有兩股很強烈的力量在對抗,而那些到底來自哪里?我一無所知啊?”
南宮冷月說道:“我也試著救她,可是沒有用,你得想想辦法啊?”
花容絕塵沉默了一會,又轉身進去了。
他來到床邊,看到花容詩詩臉色變的又紅彤彤地,眉頭緊皺,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詩詩啊詩詩,你嫌棄我臟,可是我現在要救你,詩詩啊,你原諒我呀。”
花容絕塵伸手解開了花容詩詩的衣服,露出粉色的內衣,他看著那柔嫩的肌膚,咽了下口水,他的手有些顫抖,小心翼翼地把花容詩詩翻著爬在床上,花容詩詩閉目將內力運至雙手,兩手來回揉搓,感覺雙手發熱的時候,便輕輕伸向花容詩詩的背部,順著背部的經絡來回摸,那花容詩詩體內的逆轉力便順著花容絕塵手的方向,慢慢順著經絡朝一個方向運轉了,花容絕塵又將花容詩詩翻過來,仰面躺著,只見花容絕塵伸出雙手,便有兩股綠色的光從手掌發出,那綠色的光慢慢地籠罩著花容詩詩。
南宮冷月坐在門檻上,思緒萬千,他才十一歲,卻和一個大人一樣經歷著別人沒有經歷的事情,他知道青花將她的全部內力傳給了花容詩詩,青花絕世武功,過人的內力,在花容詩詩的體內,是很難適應的,他為花容詩詩擔憂著,那一股力量如若發不出來,花容詩詩不知道將會怎么樣?
正在他擔憂的時候,只聽花容詩詩一聲大喊:“啊……”那聲音似山洪爆發,又似萬般神力迸發,南宮冷月驚得渾身打了一個冷戰,他慌忙站起來,急速向屏風后沖去,當他剛跨出第一步的時候,只見花容詩詩頭發披散,眼睛通紅,身上的外衣都沒有穿,只穿著內衣,從屏風后面走出來,她跑過去叫道:“詩詩,你醒了?”
花容詩詩沒有搭理南宮冷月,南宮冷月拉住花容詩詩的胳膊,急急地說道:“詩詩,你醒了?太好了,嚇死我了詩詩。”
那花容詩詩并不說話,胳膊一甩,將南宮冷月的手甩開,大步向門外走去。
走出大門的花容詩詩,不一會又暈倒了,南宮冷月跑過去,背起花容詩詩又來到花容絕塵的床前,將花容詩詩放在床上,轉眼一看,花容絕塵盤腿坐在地上,雙目緊閉。
南宮冷月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她看著昏迷中的花容詩詩,又看看雙目緊閉的花容絕塵,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只好坐在床邊上,伸手摸摸花容詩詩的脈搏,那脈搏舒緩多了,南宮冷月輕聲說道:“天啦,終于平息了。”
“冷兒。”花容絕塵此時睜開了眼睛,叫了一聲,南宮冷月轉身答應道:“干爹,我在。”
花容絕塵已經站起來,他說道:“你好生看護著詩詩,我讓廚房給熬些湯去。”
南宮冷月道:“干爹,我去吧,你守著,看看怎么樣?”
花容絕塵道:“瑾兒呢?你看到了嗎?”
南宮冷月道:“我沒有看到瑾兒,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花容絕塵道:“青花把她所有的內力都給了詩詩,我說怎么我打她的時候,她沒有還擊的能力,原來她這么做了。”
南宮冷月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那花容絕塵又說道:“青花真是老糊涂了,花容詩詩從小就沒有練過武功,怎么能夠承受的她那么強大的內力啊,差點害死了花容詩詩啊。你去吧,讓廚房把湯熬好一些,熬糊一些。”
南宮冷月答應一聲,便轉身出去了。
花容絕塵靜坐在坐榻上,閉目調息養神,耳邊傳來花容詩詩均勻的呼吸聲。
花容詩詩一睡就是三天三夜,這天她睜開眼睛,屋里驚悄悄的,她翻身坐起,看到南宮冷月坐在床榻上打盹著,她叫了一聲:“冷月,冷月。”
南宮冷月聽到花容詩詩叫他的名字,一下子清醒過來,趕忙跑過去道:“詩詩啊,你醒了?”
花容詩詩問道:“冷月啊,我這是在哪里?”
南宮冷月道:“你昏睡了三天三夜,這是中殿,你不認得了嗎?”
花容詩詩聽了,沒有反應過來,她環顧四周,問道:“冷月,我怎么會在這里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你能告訴我嗎?”
南宮冷月道:“你著一病,可是嚇壞了花容老爺,他坐立不安。”
花容詩詩聽了,又問道:“其他的人呢,怎么就只有一個人呢?”
南宮冷月道:“人都在呢,只是加強了城堡的守衛,多數人都被調至城樓守著呢,還有一些瑾兒帶著去了蝶化村。”
花容詩詩道:“瑾兒到蝶化村干什么去了?”
南宮冷月走進花容詩詩,附著在花容詩詩的耳邊說道:“名義上說是老爺派著去查看你曾經到過蝴蝶谷,實際上瑾兒帶著人去是為了自家的私仇。”
花容詩詩聞言,甚是詫異,便問道:“瑾兒與蝶化谷有什么糾葛?”
南宮冷月悄聲說道:“聽說是蝶化村的村民曾經害死了她的父母親,她一直纏著花容絕塵為她父母報仇,但是花容絕塵忌諱那是青泥寨的地盤,遲遲不肯動手,答應瑾兒,等他將青泥寨收歸自己所有了再去滅了蝶化村。”
花容詩詩聽了,焦急地道:“那可怎么辦?又有許多無辜的人要死于非命了呀。”
南宮冷月笑道:“花容詩詩你放心,心在唯有你才能救得了蝶化村。”
花容詩詩聽了,苦笑了一下道:“我,一個落魄到如此地步的女子,怎么能夠擔當起這樣的重任?”
南宮冷月悄聲說道:“只有你才能夠讓花容絕塵有所顧忌。只有你才能牽制瑾兒肆意指示花容絕塵啊。”
花容詩詩正要說話,卻聽到會客廳響起腳步聲,花容絕塵隨即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