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青冥殿的偏殿,原本便是平時鳳止帝君休憩之處,帝君性潔,平時除了打掃的仙侍,根本無人能進這偏殿,也只有鳳若這只小鳳凰會大喇喇地拿著云瓊上神的吃食來此處,一點也不顧及帝君的忌諱。
“帝君,阿若要回青云殿。”鳳若實在是憋不住了,鳳止帝君馬上就要當著自己的面寬衣解帶了,雖然這種美色百年難得一見,但是鳳若害怕自己看了會長針眼。
“本君還以為你準備睡在這里了呢。”鳳止帝君豈會不知這丫頭早就醒過來了,只是裝作不知,瞧著明日里沒有一刻消停的丫頭能躺到什么時候。如今瞧著這丫頭臉色依舊青白,鳳眸蓄淚,但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只是瞧著這沒出息的樣子,鳳止帝君就氣不打一處來,自己雖然對她的教養不算多上心,但也是手把手教了許久,居然連塊被動了手腳的糕點都沒瞧出來。
鳳若雖然不算多聰明,但是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瞧著帝君面色不善,以為是帝君嫌棄自己占了他的地方,只能捂著胸口可憐巴巴地給人挪位子。誰曉得自己到底是被魔氣所傷,雖然有帝君的靈力護體,但是渾身上下仍舊使不出一點勁來,徑自使力想要挪動身子,身子卻是紋絲不動。
鳳止帝君瞧著她的傻樣子,忍不住搖頭嘆息道,“我鳳族怎么會出了你這么一個腦袋里一包草的家伙?!”真是鳳族之不幸!
鳳若被他打擊得很徹底,原本在眼眶里打轉的淚水,一個沒忍住就奪眶而出,心里委屈的不行,但是卻又沒辦法反駁。想想自己好歹也是一只神鳥,可是文不成武不就,說起來也有十萬歲的高齡了,可是平日里除了闖禍,啥也不會。在這棲梧宮里,只怕就是伺候帝君的小仙侍要和自己動手,自己也不是對手。
鳳止帝君倒也不是為了斥責鳳若,如今見她這副傷心垂淚的模樣,一時間到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低頭認錯那是不能夠的,他堂堂帝君什么時候伏低做小過。至于說要哄孩子,那就更不能夠了,都說慈母多敗兒,雖說他不是慈母,鳳若也不是他的孩子,但是同為鳳族,自己對她有教養之責,絕不能把她給養廢了,雖然現在已經半廢了,但還是要掙扎掙扎的。
“你且在這歇下吧,如今你這身子,沒事搬來搬去作甚?”鳳止帝君拿起絹帕胡亂地幫鳳若擦了擦滿臉的淚痕,便翻身在她身邊躺下。
這時候的鳳若已經顧不上傷心難過了,瞪大了那雙濕漉漉的鳳目,半晌方才開口道,“帝君,你怎么也睡這?”鳳若在老孔雀莫卿的帶領下,那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了,雖然知道自己和鳳止帝君誰在一起,說起來肯定是自己占便宜了,可是這個便宜自己并不想占啊。
“此處原本便是本君的休憩之處?!兵P止帝君淡定得眼皮都沒抬一下,還順手敲了下鳳若的腦袋瓜,“好了,睡吧,你身子不好就是要多休息。”
聽他說著,不知怎么,鳳若便覺得困得眼皮都睜不開了,不知不覺中便進入了夢鄉。
那青丘的胡循少主也是四海八荒出了名的美男子,外加身世顯赫,術法精絕,不論仙界、妖界,那可是不少女子的夢中情郎。只是這位少主一早就與仙界的云筠上神定有婚約,倒是叫不少女子都咬碎了銀牙,待到胡循見著了被鳳止帝君養在棲梧宮的小鳳凰鳳若,叫嚷著要退婚,這三個人的愛恨情仇早就被寫成話本子在六界傳播。
連韞仙君拜別帝君之后,便立刻來了青丘,雖說此行是為了找胡循,但依著禮儀,總還是要拜見狐帝的,免得被人說棲梧宮人不知禮數,連累帝君的聲名。
“不知什么風把連韞仙君吹來了我青丘?”狐帝承襲了九尾狐族的好相貌,便是這般陰陽怪氣地寒暄,也讓人生不出怒氣來。
連韞對于狐帝的反應,早就是見慣不怪了,這個狐帝向來就是這副陰陽怪氣的模樣,便是對面天帝也是如此,只怕也只有對著帝君才稍微恭敬一二。所以連韞依舊是神色不改,作揖淺笑道,“狐帝說笑了,連韞此次前來青丘是有事相求?!?br /> “哎喲,這倒是難得,居然有你連韞仙君有求于人的時候,你倒是說出來讓我小老兒見識見識?!焙鄞罄米谝巫由?,說起來是坐其實更像是沒骨頭一般躺在椅子上,一雙勾魂的狐貍眼此刻得意地瞇了起來。
連韞前來這狐帝也不說讓人家坐下,也不給口茶水,半點兒待客之道也沒有。不過連韞倒也不生氣,很是自覺地自己撿了張椅子做了下來,慢條斯理地說道,“這不是要借點你九尾狐族的心頭血嘛?!?br /> “什么?!”狐帝一拍桌子,一坐就起,沒好氣地指著連韞仙君的鼻子罵道,“你這混蛋!你倒是一點都不獅子大開口??!一張嘴就要我九尾狐的心頭血!”
連韞仙君依舊是一副淺笑的模樣,仿佛眼前炸毛的狐帝只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一般,“這心頭血不是給我用的,受傷的是棲梧宮的那只小鳳凰。你若舍不得自己的心頭血,可以把胡循少主喊來,我想少主應該不會吝嗇這兩三滴血的?!?br /> 狐帝一聽說受傷的是鳳若,便知道連韞此處前來青丘定是得了鳳止帝君的令,瞬間也就不炸毛了,淡定地坐在自己的狐帝寶座上,手卻不停地扣著椅子上的夜明珠。良久方才咬牙切齒地問道,“那只小鳳凰怎么要用到九尾狐的心頭血?她成日里待在天界去哪里沾惹的魔物?”
這狐帝上回去天界解決胡循惹下的禍事,見著了罪魁禍首之一的鳳若,不知怎么倒是與鳳若頗為投緣,一個激動差點當時就結拜了,當然如果不是鳳止帝君冷冷地拋了個眼神給狐帝,也許真的就結拜了。連韞仙君是覺得這兩個沒正行的人,實在是臭味相投,就應該讓這兩個家伙結個拜,然后去互相禍害,只是這話當著帝君的面,他可不敢說。不過此刻說出鳳若受傷,這要心頭血的事情也就容易多了,只怕還能要到狐帝的心頭血也說不準。
“這事說來話長,且如今還未有定論,請恕連韞還不能據實已告?!闭f起來也是天界丑聞,雖然連韞無心幫天帝遮掩,但是誰不知道這個狐帝最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狐帝瞧著連韞不欲多言,便知只怕其中牽扯不小,連韞仙君有所顧忌,便淡淡開口道,“我這就命人胡循喊來,你且帶他回天界,要取多少心頭血,你們看著辦吧。”
聽著這話,連韞尷尬地笑了笑,起身拱手稱謝,心想這狐帝果然不是一般人,這青丘少主有這么個爹還真得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