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止帝君見著鳳若眉頭緊皺、臉色青白,周身黑氣繚繞,已然昏死過去,立刻上前查看,凌厲的眼風掃了一眼跪在一旁,瑟縮著的仙侍,冷聲道,“剛剛發生了何事?”
仙侍從來沒見過這樣冷厲的帝君,嚇得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哆哆嗦嗦地開口道,“剛剛……仙子……嘗了幾口……云瓊上……神帶來的……糕點,然后……然后……然后就成這個樣子了。”
鳳若的樣子明顯就是魔氣侵體,只是云瓊上神帶來的糕點怎么會是魔物呢?鳳止帝君將鳳若抱到軟塌上,拿起她吃剩的糕點仔細查看了一番,旋即傳音給云瓊上神,請她來詢問一番。
“上神,這糕點是從何處得來的?”鳳止帝君問話時,正在為鳳若體內種了一道靈符,護住了鳳若的心脈,一時半會除了點苦頭,這丫頭倒也無礙。倒不曾想到有朝一日要慶幸這丫頭的靈力低微,這魔氣在她身上倒是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凌厲了。
云瓊瞧著鳳若的模樣,自然也是看出了端倪,只是不曾想到是自己帶來的糕點出了問題,不過此刻也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若是這只小鳳凰出了事,別說鳳止帝君這關過不去,只怕天帝也要問責自己,誰叫這廝雖然不學無術,整天沒個正行,卻是只鳳凰呢!
“這糕點是我座下的小仙從人界帶來的,帶來棲梧宮之前,我也看過并沒有不妥。”云瓊上神歷來都是小心謹慎之人,何況這人界雖然比不上妖界和魔界那般波詭云譎、陰險狡詐,卻也是人心浮動、龍蛇混雜,這糕點來自人界,云瓊上神自然是留了個心眼。
“之后有誰經手?”鳳止帝君自然不會懷疑云瓊上神會對鳳若下手,但是鳳若因著她受此罪過,帝君還是忍不住有些遷怒,連帶著對云瓊上神也沒了好臉色。雖然這帝君總是一副云淡風輕、不茍言笑的樣子,不過待人處事還是斯文有禮,時不時還會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當然說出這種話的人,鳳若都當他們是傻子,明明就是一座大冰山,不過長得好看些,竟然會讓人如沐春風?就算是春風也是倒春寒時候的風,“呼呼”地吹得臉疼。不過此刻的帝君可就不是簡單的面癱了,簡直就是兇神惡煞啊,便是云瓊上神都被帝君的威壓所攝,差點兒腿軟得跪了下來。
云瓊上神看了眼身后的仙侍,那被喚作“綠棲”的仙侍膝行上前,哆嗦著回道,“回帝君,這糕點一直由我拿著。”綠棲很想為自己辯駁幾句,可是在帝君的威壓下,多余的話,她一句也說不出來。
綠棲是云瓊上神的人,若是糕點真是被綠棲動了手腳,她也難辭其咎,便厲聲問道,“糕點,你可有離手過?中途可有人接觸過?”
綠棲能夠近身伺候云瓊上神,原本也是極為伶俐之人,只是今日被帝君的威壓所攝,一時間慌了神,聽到云瓊上神如此問話,便知一定要將自己摘清楚,不然不止自己,只怕云瓊上神也要因此受罰。綠棲仔細地回憶了這一路的事情,突然福如心至,看了眼云瓊上神,猶豫著是否該開口。
云瓊上神原本有些不確定,待看到綠棲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已經確認了八九分,真真是自己好侄女,居然拿自己做筏子,把自己當成了替罪羊!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替她做隱瞞呢,看了眼綠棲,淡淡開口道,“想到什么照實說就是了,萬事有帝君和我為你做主。”
鳳止帝君聽了事情的大概便命人把事情回稟給了天帝,云筠上仙畢竟是天帝之女,便是自己也不能輕易處置了。況且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她一個天界上仙是從何處得來的魔物,只怕背后還有黑手。若是藏在天界的魔界奸細,挑唆著云筠上仙用此陰毒的方法對付鳳若,只是一計不成再施一計,還是得揪出來才能安心。
天帝慣是要面子的,云筠上仙做出此等事來不僅丟了面子,連里子都丟干凈了,天帝的女兒不僅心腸狠毒,而且和魔界之人有勾結,這事要是傳揚出去,只怕天帝的位置都坐不穩了。天帝聞言,勃然大怒,揚言一定會給鳳止帝君一個交代,只是事情還未調查清楚,還望帝君能夠勒令棲梧宮人切莫將此事傳揚出去。
天帝的反應都在鳳止帝君的意料之中,只是如今鳳止帝君也懶得去與他計較,只想先為鳳若驅除體內的魔氣。雖說這只小鳳凰體內的靈氣低微,魔氣對她的傷害極小,但是多留一刻便對一分的傷害。
連韞仙君瞧著“禍從口入”的鳳若,實在覺得這廝就是活該,自己一早就提點過她,修煉之人等修身養性,不要總是貪圖口腹之欲,這對修行有百害而無益利。這如今倒好,她這害處來的是氣勢洶洶,直接來了個魔氣侵體。但是瞧著帝君的擔憂的模樣,想著人界的說法,“傷在兒身,疼在娘心”,這小鳳凰怎么說也是帝君養大的,如今只怕是傷在她身,疼在帝君心里。連韞怎么忍心看著帝君為這么個東西勞神呢,便溫言勸道,“帝君,臣下聽聞青丘九尾狐族有一寶物可驅除魔氣。”
“只是這九尾狐族如何肯獻出自己的心頭血?”鳳止帝君如何不知九尾狐的心頭血可以驅除魔氣,而且越是法力高強,驅除魔氣的效用越好。只是九尾狐族的心頭血凝聚著他們的修為,等閑如何肯輕易獻出呢?
“那青丘的胡循,早年間拿鳳若做筏子要與云筠上仙退婚,如今鳳若有此一劫,也是因為他的緣故,要他取幾滴心頭血,也無可厚非。”胡循的事情,外人不知道內情,但是帝君與他知道的清清楚楚。鳳若雖然調皮搗蛋,但是心性醇厚,被胡循半真半假的至死不渝的愛情故事,騙得心甘情愿地給人家做筏子,帝君與他想著反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這丫頭也只有吃虧上當之后才會長記性,不曾想竟惹出了今日之禍。
鳳止帝君也惱了胡循,冷聲道,“既如此,你便走一趟青丘吧。”
軟塌上的鳳若其實早就醒了,只是渾身上下的骨頭像是被拆卸了一般,疼得她動都不敢動,等到看到帝君面色不善的模樣,更是只敢躺著裝死,希望帝君趕緊有事走開。可是誰曾想到,帝君壓根就沒有要走的意思,似乎還有在這兒休息就寢的意思,這可愁死鳳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