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外頭的嚷嚷,魏如林面色微青,萍娘也害怕的縮了縮脖子。
“先吃飯吧,他要罵由著他罵去。”魏如林端起飯碗道。
寧駿皺眉:“你現在也是領朝廷廩糧的,叫他這般壞你名聲怎么行!”說罷便氣沖沖的跑過去拉開門,此時已經有不少街坊鄰居圍在門口了。
“你說話注意些,是你女兒非要將一盤炒熟的菜塞給我二弟的,我們還覺得莫名其妙呢,你倒好,不分青紅皂白就在這兒罵。”寧駿怒道。
他一席話落,眾人都笑了起來,他家這個女兒還真是腦子有問題的,送人什么不好,送一盤炒熟的菜。
聽著街坊們的哄笑,大慶爹更惱火了,上來就要動手,卻三兩下被寧駿給撂倒在地,孫婆婆也趕來打圓場:“算了算了,街坊一場。”寧駿這才松開手。
大慶爹看著眾人鄙夷嘲諷的面色,氣得手都在發抖了。
“這下梅秀和大慶那個孩子又要受苦羅。”人群里有人道,大慶爹簡直不把兩個孩子當人的,只想著賣了女兒,天天毆打兒子。
“梅秀那姑娘生的不錯,模樣又好,怎的還沒嫁?”一個衣衫簡陋,發絲散亂的消瘦男子笑道。
旁人看了他一眼:“黃貴,我勸你別瞎想,你口袋里一個子兒也沒有,還想娶梅秀?”
被稱作黃貴的人摸了摸下巴:“想娶怎么了,上次我路過,那姑娘還端了水給我喝,我就瞧他好。”說罷便尾隨大慶爹而去。
眾人沒熱鬧看了也就散了,桃花遠遠聽到大慶家里傳來的打罵聲,也只有嘆息的份。
剩下的幾天倒是過得安穩,白天便四處轉轉,探探鎮上各行各業的情況,再四處問問,幾日下來,收集的情況都匯成了她規劃圖上的東西。她知道讓傅生這個精明的商人一下子掏出上百兩銀子,肯定是不可能的,除非賣了自己,所以她故意說背后還有高人,這樣他定然覺得有保障些。
“桃花姐姐,我方才瞧見那黃貴被趕出來了。”傍晚的時候,萍娘從外頭給桃花端了些果子進來,笑著道。
桃花也是當玩笑話,捻了顆果子放嘴里,酸的眼睛都睜不開了:“那黃貴是去提親的?”
“你怎么知知道!”萍娘有些驚訝。
“因為昨天就聽說了那黃貴想娶梅秀,今天他被趕出來,肯定是去提親了。”桃花隨意道,看到萍娘崇拜的眼神,揉揉她的頭,將紙筆都收了起來:“那你再說說后來如何了?”
萍娘嘿嘿一笑:“后來那大慶爹就破口大罵,說什么‘你窮得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還想去我女兒,你去死吧!’。”萍娘壓著嗓子模仿道,逗得外頭進來的孫婆婆直敲她腦袋:“你這么大聲兒,小心黃貴聽到。”
萍娘吐吐舌頭便跑出去了,孫婆婆看著桃花,面色有些擔憂:“這黃貴是個小心眼愛記仇的,之前梅秀不開竅,給如林送過東西,這段時間你可千萬叮囑他注意些。”
桃花倒沒想到還有這一層,感激的看了眼孫婆婆:“我知道了。”
“飯做好了,出去吃飯吧,不過不知道你兩個哥哥怎么還沒回。”孫婆婆念叨道。
“許是有事情耽擱了吧。”桃花才說完,外面便傳來了寧駿和魏如林說話的聲音。
“那黃貴是做什么的,怎么生的那么兇一雙眼睛。”魏如林說著。
寧駿道:“聽說是在屠宰場做雜工。”
二人說著說著便到了屋子里,萍娘又把黃貴去提親然后被趕出來的事兒說了一遍,二人聽罷,這才知道為何黃貴看到魏如林會露出那般兇惡的眼神了。
梅秀果真是個拎不清的,上次黃貴的事兒后,被大慶爹狠狠教訓了一點,罵她不知檢點,大慶護著姐姐又挨了一頓打,可她就是不長記性,隔三差五的堵在路口給魏如林送東西,正常點的有繡的歪七扭八的荷包,不正常的那真是什么都有了,有一次還送了一條粉色的肚兜,不過應該是新的,也不知她想表達什么。
這樣小吵小鬧的日子就這樣過著,桃花一心畫著自己的規劃圖,而張伯也早早把店關了回老家去了,只囑咐桃花要保留好招牌。
得知張伯把客棧賣給了桃花之后,他笑的差點打翻了手里的茶盅:“一個黃毛小丫頭,這是打算開一個脂粉鋪子?”
“那她也沒那錢開呀。”旁人笑道。
馬老板想起當時桃花在廚房里一下子認出刀功最好的那個廚子,道:“找個人盯著她,有什么動靜及時來找我。”
“一個黃毛丫頭而已……”
“你知道個屁。”馬老板道:“她跟那位貴人宋先生和縣城大富傅生都有聯系,而且關系不錯,我上次去見縣官大人,他還囑咐我萬不能得罪那宋先生。這個宋先生身份不一般,要是他肯幫助桃花那小丫頭,咱們還拿什么跟她比。”馬老板越想越覺得桃花不能小覷,但是不管怎么著,她的客棧是絕對開不起來的!
桃花今日又如往常一般出門,她要去黑市看看,在黑市里總能發現些驚喜。
她穿著孫婆婆給她做的長裙,基本上是藕色,綴著鵝黃色和些許綠色的布料,窄袖交領,胸口的領子上用粉色的線繡了兩朵嬌嫩的桃花,這般再配上她養的好了許多的臉蛋,竟也有幾分美人的樣子了,雖然跟那些大家小姐們比不得,但好在清麗脫俗。
黑市離一般布市不遠,這鎮子雖小,但因為來往客商多,倒是五臟俱全。
桃花穿過看起來很平常的布市,便到了一處巷子口。
巷子很窄,而且狹小擁擠,不過穿過這條長長的巷子,便到了所謂的黑市。
黑市上的東西都很貴,但都是一般市面上找不到的東西,比如珍惜的人參燕窩,少見的珍珠珠寶亦或是朝廷禁止售賣的藥材。
桃花要買的東西倒不是什么昂貴物件,就只是一點點的迷藥而已,但是她不想去藥店買,這樣的話會被記錄下信息。
“姑娘一個人?”才走進去,就有人過來問道。
桃花瞧她,四十歲左右,一身碎花長裙,眼角微微上吊,唇瓣一顆細小的黑痣,看著不像是和善之輩。
桃花不想跟她多做交流,點點頭便徑直離開,她卻不依不饒的跟了上來:“姑娘要買什么?”
桃花見此,停下腳步:“迷藥。”
那女人笑起來:“那你可找對人了,這里雖然各種東西都有,但買迷藥的就只有我一家。”
桃花想了想,覺得黑市中人或許就沒有看起來和善的,便點了點頭,跟著女人往另一條有些暗的巷子走過去。
巷子中散發著難聞的腐朽氣味,周圍都是一兩層的房子,年久失修,少有人家在住,應該是以前建起來的客棧,而廢棄以后這后面便成了黑市的交易場所。
“這邊。”那女人道。
桃花跟上去,可走著走著那女人的腳步便慢了下來,看著桃花陰測測的笑了笑,從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來:“識相的話,現在吧身上的錢都交出來,否則,就把命留在這里!”
桃花平靜的看著她:“你身上沒有迷藥賣嗎?”
那女人愣了愣:“我是收人命的。”
“知道了。”桃花淡淡應了一句,彎下腰來,找了塊石子。
那女人皺眉看著桃花的動作:“你該不會打算拿這塊小石頭來反抗吧。”
桃花眉梢微挑,直接朝著女人身后二樓的窗戶狠狠砸過去,接著那窗戶便被人猛的從里面推開:“哪個殺千刀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架在窗戶邊還涼著衣服的長竹竿便被推倒下來,剛好對準備桃花對面女人的頭。
桃花迅速躲開,看著她被砸到,便立刻躲開閃身進了身旁的巷子埋頭往前跑。
她方才也只是想撞撞運氣,若是那窗戶沒有被打開,她就只能乖乖交錢了。
從巷子跑出來,桃花不敢再多留,這里面必定有她的同伙在,只是沒有買到迷藥,她還是心有不甘。
從出家門開始,她便知道有人在跟著自己了,雖不知道原因,但應該不是來保護自己的。她買迷藥原本是打算留給孫婆婆和萍娘防身,現在看來,她自己也需要一些。
從黑市出來,桃花又去了人比較多的馬市轉了轉,她還是想買一輛馬車,但是年輕力壯的馬加上新的車的確是有些貴,普通的能坐下三個人的就得三四十兩銀子,更別提那些還帶些裝飾,空間更大的了。
轉了一圈,沒有看到合適的,桃花便回去了,之前在黑市甩掉的尾巴也在家門口附近跟了上來。
桃花想了想,還是將這件事告訴了寧駿。
寧駿驚愕的睜大眼睛:“這是誰,居然要派人跟著你,我現在就給你抓回來!”寧駿氣急。
桃花按住他:“大哥莫急,我們先看看是誰派過來的人再動手不遲。”在這里,她要說得罪過的能出得起錢一天到晚跟著自己的人不多,也就馬老板一個而已,雖是如此,桃花卻想知道這馬老板到底想干什么。
寧駿看著桃花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就同意了,不過她今天去黑市的事情卻一個字也沒說。
晚上,吃過飯后竟下起了雨來,在外守著的人窩在屋檐下,見桃花也不會出來了,加上現在又累又餓,便轉頭往回跑去,卻不知身后已經有人在跟著他了。???.??Qúbu.net
魏如林正在抄一本古籍,桃花進來他都未察覺。
桃花見他如此,本想退出去,可寧駿卻在這時候回來了:“不好了。”
桃花皺眉:“發生什么事了?”
寧駿手心緊了緊,看著桃花;“我才跟著那人到馬路上,那人便被突然沖出來騎著馬的人給撞死了,我怕人誤會,沒敢出去,但是他的幕后之人會不會以為是我們故意為之?”
桃花沉吟,都說馬老板素來小心眼愛記仇,如今那人雖不是死于自己手里,但這筆帳怕是要記在自己頭上了。
桃花笑著安慰了寧駿:“無妨,街上那么多人作證呢,我去看看情況。”說罷,便撿起一旁的雨傘,匆匆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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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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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