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等人打散了那個小部落，救回阿希與麗。不過阿奈受了重傷。</br> 阿希醒來后，發現阿奈在她邊上。</br> 碰碰阿奈沒有蘇醒的跡象。</br> 阿奈手腳軟無力，臉色慘白，嘴唇發白。翻開眼皮不見眼珠帶有灰白。這是要死了嗎？</br> “他怎么了？”阿希嗚咽地問巫。</br> “他傷得比你重，他的身體出現了嚴重的破損，得要養上一兩段時間。”以后還能不能好都難說。</br> 看巫的表情阿希得到許多信息，巫這是對阿奈惋惜，為阿奈嘆息，阿奈是好不了嗎？</br> “你能把所有多告訴我嗎？”阿希說。</br> 巫把自己的診斷以及以往的例子全告訴阿希。“阿奈是會好起來的，但好起來能恢復到什么程度就難說。”</br> 阿希思索，阿奈是因為用力過度而筋骨受損，又因為圖騰的傷害而精神受損。</br> 巫說依照部落人的強悍的恢復力，阿奈是會好起來，但能不能恢復到巔峰難保證。</br> “該用上的藥都已經用上了，靜等他恢復。可以留在這里，也可以帶回去。只要每日給他食物就行。”巫說。</br> “好。”</br> “你把你的獸紋顯出來看看。”</br> 阿希把自己的圖騰紋顯露出來，巫嘆息，“果真如此。”</br> “你回來后我發現你身上的氣息比以往弱許多。查看許久找不到出處，猜想你身上的獸紋出了問題。</br> 你看你的獸紋上，與別人少了一片。”</br> 阿希看圖騰紋上，少了一條腿，少了一條尾巴。</br> 像是被人硬硬生生地扯了去。</br> 巫再次嘆息，“不完成的獸紋是不被人承認的。阿希如果你想成為下一代巫，你得要尋回身上的獸紋。”</br> 阿希茫然地看著巫，她該怎么去尋回？</br> “以前沒出現過這種情況，我得去查查以前留下的典籍。”巫撫摸阿希的頭。</br> “你要盡量強壯起來，這樣才能讓人不介意你身上的獸紋。”</br> 阿希點點頭。給自己下決心。</br> 在山的協助下，阿希把阿奈帶回自己的帳篷。</br> 山說：“我每日送些食物過來，你要照看好阿奈。他是部落里最被看好的雄性。”</br> “好。”</br> 送山離去，回去坐在奄奄一息的阿奈邊上。</br> 眼里的淚水再也藏不住，為阿奈感到痛苦，為自己感到無助。</br> 沒有阿奈她該怎么活下去？</br> 明與月聽到里面的哭泣聲，不知該不該走進去。</br> 她們都知道阿希與阿奈的情況，她們也為阿希與阿奈惋惜。可是那又怎么樣，誰能替代他們受苦？誰能救得了他們？</br> 只能送一些食物，表示關心。</br> 等了許久，她們兩人進去，見阿希眼紅紅地捶打著肉。</br> “阿希，在做肉？”月把手里的肉放下。</br> “這些是大家的心意，雖然每日有狩獵，但大家能藏下的食物不多。”</br> 阿希強顏歡笑，“我知道，不會生出怨恨。”</br> 這是石器時代漁獵是主要的生活來源。</br> 說是漁獵，漁獵，但沒有多少漁，只要獵。</br> 沒有種植，沒有養殖，只有獵。</br> 所以部落里的食物十分緊缺，如果不參與狩獵，如果沒有一門能支撐的手藝，怕不能在部落里活下去。</br> 想要獲得更多的要自己去狩獵。越是力量強大的人生活越好，越是力量強大的家族，更容易生存。</br> 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想要活下去得要更強。</br> 月與明代表部落里的雌性安慰一番阿希。將照顧傷者的注意事先都與阿希說。</br> 阿希心存感激。</br> “月，我以后怕是不能參與采摘了。”</br> 月神色莫名，“那你吃什么？如果不參與采摘，部落里是不分配食物的。還是你有其他的技能？”</br> 阿希搖搖頭，“我要去學習狩獵。”</br> 月與明都不敢相信，一直很怕血，怕兇獸的人居然說去學習狩獵。</br> “阿希，其實你不用這樣。部落里會幫到阿奈的。”</br> 阿希搖搖頭，部落里的幫助是有，但有限。</br> 巫說了如果阿奈想得到最好的恢復。得要有最后的營養供給，尤其上等兇獸血。</br> 山林里上等兇獸有很多，但狩獵回來的沒幾個，上等兇獸血不管是雄性，連雌性都很喜歡。</br> 如果不參加狩獵是獲不得足夠的兇獸血，與其碘著臉面起求人，不如自己自立更生。</br> 有時候你求人不一定會有！</br> “阿希你決定了嗎？”</br> “阿希，其實你可以上半日去訓練，下半日去采摘。這樣就能獲得一些食物。”</br> “對，想要訓練好得要有足夠的力量。不然你不會被列入狩獵小隊的。”</br> “好。”阿希同意。</br> 在兇獸撒野的地盤里最重要的是團結，如果有一個弱雞出現在隊伍里，很容易打亂隊伍的節奏。</br> 從而帶來更嚴重的后果。</br> 月與明離去后，阿希把碎肉煮沸，分幾次喂進阿奈的嘴里。</br> 扶起阿奈讓他好好咽下去，“要吃，要吃東西，不然不會好。”</br> 阿奈結交的好友有許多，那些雄性結伴來看阿奈，見到阿奈奄奄一息的樣子都留下食物嘆息搖頭離去。</br> 果與她哥哥來看阿奈，見阿奈像無生命一樣躺著。</br> 她指著阿希罵，“都是你，如果不是你，阿奈就不會這樣。你怎么不癡傻？你怎么就覺醒了？你如果不覺醒阿奈就不會受傷，就不會像死一樣。</br> 你知不知道阿奈是部落里最被看好的勇士，因為你受了這傷，讓阿奈失去了以往的英勇。如果阿奈養不好，就失去以往的地位。”</br> “你就是山上的餿獸總是給人帶來霉運。”</br> “果，夠了，你出去。”果的哥哥把果推出去。</br> 抱歉地看著阿希，見阿希傷心的樣子又不知說什么。</br> 果說的是事實，以往部落里不是沒有類似阿奈這樣的傷情。他們養好傷以后比過去差了一大截。</br> 有的失去了力量，有的力量不行死在狩獵路上，還有的獨自離開了部落。</br> “你不用擔心，會好的。”果的哥哥說。</br> 阿希說：“謝謝你們的關心，我會照顧好阿奈的。”</br> 說著站起來送客出去，果的哥哥見此也不好再留。</br> 第一天第二天有人來，從第三天開始來的人漸漸少了許多。</br> 十天過去大伙似乎忘記了有這么一個帳篷，帳篷里住著一對受傷的伴侶。</br> 大伙都為自己的生存努力，哪有空閑去想別人，即便偶然想起也無能為力。</br> 自己都養不活，還能幫助誰？</br> 天微亮，阿希把肉糜喂阿希。</br> 過了十天阿奈有了點點意識，能自己吞咽，這省了阿希許多功夫。</br> 給阿奈捏一遍肌肉后，她開始裝束自己。</br> 作戰用的獸皮鞋，作戰用的獸皮衣，作戰用的護腕。</br> 今日開始她要去訓練，先從體內訓練開始。</br> 太陽出來了，薄薄的淡霧籠罩著山林，狩獵的隊伍出發，訓練的隊伍也出發。</br> 雄性們有固定是訓練地方，免得他們在部落里訓練誤傷其他人。</br> 麗帶著阿希到另一處去，“這里是我阿母訓練我的地方。”</br> 地方空闊，能施展身體。可是久沒用，地面上多了一層厚草。</br> “我不知道怎么教人，我阿母怎么教我的，我就怎么教你。怎么樣？”</br> “好。”阿希沒有異議。</br> “第一階段是挨打，也就是熬骨頭。讓你的骨頭更結實，這樣才不會被兇獸打一下就重傷……”</br> 麗把自己知道的都與阿希說一遍，阿希從麗的語言中知道自己要吃的苦頭很大。</br> 麗一拳打出去，阿希向后跌倒，一時間站不起來。</br> “哈哈哈……”</br> “真笨。”</br> “太弱了。”</br> 同樣來訓練的小孩不客氣地嘲笑阿希。</br> “閉嘴，回到你們的地方去。”麗呵斥他們。</br> 阿希無心管其他人，站起做好防御的姿勢。“來吧。”</br> 麗不運氣一拳一腳打出去，可那出去的拳腳宛如鞭子，每一下都打得阿希哆嗦。</br> 阿希挨不到三下就會跌倒，她終于知道麗為什么要選擇有草的地方，那是為了減少她的二次傷害。</br> 阿希嘴角劇烈哆嗦，牙齒縫里吸著冷氣，連呼吸都十分難受。</br> 她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了。</br> “你真弱！”一個小雄性抱著一壺東西過來說。</br> 麗拍一巴小雄性，“回去。”</br> 麗扶起阿希，把兇獸血喂給半昏闕的阿希嘴里。“吃點獸血，這能幫助你恢復力氣。”</br> 忍著濃郁的血腥味，大大喝一口獸血。強閉著嘴巴，把內里的反胃壓下去。</br> 好一會兒阿希緩過氣，把胸膛的氣悶發出。大口大口喘息，手腳終于有了些力氣。</br> “還行嗎？”麗問，</br> “還能行。”</br> 巫的草藥帳篷里，月掀開阿希身上的獸皮。</br> 見阿希前胸后背青一塊紫一塊，還有許多黑的地方。</br> 月忍不住傷心，“這么好的一具身體，看被你打成什么樣。”</br> 巫也忍不住說麗，“阿希不是你們家的小崽子，她一直沒有被訓練過，怎么能一下子下怎么重手呢？”</br> 麗百口莫辯，“我還沒運力。”</br> “阿希說她要在三十個太陽日里練好自己，去狩獵，我這不是想盡力幫她嗎？”</br> “三十個太陽日，她是在找死嗎？”</br> “巫你快幫她。”</br> 巫用藥幫阿希把身上的傷給揉化。</br> 過了一夜阿希身上的力氣長回來了。</br> 她繼續去訓練，繼續受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