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希第七次被送回巫居住的地方。</br> “阿希你是雌性,你是從未訓練過的雌性,你不要再去了好不好。”</br> “阿希,部落里會幫助你的。阿奈會好起來的。你沒必要去狩獵。”</br> 阿希苦笑,部落是會幫助,但那些分來的食物不夠阿奈一人吃。分來的食物沒有去狩獵帶回來的量能多。</br> 能供給阿奈的兇獸血十分少,那能供得上阿奈的需要?</br> 阿希微弱地說:“沒事。勞煩巫把我按壓。”</br> 巫嘆息地把敷藥上去,大手揉阿希身上的傷。</br> 阿希痛得“嘶嘶”吸氣。</br> 入夜阿希幫阿奈做了一套身體按摩后,離開帳篷到林子去。</br> 巡邏隊的人聽到嘭嘭嘭的打擊聲。</br> “那邊有什么聲音?”</br> “過去看看,可能是兇獸。”</br> 等他們靠近發現一個小人在月光下踢打樹木。</br> “阿希?她在做什么?”</br> 一雄性嗤笑,“她要加入狩獵隊。”</br> “阿希這么弱,怎么能?這不是去送死嗎?”</br> “我可不想她出現在隊伍里。讓其他隊伍接收吧。”</br> “人人都是從小訓練到大,阿希一直被阿奈好養著。想進入狩獵隊是不可能的,她經不起考驗。”</br> “也不知她能堅持到什么時候。走吧,不要打擾人訓練。”這人笑著說。</br> 阿希是現代來的人,知道人躺在床上的時間越久身體機能越差,為了盡快練成武藝,她得比別人多幾倍的時間。</br> 睡覺時間不需要多。</br> 阿希一拳拳,一腳腳打到樹木上,不管外人的目光,練好自己才是真。</br> 次日天微亮,狩獵的人走出帳篷。伸個懶腰,瞇上眼睛。</br> “那人是誰?這么早就起來了。”</br> 他的雌性說:“哦,你說她,是阿希。”</br> “她腳上的是什么?”</br> “石頭包,說是能練腳力。”</br> “阿奈誰照顧?”</br> “她每天弄好肉糜煮好,讓阿山叔幫忙喂食。我們有空就去看看。”</br> 畢竟阿希也幫過大家許多。</br> 麗與牙出去狩獵了,阿希自己在山上練。</br> “你這樣練是不行的。”麗家的弟弟坐在石頭上說。</br> 阿希回頭看那到自己腰間的柏,“你說怎么樣才是對的。”</br> “樹木是死的,兇獸是活的,你總不能讓兇獸站著不動讓你打。”柏說。</br> “你愿意幫我嗎?”</br> 柏突兀,他不知道阿希會這樣說。他沒想好怎么去幫阿希。</br> “我去找阿母,讓阿母來幫你。”說著跑走了。</br> 阿希繼續去打木頭。</br> 麗的阿母很快來了,她一直很好奇這位被麗稱贊的雌性究竟怎么讓人心生敬佩。</br> 麗的阿母看不出年齡,但她腳步有力,走起路來英姿颯爽。</br> “柏讓我來教教你。”</br> 麗的阿母笑著看人的樣子真好看,容易讓人靠近。</br> “你先來試試接受我的拳。”</br> “好。”阿希做出防御的狀態。</br> 麗的阿母比麗有分寸多了,先試探幾下再慢慢加大力量。</br> 阿希擋擋擋,再反擊,擋幾下反擊一下。每當她做出反擊麗的阿母就會加大力度,加快速度。</br> 最后麗的母親一拳把阿希打出去。</br> 阿希沒了力氣跌倒在地,她已經盡力了。</br> “你真讓我驚訝,短短的十幾個太陽日居然能煉成這樣,太強了。”</br> “那是您讓著我。”</br> 麗的母親拉起阿希,讓她做好,讓阿希喝口兇獸血補充能量。</br> “牙是我見過學得最快的人,但他做到你這程度用了一個草季。你比他們都要靈活。”</br> 那是因為阿希生活在一個學習的國度里,知道學習的重要性,邊想邊學也就能記住許多。</br> 這里的拳腳沒多大技巧,都是力量說了算。</br> 不過看麗阿母身上,似乎他們形成了自己家的一種拳法。</br> 得要謝謝他們無私地教導阿希。</br> “拳頭用力有許多技巧,你得要把力氣全放在這里,這里以及這里。這三個地方是最硬的地方,也是打兇獸最痛的地方。”麗阿母指點阿希運力。</br> 麗阿母是個好老師,她教的東西阿希一下就懂,還能舉一反三。如果是麗來教阿希得要想好一會兒才明白麗的意圖。</br> 阿希的拳腳與日俱增。</br> 部落里的人不是時時刻刻都有空,阿希見著人就找人對打,先是小孩,再是雌性。</br> “呼喝。”阿希一個手肘打出去,明接連后退。</br> 明擺擺手,“不打了,不打了,不與你打。”</br> “阿希你簡直是太厲害了,居然這么短時間里就能把明給打倒!”</br> 阿希搖頭,“不是的,因為是切磋,所以明沒用全力。而我用全力了,用了技才把明給逼退。如果是決斗,我不是明的對手。”</br> 阿希休息一下繼續練拳。</br> 她沒有時間與她們閑聊。</br> “阿希是我見過最堅韌的人。”</br> “走吧,不擾她了。”</br> 一日阿希找柏,“我要向你挑戰。”</br> 訓練著的人都停下來,不管是雄性還是雌性都看向阿希,面上笑著,眼里輕視著。</br> “你確定你說的?”</br> “阿希,你可不是能打的人。”</br> 訓練小崽子的雄性也過來了,“阿希,你還不行,你需要再練一段時間。”</br> “我得試試我到了什么程度。”</br> “我,我應戰了。”柏說。</br> 邊上的一個小雌性一拳頭打向柏,“這是阿希,是阿奈的雌性,不是勇士。”</br> 家里的人都說阿希好,說阿希勤奮,說阿希有聰明。柏不服氣,他就是要戰一戰阿希。</br> 阿希的勤奮大伙都看在眼里,但阿希練到多少還是拿不住主意。</br> 成年的雄性守在邊上,一旦出現危險,第一時間上去救阿希。</br> 挑戰沒有特殊的規定,只要不死人不重傷就好。</br> 阿希不是主動進攻的那個,柏只能自己上前。</br> 柏對于力量的運用十分純熟,一拳出去還能帶著拳風。可能是柏太小的緣故,他的拳頭沒有麗的拳頭那么可怕。</br> 不過也夠阿希吃一壺了。</br> 柏的拳頭像大人的拳頭快、狠、準,阿希最先能擋住,還能出擊。</br> 當柏進入狀態時,阿希不得不全力防守,處于被動。</br> “停。”帶隊的雄性叫停。</br> 他與阿希說:“你還不夠狠,得要再快,再狠。”</br> 大伙都知道阿希這一次是輸了。</br> 面上都帶著果不出所料的笑意。</br> “還得要多練練!”阿希面皮厚,“柏請你與我練練。”</br> “不要。”</br> “那我讓你阿母來揍你。”</br> “你狠。”</br> 阿希做出戰備姿態,“來吧。”</br> 柏發狠,可不打算放輕力量。</br> 回到自己的帳篷里,阿希給自己上藥。</br> “嘶嘶,柏這小子的力氣真大。阿奈等你醒了,一定要欺負回去。”</br> “他們都欺負我,賬我記著,你到時候幫我去欺負他們的阿父。讓他們知道什么是力量。”</br> “其實他們也挺好的,都愿意陪練。你好了以后可要好好謝謝人家。”</br> 阿山拿著兇獸血進去,見阿希幫阿奈按摩。</br> 按摩這個詞是阿希說,她說對阿奈有用,他們便聽著。</br> “我帶來了上等兇獸血,你快給阿奈喝了。”</br> “好。”</br> 凡是對阿奈好的東西,她都不會拒絕。有時候還碘著臉去求。</br> “你也吃一口,對你有好處。”</br> 阿希哪舍得吃哦,她恨不得所有好東西都進阿奈的肚子里。</br> 阿山見阿奈的面色沒了以前的灰白,手腳暖和,比以前好多了。</br> “或許是奇跡,也或許是你的功勞。以前像阿希這樣的人,過了許久才恢復成這個樣子!”</br> “如果不是你們經常送獸血過來,也不會恢復得這么好。”</br> “不用擔心,會好起來的。”阿山想了想說,“不用這么拼,你不可能一下子變成勇士。勇士是要很長時間的。”</br> 阿希低頭不說話,她的身體她自己知道,她現在充滿了力量,就想快點去狩獵,帶回更多的兇獸血。</br> “如果能進入狩獵隊,能去你的隊伍嗎?”</br> 阿奈昏迷后,阿山接替了阿奈的位置。</br> 說實話阿希的勤奮大家都看在眼里,都對阿希表示贊揚,可是沒有哪一支隊伍想過要阿希加入。</br> “我回去與他們商量一下,你得多練練。”</br> 看阿山的樣子難度有些大。不過阿希不放棄。</br> “阿希,你得要去學設套。狩獵不但需要強大的力量,還需要一些套。這樣才能更有效地捉住兇獸。”阿山說。</br> “好。”</br> 部落里專門有人教設套,她得要分一點時間去設套。</br> 力量是比不上別人了,得要在智慧上。</br> 有阿山與阿山父的資助,阿希除了幫阿奈按摩就是去學習狩獵技巧。</br> 阿山在巡邏。</br> 聽到林子有嘭嘭嘭的拍打聲,與邊上的人說:“找個機會去教幾招。不能讓她胡亂練。”</br> “我們已經給她提供食物了,還要去訓練她,我可沒空。”</br> 阿山說:“阿希的力量很大,她能一拳打斷一棵樹。”</br> “但技巧不足,得要多去訓練一二。她是阿奈的雌性,我們得要多幫助一下。”</br> 阿奈是他們最信服的勇士,可惜阿奈一直不醒。</br> 一人笑說:“這擊打聲多有力氣,真不知道阿希哪來的這么多力量。”</br> “阿希是我見過最棒的雌性。”</br> “其實阿希是聰明的,她適合在部落里當巫,而不是去做勇士。”</br> 說到這里大伙集體噤聲,他們都知道阿希身上的圖騰紋路不完整,將來成不了巫。</br> 唉,如果那天的巡邏隊早點發現就好了。</br> 阿山想:那些外人怎么知道那個就是阿希?怎么知道阿希會到那邊去采摘?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