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來臨讓我更加懼怕失去,這不是一個“將”應(yīng)該有的牽掛,可誰又能騙得了自己的心呢?
我開始驚于時宜的舉動,見她抿著嘴兩只閃動的大眼睛看著我,忽然明白過來,便淺笑著對她點頭說:“好。”
給了銀子,店家將蘭花銀釵遞給我:“這位爺不是江陵人吧?你娘子嫻雅溫婉,這支蘭花銀釵很趁她。”
我淺笑著點頭,見時宜嘟唇嬌羞,便將銀釵帶到了她發(fā)髻上。
店里一眾姑娘發(fā)出羨慕的聲音,店家直說:“真是良才女貌呀!”
“多謝店家,告辭。”
走在大街上,時宜的臉頰仍有些紅潤,或許是因為銀釵之事,我們都不再言語。一小伙子喊著“借過”突闖過來,我快速攬過時宜護(hù)在懷前,過后才緩解了尷尬。
“師父為何不反駁店家的話?”時宜直接這樣問道,我反倒不知如何是好。
我笑了笑說道:“有些話解釋不清楚,不如不解釋。”
見時宜“哦”了一聲,臉色微沉了一下,不知她想到了什么,我便問:“怎么了?”
她只是乖巧地?fù)u搖頭,不再言語。
回到龍亢書院小憩片刻,侯莫陳月前來謝罪,之后便要書童請了時宜出來。
侯莫陳月問及時宜是否有婚約,桓愈知道我不好說話,便問:“侯莫陳月你還不死心?”
一眾學(xué)子簇?fù)碇l(fā)出:“漼姑娘可是名門貴女,母親是漼氏現(xiàn)宗主漼三娘,侯莫陳月你還是算了吧?”
侯莫陳月并不死心望著時宜拱手表示要一個回復(fù)。沒想到時宜的一番話,徹底讓我踏進(jìn)了旋渦。
她端正身子望著侯莫陳月非常鄭重的說:“我雖沒有婚約在身,但我已心屬一人,我對他心意已決。公子請回吧!”
心狂跳不止,她轉(zhuǎn)身時明眸與我相撞,曉得她所說的“他”是誰,我此時更是因為不能回應(yīng)而痛苦萬分。
夜的來臨讓我更加懼怕失去,這不是一個“將”應(yīng)該有的牽掛,可誰又能騙得了自己的心呢?回想起當(dāng)日大殿上立誓“不娶妻妾、不留子嗣”,心中萬分苦澀,不可愧對北陳百姓,如今卻無法面對時宜。我周生辰無法做背信棄義之人,更不愿沒名沒分的對時宜,如何才能兩全?
桓愈突然問我是否后悔,我心知肚明卻還放不下為王的習(xí)慣,裝著問:“后悔什么?”
“當(dāng)日在大殿立誓,后悔嗎?”桓愈像是看透了我的心事。
“想聽假話還是真話?”一向鎮(zhèn)定的我,現(xiàn)在直視自己的內(nèi)心,卻有了幾分無奈。
“當(dāng)然是真話。”
“人世間最難講的就是真心話。”或許此生注定了有苦難言,不是說不出口,而是說出口便會耽誤時宜一生。
大雨滂沱,山林里激起的水霧繚繞,雷公貌似像我的內(nèi)心一樣在咆哮,桓愈說老天爺都不愿讓我們走,我也只能笑笑。
“讓時宜留下來講學(xué)可好?”
我眉頭緊鎖,看了桓愈很久,我們都沒有說話,我知道他想幫我,可由此以來勢必會牽扯漼家和皇室,更何況我還沒有問過時宜的意思。
回到先前的客房前,收了傘,站在廊臺上無法離去,她睡下了嗎?她冷不冷?她怕不怕打雷?剛欲轉(zhuǎn)身,吱一聲門被拉開:“我還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