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鳳一路逃回棲梧宮,兄長那丟的臉臊得他把自己寢殿的大床捶得咯吇作響。
這一通猛捶,被他壓在枕頭底下好幾天的話本又滑了出來。
一看到它就來氣,拿起它就想一把琉璃凈火給燒得干凈,也不知哪里來的不忍心,幾次運起功都沒化出火來,他終是泄氣地將之丟一邊。
恰巧這書攤開露出描寫香艷畫面的一頁。
香艷?
他不由得心猿意馬了起來,夢里伴著渺渺仙樂在他身上搖曳的曼妙身姿實在是令人回味無窮。要不是突然出現兄長的臉和那令人膽顫的胸毛,他早就能瞧見那人容貌,不知是何等絕世容顏,希望能長得跟兄長一樣好看。還有那伴著仙樂縈繞在鼻息間的異香端的好聞,回想起來就讓他有種沉醉的感覺,他總覺得自己在哪里聞到過。
旭鳳在這頭回味著綺夢以及毫無心理障礙地將夢中人與自家兄長作對比,璇璣宮內,目送走他后的潤玉將鄺露喚入已然收拾妥當的寢殿詢問。
“今日的熏香好像與往日的不同啊。”
鄺露忙回道:“回殿下,我見殿下這幾日勞累特意尋了家中懂醫術的姨娘配了這安神的熏香,殿下是否覺得不妥?”
潤玉搖了搖頭,道:“并未不妥,反而我要謝謝你。今日醒來精神好了許多,許是這熏香的功勞。”
鄺露提起的心總算安了,她畢恭畢敬道:“殿下言重,這是鄺露份內的事。殿下如無其他事情吩咐,鄺露先行告退。”
“好。”
鄺露離開寢殿老遠,緊繃的弦總算松開,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嘆一聲好險,心道七姨娘的熏香真是妙物,機警如大殿竟也沒發現它的玄妙,難怪七姨娘能獨占父親的恩寵常年不衰,只是為何方才二殿匆匆離去,不知殿內究竟發生了什么,讓她有些擔心。
正如鄺露擔心的那樣,二殿自從那日午時匆匆離開,已有數日未曾踏足這璇璣宮,她家殿下又恢復成獨來獨往的樣子,她便又愧疚了起來,氣自己弄巧成拙,險些跑去潤玉那供出自己所為。
還沒等她向潤玉自首,這天界發生了一樁大事,一直被封印在御魂鼎里的窮奇不知是何緣故出現在南天門,旭鳳與潤玉合力都沒有將之拿下,反而被其所傷逃走。
經此一事,接了天帝的赤霄寶劍領命捉拿窮奇的旭鳳終于又來到了璇璣宮,與他同行的還有躲了兄弟二人數日的錦覓。
免了鄺露的行禮,又將錦覓丟給鄺露照看,旭鳳徑直來到寢殿,果真教他見到了坐在床上為自己上藥的潤玉。
“兄長,你……”話到一半,抬眼便見光著上半身的兄長望向他,他竟覺呼吸一滯,不敢坦然與之對視,堪堪挪開目光,下面的話又哽住無法脫口。
潤玉倒沒他那彎彎繞繞的心思,見他到來,合上衣服,起身便迎上前,道:“你怎么來了?你身上的傷可有讓燎原君運功治療?”
他有些心虛地垂下頭去,他心心念念只有潤玉身上的傷,下了殿就向先一步離開的潤玉追去,要不是半道遇上姻緣府中聽聞兄弟二人與窮奇大戰之事趕來探望他們的錦覓,他早追上了潤玉。
潤玉見狀便知旭鳳沒有好好給自己療傷,嘆了口氣,便把人領到床上,作勢要為他運功療傷。
他忙阻止道:“兄長,你我冰炭不同器。”話剛出口,便教他嘔出一灘黑血來。
潤玉用他素白的袖子擦去他嘴角的殘血,輕撫他的背,半是生氣半是關切道:“你要體諒我早就讓燎原君替你療傷了,何況我也沒有不濟到替你療個傷就靈力不足,現在給我乖乖坐好。”
旭鳳果真依言坐好,正待潤玉開始運功,他忙道:“你也有傷,我也替你療傷吧。”
潤玉略一思索,心道反正自己傷得不重用不了多少旭鳳的靈力,免得他再做更多的糾纏耽擱了自己為他的治療,也便點了點頭權當應下。
鄺露領著錦覓進殿,正好見他二人面對著盤坐在床上為對方療傷。
看來兩位殿下沒有因她的小詭計而生分,鄺露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