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旭鳳,潤玉回了內室脫下衣服,正要為自己上藥,哪里想到旭鳳竟然去而復返,瞧見了他背上的傷痕。
要是鄺露在,還能替他攔上一攔,可惜這個素來穩重的侍女這時不知去了哪里,讓他不知如何面對此番情景。
他只好強作鎮定地穿上衣服轉身面對旭鳳,岔開話題道:“你怎么回來了?可是落下什么東西?”
“哥,你別顧左右而言他。你快告訴我你身上的傷是哪來的!”旭鳳想去捉潤玉的手臂,又怕扯到對方的傷口,手伸到一半轉而去握他的手。
潤玉垂眸去看旭鳳緊握著他的手,有些哽咽,卻仍作一派云淡風輕的樣子,道:“無妨,我是應龍之身,恢復能力強,很快就能痊愈。”
“哥,你別想著搪塞我。”潤玉越是這樣,旭鳳心里越不好受,他遲疑地問道,“是母神,對嗎?”
見潤玉不再言語,旭鳳已有了答案,他松開握著潤玉的手,往后堪堪退了一步,恍惚道:“為什么?”似是自語,又似是在問潤玉。
他知道母神為了他,素來對兄長嚴苛,他只道是母神在言語上愛苛責兄長,哪里想到母神竟會對兄長動用私刑。
這幾日,他天天與潤玉待在一起,他的兄長對待工作嚴謹認真讓人挑不到一絲錯處,待人接物也是進退有度,他不知道這樣美好的兄長,母神如何下得去手。
旭鳳眼中的傷痛刺痛了潤玉的心,他就是怕這樣的情形出現,才盡力去遮掩,他只要他的弟弟天真快樂無憂愁。
“我……”他不知如何開口。
“哥,你別說了。”旭鳳卻打斷了他的欲言又止,執起他的手,疼惜道,“藥給我,我來給你上藥。”
潤玉不知旭鳳有此一出,以為莽撞的弟弟會不管不顧地去找母神理論,他有些茫然地瞧著旭鳳從他手里拿走傷藥,又任由旭鳳牽著他的手帶到床邊褪下褻衣。
“躺好,我給你上藥。”
他依言趴在床上。
當旭鳳沾著藥的雙手溫柔地在他背上輕撫,他終于回過神來。
“哥,往后發生什么事,不要再瞞我了,好嗎?”
“嗯。”
“母神對你做的,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但我用上神之誓起誓,我再也不會讓母神動你一分一毫。即使你以后做了錯事,也有天界法度懲罰,我絕不容許母神再對你動用私刑!”
“我的傻弟弟,我才是兄長,理應我來護你才對。”潤玉明明是笑著,眼眶卻已經濕潤。
他伸手沾了眼角的一滴淚放進嘴里去嘗。
甜的。
不知何時來到門口的鄺露見到這幅畫面,悄悄關上了門,靠在門上,也笑著流了淚。
她的殿下有二殿來疼惜,很好。
這一夜,旭鳳為潤玉上完藥,陪著他去了布星臺。
他的兄長,從來恪盡職守,即使受了傷,也不愿丟下自己的職責。他勸不過,也不勸,只默默地陪著他布星掛夜。
“人生不想見動如參與商……”
潤玉在夜幕之下衣袂翩飛,旭鳳則坐在不遠處輕撫魘獸仰望著他的身姿。
此情此景,美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