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潤玉蓄力震開將他壓在地上的天兵,挺直腰桿站起身,睥睨眾人,目光定格在了殿上二人,右手廣袖一揮,擂響云霄寶殿鳴冤的天鼓,左手直指殿上至尊天帝,一字一句道:“你!為私欲,戮親兄、奪兄嫂、棄我母、放窮奇、縱惡婦,德不配位!”
他的周身隨著他控訴殿上之人而散發出越發強烈的威壓,逼得殿中仙家心生畏懼,不自覺地跪伏于地。
就連大殿之上身為天帝的太微和身為天后的荼姚亦勉力抵抗他的威壓。
太微握緊拳頭,強撐住身體,厲喝道:“天兵天將,還不速速將這謀逆之徒拿下!“
盡忠職守的天兵天將們想要起身執行命令,奈何身不由己。
深覺不妙的太微無法,只得喝問潤玉:“逆子,你究竟做了什么?”說話間,已是要親手制住潤玉。
卻不想用了十成功力發出的掌風被潤玉輕飄飄地一揮手格擋住轉而拍向了一旁的玉柱,玉柱應聲斷裂。
潤玉不言,順勢一掌攻向他,金色的五指印記拍入他的胸口,他腳下一軟倒在了身后的御座上,身體在他倒下之后再無法動彈。
控訴了天帝之后,潤玉目光一轉看向天后荼姚。
荼姚不似太微慌亂,她已在潤玉起身之時察覺異樣,示意門口不起眼的小仙前去找援手。
潤玉瞧見了她私下的動作,卻并不放在眼里,只揮手擊打第二次天鼓,右手直指荼姚,朗聲道:“你!殺害先花神梓芬,滅我龍魚族,如今又要對洞庭三萬六千水族下手,罪行累累!”
荼姚大笑一聲,不屑道:“那賤婦梓芬勾引天帝在先,我不過是稍作懲罰,她便掉下臨淵臺,與我何干?”
這時長芳主攜一眾芳主從殿外款款而入,恨聲道:“仙主她寂滅的元神都是你琉璃凈火焚燒過的痕跡,如何與你無關?”
“她是你們的主子,你們自然可以在此信口雌黃!”
海棠芳主聽罷,抓了一名老嫗從長芳主身后走出,道:“證人在此!她親眼見你祭出琉璃凈火將我仙主打落臨淵臺?!?br /> 見此事已無詭辯余地,荼姚又道:“就當那賤婦是我失手打下臨淵臺,那龍魚族可是犯了謀逆之罪,滅族之舉天經地義。而那洞庭水族乃是龍魚遺族,滅了他們不過是替天行道。而今,我留你性命已是恩賜,你還恩將仇報在此大放厥詞!你莫不是也要學你外祖父謀反?”
說話間,余光瞧見穗禾領著鳥族兵將從殿外走來,她心中一喜,高聲命令道:“穗禾聽令,速速將殿中一眾謀逆之人拿下!”
卻不料穗禾進殿揮手將她團團圍住。
“你——”
穗禾叛變,她已無援手,她正要祭出琉璃凈火為自己殺出重圍,卻見旭鳳領著八方天將從殿外疾奔而來。
她大喜過望,做出一副悲戚模樣大聲哭訴道:“旭兒救我,潤玉要弒父殺母!”
哪成想她最后的希望卻在旭鳳進殿后撲滅。
旭鳳手持天帝太微交予他保管的赤霄劍單膝跪于潤玉面前,朗聲道:“我愿誓死追隨夜神殿下!”
他手一揮,一呼百應,殿中眾人紛紛面向潤玉半跪于地,齊聲道:“我等愿誓死追隨夜神殿下!”
尚有天帝天后追隨者見狀亦是隨聲附和。
水神領著一眾朝臣進殿整齊地向潤玉行臣禮。
這片刻間,潤玉已是被眾人擁立為新天帝。
潤玉當仁不讓,免了眾人之禮,便下令道:“先天帝,先天后罪行昭彰!來人,將他們打入毗娑牢獄,擇日論罪!”
有兩名天兵出列領命道:“是!”
荼姚有心反抗,見親兒一心向著他人,心如死灰,無力抵抗。
而一旁的太微得知自己所愛死于荼姚,又恨又悔,又見自己眾叛親離,也是再無斗志。
待天兵將太微與荼姚押下大殿,潤玉又對著一旁受了荼姚刑罰重傷在地的丹朱道:“你做月老期間,亂牽紅線,致使人間怨偶遍地,又意圖干擾仙家姻緣,現罰你輪回十世嘗盡人間八苦,參透世間真情再回天界重掌人間姻緣!”
將一切安排妥當后,潤玉負手望著云霄寶殿外金光籠罩的巍峨宮宇,心道,我終于成功了。
斗轉星移,兩天前,他從站立的這個位置走出殿外,心情頗為沉重。
他才得知母族被滅,正要為母族平冤,卻受父帝委派陪錦覓歷劫,任憑他如何推托,殿中朝臣如何反對,父帝都一意孤行讓他下凡。
他只能在臨行前這短暫的幾日內安排好一切事務。
自從旭鳳涅槃受襲歸來后,他參與的政事多了,仙家們對他的態度也越發的好了。此次不僅殿上得他們的維護,下了殿,各個也是上前叮囑提醒他注意安危。
反倒是旭鳳,前日從洞庭湖回來參加完錦覓的公主冊封大典后便不見蹤影,這些日子魔界太平,無需他鎮守,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他得想法找到人與他交代些事情,再道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