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你是和我無仇！但就在剛才，有了！”陌生老頭道。</br> “剛才？”中年男子一愣，指著手里的白平路，“你說的是他？”</br> “對！就是他！”陌生老頭說。</br> “白平路和你是什么關系？”中年男子問。</br> “我如果說他是我大伯，你會信嗎？”陌生老頭問。</br> 中年男子：“……”</br> 人愣住。</br> 大伯？</br> 像看神經病是的打量著陌生老頭。</br> 不只是他。</br> 就連白平路聽見大伯兩個字后，也好奇的回頭瞄去。</br> 可那張臉，和他差不多。</br> 皺紋一大堆。</br> 他壓根不認識。</br> 更別提是他什么侄子了。</br> 好一會，</br> 中年男子盯著陌生老頭，“老頭，你認真的？”</br> “對，認真的！”陌生老頭又靠近了些，“立刻放了我大伯。然后，你自個把膠桶里的剩菜吃完。記住是一粒不剩。我可以考慮讓你少遭點罪！”</br> “哈哈！”</br> 中年男子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大笑起來。</br> 俯視著地上跪著的白平路，大笑道，“老東西，聽見了沒。你的大侄子威脅我呢，還要我把膠桶里的剩菜全吃光呢。你說這個笑話，好笑不好笑啊！”</br> 白平路：“……”</br> 他想說些什么，可話到了嘴邊，卻又吞了回去。</br> 然后——</br> “臥考！”</br> 中年男子面色驟沉，咆哮道，“真把老子當成紙糊的嗎？在老子的地盤打了老子的人，還敢威脅老子。老東西，不得不說你的老骨頭真夠賤的！”</br> “都還愣著干嘛？全給老子抄家伙，剁了他！！！”</br> 隨著中年男子一聲爆喝，食堂里站著的人，一個個全都抄起家伙沖向陌生老頭。</br> 有的抄著菜刀。</br> 有的抄著板凳。</br> 有的抄著酒瓶等等。</br> 一窩蜂的蜂擁而去。</br> 目測人數，至少有三十人。</br> “老東西，你練了鐵頭功是吧？老子倒要看看，是你的鐵頭功厲害，還是老子的人手里的菜刀厲害！不用留手，直接砍他丫的腦袋！”</br> “一群螻蟻，也敢跟日月爭光！哼！”</br> 陌生老頭目光一冷，隨手一揮。</br> 然后——</br> 三十多人像樹葉是的，被一陣狂風掀起，全都倒飛出去，紛紛砸落在了地上。</br>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br> 不可思議。</br> 倒吸冷氣的聲音，一波接一波。</br> 如果說之前三下五除二搞定兩個青年，算蠻力的話。</br> 現在三十多人，又怎么說？</br> 所有人這一刻都目瞪口呆，大氣不敢一出。</br> 尤其是中年男子，這一刻，終于意識到他今天踢到鐵板上去了，渾身瑟瑟發抖。</br> “還有螻蟻嗎？全叫出來吧。省的我一個一個解決，太浪費時間！”陌生老頭仿佛做了一件很不起眼的事是的，淡淡的問。</br> 中年男子：“……”</br> 這他娘的是嫌打的還不過癮啊。</br> “跟你說話呢。還有人嗎？有的話，繼續叫。全叫來。我一次性全解決！”陌生老頭催著。</br> 撲通！</br> 中年男子終于跪下了。</br> 白平路：“……”</br> 眼珠子瞪圓了。</br> 以為看花了眼了。</br> 砰砰砰！</br> 這時，中年男子急忙磕起頭來。</br> “吃！”陌生老頭只說了一個字。</br> “啊？”中年男子愣住。</br> “啊什么啊？聽不懂人話嗎？吃！”陌生老頭再次重復。</br> 中年男子：“……”</br> “不想吃是吧？行，先斷你一條——”</br> 話還沒說完，中年男子轉身把白平路拉到一邊，自個把腦袋伸進膠桶里。</br> 白平路：“……”</br> 其他老人們：“……”</br> 這還是平時那個中年男子嗎？</br> 忒不真實了吧？</br> “吃！”陌生老頭又說。</br> “我吃，我馬上就吃！”</br> 生怕陌生老頭動手，中年男子趕緊抓起一把剩菜就往嘴里塞去。</br> 哇塞。</br> 好難吃。</br> 酸。</br> 苦。</br> 難受。</br> 吃到胃里，特惡心。</br> “停下干嘛？繼續吃！”陌生老頭一腳落在了中年男子右腿上，“再不吃，你這條腿沒了！”</br> “啊？別，別，我吃，我接著吃！”</br> 一口，兩口，三口……</br> 中年男子狼吞虎咽，瘋狂的往嘴里塞剩菜。</br> 全然沒有之前的囂張，</br> 此刻，他和白平路這些老人們沒什么兩樣，都是一條任人宰割的畜生。</br> 半小時后。</br> 中年男子實在塞不下去了。</br> 回頭看著陌生老頭，“我，我吃的太飽了，真吃不下去了，能不能——”</br> “你還是斷腿吧！”</br> 陌生老頭說。</br> “啊？別，別，我吃，我吃還不行嗎？”</br> 中年男子要哭了。</br> 踏馬的，從來都是他欺負別人。</br> 今天怎么反過來了。</br> 太踏馬的苦了。</br> 偏偏不吃還不行啊。</br> 唉！</br> 一口，兩口，三口……</br> 中年男子又開始塞啊塞。</br> 塞到某一刻——</br> 他實在扛不住，口吐白沫。</br> 還在地上抽搐。</br> “裝是吧？你還是斷腿吧！”陌生老頭淡淡的說。</br> 然后——</br> 中年男子停下了。</br> 很委屈啊。</br> 裝一下都不行嗎？</br> 太狠了吧。</br> “吃！”陌生老頭說。</br> 中年男子：“……”</br> 忽然哭了起來。</br> “真，真的吃不下去了，能，能緩一緩嗎？求求你了。要不然我會吃的撐死的！”</br> “你死不死關我屁事？吃！”陌生老頭的語氣十分的冷，一點情面也不給。</br> 中年男子：“……”</br> 眸子一寒。</br> “靠！你踏娘的別欺人太甚啊！！！”</br> 話落，陌生老頭的腳落在了他嘴上。</br> “你嘴很臭，別要了！”</br> 然后——</br> 咔的一個旋轉，被踩爛了。</br> 血，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br> “啊！！！”</br> 隨后發出一陣慘叫。</br> “我的嘴，我的嘴！”</br> “接著吃！”陌生老頭冷冷的道。</br> “你——你不是人，是魔鬼，魔鬼！！！”</br> 砰！</br> 陌生老頭一腳踢中了中年男子的下巴。</br> 然后——</br> 他飛了出去。</br> 砰的一聲重重的砸在地上。</br> 連吐了幾口血，手指著陌生老頭，“你——你——”</br> 話還沒說完，就暈了過去。</br> 全場再度寂靜。</br> 所有人這一刻都看得滿臉駭然。</br> 太狠了。</br> 比魔鬼還狠。</br> 這個老頭，到底是什么來頭？</br> 和白平路又是什么關系？</br> 一時間，之前起過哄的老人們，紛紛害怕起來。</br> 一個個爬起來給白平路磕頭認錯。</br> “老白，我們錯了！”</br> “千不該萬不該跟他們瞎起哄！”</br> “看在我們都是一類人的份上，饒了我們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