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結束之后四天,唐言仍舊沒醒。
病床上的小女人面色蒼白,瘦弱的不像話,仿佛經過了一場手術,就將她的半條命給帶走了似的。
干瘦的手背上隱隱可見指骨和青筋,手背上戳著營養液的針頭。
可就是這樣,還是止不住她骨血的流失。
不管是換衣服還是擦身體,哪怕是拔和插導尿管,事無巨細,全部都是由顧笙親力親為。
高翔從來不知道自己的上司居然還有當居家好丈夫的潛能。
其實顧笙這個人真不算壞,以前是黃金單身漢,多少女人想往上巴結著抱大.腿,哪怕只是啃下一丁點肉,但顧笙這個人特別自律,從來不碰任何場合的女人,不管是工作上的應酬還是合作商故意送來的人,顧笙從來不碰,也只有唐婉然這一個女朋友,后來跟女朋友的妹妹閃電結婚之后更是連一些娛樂場所都不去了。
甚至有人猜測顧笙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其實,顧笙只是有很強的潔癖而已。
床上的人本應該早就醒來了,卻遲遲沒有轉醒的跡象,顧笙知道,她的潛意識里在逃避自己。
“先生,這是大陸那邊傳來的資料,陸氏集團的陸先生想要跟您合作這個項目。”
顧笙只是撇了一眼那份合同,對著高翔做了個“噓”的手勢,像是怕驚醒了床上的人似的。
“這件事由你和魏恒全權負責。”
“先生?”
一向工作狂的顧笙,竟然將這么重要的合作案交給左右手?
“好了,你出去吧。”
高翔應了一聲,出病房前的時候又深深的看了里面的人一眼。
如果一場婚姻里面沒有了感情,只剩下互相折磨的時候,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么?
高翔走后,顧笙就打了溫水來,解開唐言的病號服,明顯都已經大了一圈,松松垮垮的貼不了身,胸.前纏著繃帶,血早就止住了,只是那里…卻將永遠留下一道抹滅不了的疤痕。
“我知道你最愛干凈,我每天都有給你擦身,還有你喜歡的小野菊,我每天都有給你換新鮮的。”
“以前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喜歡野菊,后來我才明白,你這是把自己比作了小野菊,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你那一刀扎的可真深,醫生說再偏一些,再深一些,恐怕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我說你怎么那么傻呢?她要挖你的心臟你就給?傻瓜,那是我的,知道么?”
他手下動作不停,溫柔而又細致的在她的身上一一劃過,只是她身上的傷口太多了,后背上,手臂上,滿目瘡痍。
視線緩緩落在她胸.前的渾圓,說實話,她的胸部并不大,再加上這一消瘦,便更顯扁平,顧笙有時候會想,要是這里能大一點,是不是唐言揮刀的時候也不會扎的那么深。
眸色微暗,他闔上她的病服,將她那雖滿身傷痕卻依舊誘.人的酮體給遮蓋了起來。
剛扣上最后一個扣子,微一抬頭,便對上一雙含著冰冷之意的眸子,沒有溫情、沒有迷茫,也沒有了往日那藏不住的愛戀和跳動著的兩簇小火焰,那曾經是多么的有生氣和蓬勃,而如今…卻像是一汪死水,毫無波瀾。
他怕…怕她不告而別,所以寸步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