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隨著打開的門走了進來,費瑋高壯的身軀和大腦袋很好辨認,盡管在黑夜中吳歡還是一眼認出了他的身影。
好家伙,居然想先下手為強。
吳歡似乎找到了一個更妥當的理由,他手中的軍刀毫不留情的刺向了費瑋的胸口。
和喪尸之間長期的搏斗,讓吳歡下手又準又狠,加上對方猝不及防,這一刀穿如同刺入到豆腐中,輕松的穿透了費瑋的胸膛。
“咚!”
聲音很想,費瑋倒下去時撞開了房門,房門又撞在墻壁上再次發出“噗通”一聲。
“為什么?”倒在地上的費瑋很吃力的說了一聲,他的手似乎抓著什么東西。
吳歡扭亮了一支熒光小手電,在綠色的光芒中,費瑋的臉痛苦的扭曲著,嘴角嗆出了一口鮮血,他的手上握著一支木刻的老虎,老虎從中間剖成了兩半。
費瑋手上并沒有握著武器,讓吳歡有些奇怪,他向費瑋問道:“為什么刺殺我?”
費瑋大聲的咳嗽了兩聲,血沫從他嘴里飛濺出來噴到了吳歡的臉上:“我,我,我不會殺…..你。”
吳歡冷笑一聲,說道:“你不殺我,你們547團以前的一幫人老是聚在一起干什么?又有人跟你遞的什么血書?你又這么積極的向回到547團駐地干什么?自衛團到底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費瑋痛苦的搖著頭,虛弱地說道:“我早知道有人說閑話,今天來,就是準備向你說清楚,想不到,你這樣…..。”
又嘔出一口鮮血,費瑋斷斷續續地說道:“這個虎…..虎符,我把它…..交給你,是想效法古代…..制度,把兵權交給你。你說的血書,在我懷里,你…..看。我提議回….這里,想為漢鎮…..找物資…..武器。”
說到這里,費瑋已經不行了,他的一口氣松了下來,頭一歪,軟軟地倒在地上,胸口的鮮血直流。
吳歡突然感到一陣無力,他說不清自己是一種什么滋味,痛苦,悔恨,高興,一口鮮血突然涌上他的喉頭,嘴里一甜,血噴了出來,吳歡卻感到好受多了。
他用有些顫抖的手從費瑋懷里掏出了一張白布巾,這布巾被裁剪得四四方方,上面有殷紅的字,這個大約就是茍明理所說的血書。
吳歡用小手電照在上面,上面的一行行字顯現了出來:龐濤、陳鎧、程軍、烏大木自動請纓,愿外出探索,尋找補給,以血自薦!
吳歡跪在了費瑋尸體前,將額頭貼在冰冷的地上,腦海中處于一種空白狀態。
……。
“啊!”
一聲慘叫把吳歡從空白狀態中驚醒過來,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向樓下望去,那里亂成了一團,慘叫聲,槍聲,喊叫聲,在黑夜傳出老遠。
吳歡輕輕閉上了眼睛,嘴里數了5聲。
1、2、3、4、5
再次睜開眼睛,吳歡似乎變了一人,他動作快捷的在尸體腦袋上補了一刀,然后藏到了一處妥善的位置,又找了一床席夢思壓在了地上,擋住了那里留下的一團血跡。
剛剛做完這些,門外有人喊道:“團長【屠夫】殺來了,費團長在這里嗎?”
吳歡推開了門,冷靜地站在來人面前說道:“費團長不在這里,他不是在樓下嗎?”
下面再次傳來的慘叫聲,提醒了樓上的兩人情況緊急,吳歡二話不說領頭往樓下飛奔而去,他的速度之快讓跟在后面的戰士目瞪口呆,雖然知道團長很強,卻不知道團長強成這樣。
*************************
【屠夫】眼里的世界蒙著一層紅色,這代表著狂暴的色彩,如同它血管里奔涌的液體,讓它一刻也不能停止憤怒,眼前熟悉的情景,觸動著它并不發達的大腦,那段比經歷冬季的嚴寒更讓它躁動的事情浮現在它的腦海。
記不清是多久前了,也許是上一次月圓,也許是上一次下雪之前,它能記得的,是自己被“食物”斬去了半截身體那一刻的感覺,它突然覺得寒冬提前來臨了,自己熔巖般滾燙的身體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溫度,他第一次失去了憤怒,只能無力地逃避開自己的“食物”,這種難受的感覺,讓它那顆高速跳動的心臟劇烈得撞擊著它的心房,撬開了它另一段難受的回憶,那是它第一次“蘇醒”過來的時候。
“蘇醒”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是重新活了過來,又好像經歷上千年的睡眠從墳墓中清醒了,重新獲得感覺的滋味很不好受,似乎在挪動一條不屬于自己的腿,那一刻就像被萬針錐刺著,它甚至不想“蘇醒”以逃避這份痛苦。然而,這種行為是不可逆轉的,不管愿不愿意,它必須忍受著無以形容的痛苦“蘇醒”了。
“蘇醒”的時間離它失去雙腿的時間很近,【屠夫】弄不明白到底有多近,他沒有一個準確的概念來表達這些。但不能表達,并不是就說明【屠夫】沒有時間的概念,他很清楚,那些事情在前,那些在后。“蘇醒”是他能夠回憶起的第一件事情。
那是在一座水泥森林里,到處都是讓它惡心的臭肉,它討厭這些低級的生物,它們遍布在整個水泥森林里,不停地追逐著少得可憐的新鮮食物,更多的時候是停留在某一個地點一動不動,因為城市里并沒有食物供它們追趕了,在【屠夫】的眼中這些低級生物只是一頭頭能夠走動的死肉。
【屠夫】離開了水泥森林來到了這里,那天它被空氣里傳來的味道吸引著,那是新鮮食物的味道,它高熱的身體急需要食物的補充,這一路上它甚至不得不忍著惡心吃掉了幾頭低級生物,用它們的臭肉補充自己的需求。然而它沒有料到會在這里失去雙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