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悠我面對兩條一前一后發來的、內容截然相反的微信陷入沉思。
所以——她聽誰的?
親愛的媽媽,你知道你的丈夫這么兩面三刀地在威脅你的寶貝女兒嗎?
霍悠我還在糾結的時候,霍饒一下一條微信緊隨而至:我很認真地在跟你說,有男朋友了記得告訴我,我去打斷他腿。
霍悠我:……
呵呵。
好的呢,不告訴你。
就算全天下都知道了你也不會知道的。
霍悠我剛剛才在猶豫的公不公開的事情直接胎死腹中。
她把面膜撕掉,哼哼著去洗了把臉,睡覺。
誰也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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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悠我本來對這啟動儀式還挺期待,但沈概一走,她瞬間覺得索然無味。
從染和司機一起過來接她,還給她帶了杯豆漿。
見霍悠我的視線落在豆漿上,從染解釋說:“您應該還沒吃早餐,喝這個墊墊肚子?”
霍悠我每天的早餐都是到公司后才點的,所以從染才會猜測她還沒吃。
霍悠我接過,“謝了。”
“您客氣了。”從染微微一笑。
從染已經工作一兩個月了,霍悠我對她特別滿意,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只要是用得到她的,從染都會做得完美無缺。
霍悠我也沒心思逗留太久,參與完剪彩,又簡單地聽負責人介紹了一下她就離開了。
她比較費心思的還是晚上的晚宴。
一邊上車,從染一邊道:“霍總,幫您在卿許安排好了午餐,吃完午餐直接去造型室就可以。”
“嗯,好,辛苦了。”
司機開車前往卿許。
霍悠我低頭看著手機,在跟沈概發微信。
她尋思著她怎么也是個談戀愛的人,跟男朋友發的消息好像太少了,正在檢討自己并努力改正中。
霍悠我:啟動儀式結束,我要去吃一個人的午餐了哦。
沈概扶額,低聲輕笑。
沈概:嗯,這個做男朋友的太失職了。那我跟店長說一聲,讓你以后去卿許免預約免付款,好不好?
霍悠我:???
霍悠我:什么意思?卿許你家的?
沈概:我開的。
霍悠我:……
她忍了忍,感覺自己快忍成忍者:那你上次怎么不說?
沈概:你沒問。
霍悠我:[微笑]
沈蓋蓋像是終于感受到了一點死亡氣息,終于知道什么叫做求生欲,忙又道:我忘了,怪我。
這還差不多。
但也沒差,對她來說不管是預約還是付款其實都是小事。
沈概:回去后給你做你想吃的好不好?想吃什么?
霍悠我:滿漢全席。
沈概:……
-
女孩子做造型的時間總是很長的,在路淙到來前五分鐘她才準備結束。
霍悠我站在落地鏡前自拍了幾張,還沒來得及編輯朋友圈路淙就到了。她拿起手包,提著裙子上了路淙的車。
上了車后她一邊興致盎然地p圖發圈,一邊分神跟路淙聊天。
路淙問她跟沈概是不是真在一起了。
霍悠我頭也不抬,“你猜。”
路淙認真思考了下跟霍悠我在這里打一架會是他贏還是她贏。——算了,打不過。
他從小到大就沒打贏過這個外表看上去柔柔弱弱可可愛愛不堪一擊的女人。
倒也不是作為男孩子的紳士和謙讓,是真的打不過。
霍悠我突然偏頭看他,見他的表情越來越精彩,握著方向盤的手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么,不由彎了彎唇,不再逗他:“好叭,我承認,我們在一起了。”
“我就知道!”
“你知道也沒用,你要是敢說出去你就死定了。”
“……”路淙無法理解,“你搞地下戀情干什么?”
“我還沒說服我爸。”
她這么一說,路淙秒懂。
也是,霍饒一就這么一個女兒,從幼兒園就防備小男孩跟女兒距離過近,如今好像的確是不太能接受女兒戀愛的。
路淙賊兮兮地說:“你求我。”
霍悠我靈活舞動p著圖的手指一頓,危險地瞇了瞇眼:“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我……會保密的。”路淙慫了慫,還是沒敢硬剛。
沒辦法,他不僅當場打不過霍悠我,事后還會被親爹媽男女混合雙打。他們對霍悠我的疼愛可不是假的,從小就給他灌輸“男孩子不可以欺負女孩子,弟弟要保護姐姐”的思想。——雖然這姐根本不需要他的保護,自己就能以一敵百。???.BiQuGe.Biz
霍悠我滿意了,繼續p圖,p完后發了朋友圈:去玩哦[圖片]×3
她沒有屏蔽人,畢竟這樣漂漂亮亮的小仙女怎么能不為天下所知呢?
很快點贊數飆升,給她吹彩虹屁的評論數也不少,但霍悠我最開心的是沈概也發來了微信。
直接摒棄了不停刷新去看評論的想法,點進和沈概的聊天框。
沈概沒有常看朋友圈的習慣,只是不小心點到了“發現”,看到朋友圈那里有她的頭像和一個紅點便順手點進去看了下。
點開后,卻不曾想,是猛烈的視覺沖擊。
她站在偌大一面鏡子前,穿著一襲淺金色的深V禮服,唇角微彎。
仿佛在與天地爭輝,與日月奪色,一時間全世界皆黯然失色。
沈概眸色一深。
屬下匯報著數據,見他表情不太對,下意識咽了下口水,停止了匯報,膽戰心驚地問:“沈總,有…有問題嗎?”
“沒有,繼續。”
他手指動了動,給她發微信:在做什么?
霍悠我:在去一個世家叔叔阿姨的金婚宴會的路上。
沈概:金婚的夫妻,結婚五十年,你叫他們叔叔阿姨?
霍悠我:我年紀小但是輩分大呀。他們跟我家是世交,同時也沾了點親。他們的孩子都四五十了,但是跟我同輩哦[得意]
她家好像有點流行晚婚晚育,而且還都寵老婆,不喜歡生孩子。這么一想,霍悠我突然有點憂慮,不對,這樣可太不利于傳承了!她家可是有皇位要繼承的!那…那以后她就生兩個孩子,來光耀一下門楣好了。
沈概挑了挑眉,五官冷硬的輪廓柔了幾分:那我以后是不是會有很多小輩?
霍悠我剛想回“當然”,又覺不對勁。
結婚后她的親戚才會也變成他的親戚,沈先生這是在占她便宜呀。剛談戀愛就出差,還敢提結婚?霍悠我冷笑著回復:不,那是我的小輩,跟你有什么關系。
女人的臉,說變就變。沈概算是深有體會。
不過他勝就勝在還算機靈,能猜出霍悠我為什么變臉。
沈概:我沒能陪你去,是我的錯。
霍悠我:算了,反正有路淙陪我。
她對沈概的表現頗為滿意,一個鋼鐵直男正在被她一點點地扭成暖男,是以緩了沖勁兒,還安慰了下他。
殊不知,她這“安慰”,直接讓沈概剛剛浮現的笑意又瞬間殆盡。
他的屬下剛享受了幾秒鐘三月春風,瞬間又如墜冰窟。他欲哭無淚地苦著臉,強行穩定心態繼續匯報。
沈概瞇了瞇眼,怎么又是路淙。路淙陪她去晚宴?他是她的男伴,她是他的女伴?
忽覺煩躁,他拽了下領帶,抬手讓匯報的人暫停一下,吩咐羅赫:把行程再加快一點。
羅赫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現在的行程已經是加急的了,工作時間拍得滿滿的,一整天加起來的休息時間不超過十小時,您還想加快?不要命了嗎?是不想吃還是不想睡了!?
“非必要的行程全部劃掉……算了,你把行程安排發給我,我親自修改。”
羅赫聽得心一震一震的,知道他肯定會改成超高強度的,偏偏又無權阻止。最終只化作一聲嘆:“您注意身體。”
果然,談了戀愛的男人就是不一樣嗎?
瞧這副歸心似箭的樣子。
沈概繼續給霍悠我發消息:到家后跟我說一聲,玩得開心。
霍悠我:今天也很想你哦,男朋友。
沈概心弦頃刻間被撥動。
沈概:我也是,女朋友。
匯報的那人有點懵。
怎么,又從凜冽寒冬回到了春風和煦呢?
羅赫同情地看了眼這個初出茅廬的孩子。傻孩子,還沒搞清楚狀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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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淙看著霍悠我連看著手機都看得一臉春光蕩漾,一陣惡寒:“至于嗎?至于嗎?不就是談個戀愛嗎?了不起啊?”
“對啊,就是了不起。”
路淙噎住。
這個臭不要臉的。
他氣急敗壞地停車,趕她下車:“到了!下去!”
霍悠我施施然打開車門。
現在的孩子啊,真不禁逗。
今晚宴會,聚集了幾乎整個晉城豪門圈的人,熱鬧非凡。
霍饒一和傅櫻不在晉城,便由霍悠我作為代表。
兩位老人都已經七十二歲,頭發花白,精神卻很好,心態很年輕,身體也很硬朗。
霍悠我送上禮物,笑吟吟地說著話逗他們開心。
邢老夫人最受不住這孩子的甜言蜜語,霍悠我三兩句話就逗的她喜笑顏開。
她的臉上是見證了歲月的皺紋,可是她笑起來,皺紋的形容詞卻只有優雅。
邢老爺子跟老夫人感情很好,見老夫人如此開心,他笑容也在不斷擴大。
“快進去吧,有不少你們認識的人,玩得盡興啊。”邢老爺子招呼道。
霍悠我跟他們有親戚關系,按照輩分喊的叔叔阿姨,但路淙沒有,他只能規規矩矩地喊“爺爺奶奶”。
剛才喊的時候還覺得沒什么,可現在路淙慢慢品出了不對勁。
越想,越不對勁。
路淙突然想明白是哪里不對勁了,他瞬間跳腳:“不對啊,我跟你怎么差了個輩呢?你怎么就成我長輩了?”
霍悠我笑瞇瞇的:“我不介意的。”
看到她腹黑的笑,路淙更加氣急敗壞,臉上漲紅:“我介意!你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