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入股咖啡廳?”彭宇的話并沒有讓我感到意外,事實上我一直在期待著他做這樣的選擇。彭宇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咖啡師,如果是其他人,我一定會想辦法用高薪牢牢把他留在咖啡廳,可他的家庭條件決定了他現在的工作只是玩兒票興致。如果他投資進來,那么咖啡廳就會成為他的事業,我的擔心自然而然地將不復存在。
我猜得到,彭宇選擇在這個時候提出入股,一來想給家里一個他要留在重慶的信號,二來也是要證明給若涵看,他對愛情的堅定。
所以不管是從老板還是朋友的身份來講,我都應該支持他。
見他點頭,我指了指羅素:“如果你想好了,我舉雙手贊成,不過羅素才是咖啡廳的大股東,只要他和堯瑤同意就沒問題。”
羅素見彭宇看向他,聳聳肩:“我無所謂,反正當初入股也只是為了幫盧西,你們自己商量就好了,轉讓股份的錢我直接投到陽臺音樂秀里面去,反正在哪邊都是賺錢。”
彭宇聞言高興地舉起酒杯:“那就多謝了羅哥,我對音樂什么的沒興趣,就想做咖啡這塊。我知道咖啡廳現在經營狀況好了,轉股的價格我會多出一部分的。”
羅素搖搖頭:“是兄弟就不說這些屁話,原來是多少你就出多少,哥們兒馬上就回家里公司上班了,不差那倆錢。我知道你小子肯定不會管家里要錢,能省點是點。”
彭宇猶豫著看了我一眼,還想說什么,我擺擺手:“羅大少說一不二,這個便宜你就安心地先占下來,反正他還留著股份,以后我的重心在陽臺音樂秀上,咖啡廳主要依靠你,給你省下的錢你就當辛苦費了。”
彭宇想了半天,最后答應下來,鄭重地敬了我和羅素一杯,道:“放心吧西哥、羅哥,我一定會好好經營咖啡廳的,我要用自己的能力為若涵創造幸福的未來!”
“好樣的,我支持你!”我拍拍他的肩膀,一口干掉杯中的酒,然后掏出手機,再一次給堯瑤發了微信,告訴她這件事,堯瑤很快回復我,讓我以后這種事情自己拿主意就好了,不需要問她。
這一夜,我們四個人除了趙磊,其他人又喝大了。趙磊保持住了自己三年不醉的記錄,不過他并不高興,因為他要把我們三個送回家。
第二天我睡到天光大亮才起床,來到咖啡廳后彭宇在吧臺叫住我,遞給我一張銀行卡:“西哥,這里面是三十五萬,我入股的錢。”
我笑著接過來:“你小子速度夠快啊,三大三十多萬一會兒功夫就到手了。”
彭宇摸摸鼻子沒說話,我把卡收好,告訴他今天正好沒什么事我去工商局辦理新公司的營業執照,順便把股權變更做了,從今天起,他也是咖啡廳的老板之一了。
打車來到行政審批大廳,找到工商局的辦事點,我把前段時間申請下來的負責陽臺音樂秀的公司營業執照拿到手。這家公司的名字是我和舒夏商量的,我們兩個一開始想了好幾個都不太滿意,主要是舒夏,對其他事情都不在意的她對公司名字卻苛刻起來,我提了幾個意見她都給PASS掉,最后我實在沒主意,索性把我們的名字各取一個字出來,就叫西夏音樂,沒想到舒夏馬上就同意了。
因為公司經營范圍涉及盈利性演出,所以還要去文化局辦理文化演出許可證,這個我暫時不著急,反正公司現在連人都沒湊齊,急著拿營業執照是為了跟合作的商戶簽合同用。
接著我又把咖啡廳的股權做了變更,我算了一下,如果給彭宇25%的股份的話,正好是33萬,這樣湊整數好記,至于多出的兩萬,回頭還給彭宇。
變更完后,堯瑤成為咖啡廳唯一的大股東,占股50%,彭宇和羅素各25%。
忙完這些已經快中午了,我在外面隨便吃了點兒東西,下午回到咖啡廳等著王叔過來跟我簽合同,彭宇拿給我的錢還沒捂熱乎呢就轉了出去。
從銀行回來的路上,我給之前裝修咖啡廳的裝修公司打去電話,讓他們派人過來測量面積畫草圖,明天再過去跟他們商量設計方案。一天的時間就這樣輪軸轉一樣度過,這才只是開始,我深深體會到缺少人手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所以晚上回到家我吃完飯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招聘公告掛在網上。別的不說,行政人員和財務我必須要盡快招兩個。
如今咖啡廳和陽臺音樂秀總投資加起來已經超過三百萬,這樣的投資金額與人員配備已經完全不相稱,如果不趕緊招兵買馬,我就算累死也撐不起這個架子。再說音樂秀這邊需要專業的人員來負責演出事宜,我說白了就是個做策劃的,營銷勉勉強強干的來,管理就超出我的能力范疇了。
就像現在的局面,如果我有足夠的管理經驗,我至少會先把人事框架搭起來,然后再分配開展各項工作,單打獨斗、事必躬親真的會累死人的。
手機在這時突然響起來,我低頭看了一眼,頓時愣住了。拿著手機深深呼出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我才接通:“喂,暮姐。”
“……”
“暮姐你別不說話啊,讓你生氣的是羅素又不是我,現在可不流行連坐那一套了。”我盡量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想讓氣氛輕松些。
果然,聽到我的話,陳暮開口了,帶著很大的火氣冷冷道:“你們兩個就是一丘之貉,連坐也是罪有應得!”
雖然是罵我,但只要肯交流就好辦了,我厚著臉皮嘿笑起來,道:“這次我還真沒跟羅素站一邊,昨天他回來我把他狠狠罵了一頓,就差跟他絕交撇清關系了。這孫子辦事忒不靠譜,本來說的是想你了去上海看你,誰知道去了就跟你鬧誤會。暮姐你告訴我羅素到底把誰給打了,讓你氣成這樣?”
“少來套我話,再這樣我把你也拉黑名單里去。”
“呃……當我沒問。”我連忙打住,如果我和羅素是孫猴子,陳暮就是如來佛祖,她太了解我們那些小九九了,我只要稍動小心思,她一座五指山就能壓下來。
頓了頓,陳暮嘆了口氣:“他現在怎么樣?”
“扮了一天的憂郁男了,昨天還拉著我借酒消愁呢。不過有個消息我得告訴你,在我昨天的強烈痛斥下,他決定洗心革面,回他爸公司上班。暮姐你絕對知道這件事有多困難,是不是該表揚表揚我?”我明損暗褒,作為兄弟,我能幫他的也就這么多了。
“真的?”陳暮聞言也有些驚訝,作為多年的朋友,她知道這個決定對羅素來說有多難。
“千真萬確,為了表決心,他堅持要把咖啡廳的股份退了,我勸了半天都沒用,好說歹說他只留了一小半,這是不打算給自己留退路了。”我撒了個“善意”的謊言。
陳暮沉默下來,我知道這個消息會讓她產生觸動,于是不敢打擾,耐心等她。
過了很久,陳暮語氣柔軟了一些,無奈道:“前天和我在一起的是我大學最好的哥們兒,羅素不問青紅皂白就把人打傷了我能不生氣么?這件事你不準告訴他,讓他長長記性,行了就這么著吧,掛了。”
聽到電話里傳來的忙音,我笑了起來,我知道,陳暮這是不生氣了。
不過雖然這篇勉強算是翻過去,但她和羅素的未來依然不明朗,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幫得上羅素幾次,也不知道他的改變獲得愛情論是否真的可行有效。
我忍不住把自己的愛情與羅素相比,發現我已經算是很幸運了,至少我和舒夏是相愛的,我們的問題在于兩個差距很大的人如何磨合到一起。羅素要想趕上我的進度,估計還差十萬八千里呢。
想起舒夏,心中的思念開始蔓延,哪怕昨天才剛剛分別,我依然抑制不住給她發去微信:“美女,你吃飯了沒有?”
舒夏很快回復了我:“這都幾點了,早吃過了。”
“那你睡了沒?”
“……睡了還能回你微信么?”
“好像是哦,那你下班了沒?”
“盧西你今天怎么了,可以正常說話么!”舒夏發了個抓狂的表情,顯然不適應我的聊天方式。
我嘿笑起來:“怎么不正常了,這可是我在網上找的求愛秘籍,追求者每日三問。據說只要能堅持一百天,什么樣的美女都能拿下。”
舒夏又發了個流汗的表情:“你要這么堅持一周,我立馬把你拉黑!”
我哈哈大笑起來,直接撥通了她的電話:“舒夏妹妹,想我了沒有?”
“想……才怪,只會說些沒營養的幼稚話。”舒夏沒好氣道。
“哪沒營養了,哪幼稚了?每一個問題都飽含著我對你深深地關心,你就這么打擊我么?太傷心了,等我兩分鐘,我哭會兒去。”我故作生氣道。
舒夏笑了起來:“你去哭吧,我掛了。”
“你敢!”我咬牙切齒道:“你要敢掛電話,我現在就去武隆……打你屁股!”
“流氓!你說話正經點兒,我身邊還有人呢。”
“啊?你沒在自己房間么,不會這么晚了還在加班吧?”
“回房間了,是袁弘。”舒夏回答的很自然,可聽到這個答案,我卻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