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br> 聞意此時很慶幸自己有在很多綜藝節目上鍛煉出來的反應能力。</br> 在面對自己感覺解決不了的問題的時候,就把問題扔皮球扔給另外一個當事人。</br> 所以此刻——</br> 聞意十分淡然地挑了挑眉,一副運籌帷幄盡在她掌握之中的樣子,她先順手把手機音量調低了點,還調侃他。</br> “小朋友,你這樣不合適吧?”</br> 許嘉年垂眸道:“怎么不合適?”</br> “偷聽我的通話內容?!甭勔馔耆珱]有自己是賊的感覺,“這得讓你免費教學我一次才行?!?lt;/br> “我本來也不貴——”許嘉年說這話的時候,舌尖抵著齒關,說著這會兒變得有些微妙。</br> 聞意:?</br> 如果不是她知道許嘉年應該是個正經人,她現在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嫖。</br> 她反應的這兩秒,許嘉年又補了一句:“你不是十幾瓶果汁就把我收買了嗎?”</br> 聞意搖了搖頭,把自己腦子里這些不干凈的東西晃出去。</br> 果然還是她的腦子太不干凈了!!</br> 聞意,你現在面前站的是一個十九歲的小孩兒,你的思想不能這么骯臟??!</br> “所以呢,怎么不回答?”許嘉年再次把這個問題給她繞了回來。</br> 聞意直接扔給他:“你是當事人,要不你自己來回答?”</br> ——你問問他最近有沒有移情別戀的想法?</br> 電話那邊的江妍現在是最緊張的,就聽到他們倆在這邊踢皮球,也沒人回答。</br> 聞意本來覺得這事兒傳到許嘉年那里就輕松了。</br> 但許嘉年完全沒有讓她放松下來,他就那樣看了她好幾秒,看得聞意都覺得這個問題好像必須是她來回答。</br> 聞意被他盯得有些后背發涼。</br> 到底是為什么!每次許嘉年盯她,她就會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壓力,自己畢竟不是什么沒見過大場面的人,竟然都會被許嘉年盯得有些不適。</br> ……也難怪江湖傳聞他蠻兇的。</br> 那許嘉年要是給別人擺臉色,心理承受力稍微差一點估計真有點受不了。</br> 過了好一會兒。</br> 許嘉年忽然輕笑了一聲,這聲笑聞意覺得有些莫名,她不知道這個時候有什么!好笑的!</br> 少年倏然彎腰低頭,他靠近了她的手機,知道這句話是說給電話那邊的人聽的,他的聲音很輕。</br> “這位姐姐抱歉,我暫時沒有移情別戀的打算。”</br> 他說完,隨機馬上就起了身,朝著聞意挑了下眉。</br> 聞意:“你怎么叫她姐姐?”</br> “嗯?”</br> “叫她就叫姐姐,我呢??”聞意聽到這個稱呼DNA都動了,“你這小子就是看不起我是吧——”</br> “不是啊。”許嘉年瞇了瞇眼,“我們比較不熟,那個姐姐不熟悉,當然要禮貌一點?!?lt;/br> 聞意:……</br> 你說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說,對我不用禮貌嗎?</br> 現在不是跟許嘉年周旋的時間,聞意瞪了他兩眼,隨后就說:“我先下去了。”</br> “聞意姐——”他最近對這個稱呼倒是慢慢熟練起來,“一會兒玩嗎?”</br> “等下說,我寫歌?!?lt;/br> “行,那我等你,你搞定了直接來,我不鎖門。”</br> 聞意這才下樓去,等她回到房間關上門,電話那邊的江妍才松了一口氣,先跟她確認:“沒在了吧?”</br> “我回房間了?!?lt;/br> “我靠,剛才真的是抓馬人生?!苯徚司?,“你跟路順在一起的時候,我都沒有這么尷尬過!”</br> 聞意開了一瓶氣泡水,“許嘉年這人是這樣的,總讓人覺得壓力很大,你要是見到他本人,更恐怖。”</br> “連你都能嚇到?這人確實不一般,我等會兒再查查他的資料!”</br> “嗯?!?lt;/br> “對了,你們剛才最后說那幾句,要不是你跟我說你找他帶你玩游戲,還以為你們倆在搞什么呢,一會兒又是玩,一會兒又是不鎖門的?!?lt;/br> 聞意:……</br> 她知道江妍那個時候肯定腦子里都是黃色廢料,作為一個二十幾歲,距離純潔年紀已經過去很多年的成年人。</br> 有時候真是控制不住自己往那些奇怪的地方想。</br> 但這個時候聞意還是提醒了她一句,“江妍,做人還是不能太禽獸了,人家小孩兒才剛十九歲,人根本沒那個意思!”</br> “十九歲…那正是躁動的年紀啊,怎么,難道他還跟你裝純?”</br> 聞意:“萬一人家是真的純呢?”</br> 江妍不屑地笑了幾聲:“他最好是。”</br> 說完這個,她們終于又把話題聊了回來。</br> “所以你現在讓許嘉年帶你,你就等著活動的時候上去給大家露兩手?”江妍問。</br> “對啊?!甭勔鈶奥殬I選手帶出來的,能多差?”</br> “玩游戲當然是天賦論?!?lt;/br> “干嘛,這么不相信我?。俊甭勔庹f,“我怎么說,也應該有那么一點點玩游戲的天賦吧!”</br> “那你之前怎么做到被人機殺十次的?”</br> 聞意:……</br> “我那時候是新手,又沒人帶,這游戲有人帶上手挺快的,我上次跟許嘉年玩,都殺了二十個呢!!!”</br> 她自然是沒有把那些人頭是許嘉年給她讓的這一點說出去。</br> “算了,你很堅持啊?!苯膊辉俑m結這一件事,“沒幾個月了,你自己抓緊點,別到時候上去又不行啊,還有新歌的事情也得抓緊一點了?!?lt;/br> “知道了。”聞意回答,“我敢答應肯定是因為要給自己爭個面子爭口氣,我自己的面子我自己最舍不得丟!”</br> 江妍無奈,嘆了幾口氣后,說:“行,那你自己快去。”</br> …</br> 聞意先在房間里寫了會兒歌,寫到中途,忽然有些卡住。</br> 依舊還是在車上那風吹過來的瞬間,她那會兒思路最為清晰,現在竟然又卡住了。</br> 她想,是當時的那種感覺變得模糊了,或許是需要再找一下當時的感覺。</br> 這種寫到一半感覺忽然開始慢慢模糊的感覺,要比完全寫不出來還要難受得多,所以聞意現在咬著一支筆的筆尾,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把筆桿咬出一道牙印。</br> ……這樣下去不行。</br> 她又猛灌了一口氣泡水,還是覺得莫名地煩躁,現在心情完全靜不下來了。</br> 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讓她十分著急地想要去找到自己的靈感來源。</br> 兩小時后,聞意實在是計無可施,直接起身,拿著吉他往樓上許嘉年的房間去了,她走到門口的時候,還能聽到他快速敲擊著鍵盤的聲音。</br> 在許嘉年旁邊打過一次游戲以后,她發現許嘉年的手速是真的很快,也算是明白敲鍵盤速度快為什么被稱為在彈鋼琴了。</br> 他果然是沒有關門的。</br> 聞意背著吉他,直接打開他的房間門,許嘉年似乎是聽到動靜,單手取下耳機,他掃過來一眼。</br> “等下,推對方高地了,很快。”許嘉年說了一聲以后,就轉頭回去繼續認真對局。</br> “不急,我現在不玩?!?lt;/br> “嗯,我就說你帶吉他干什么,還以為準備揍我?!彼樋谡f了句,“看來不是?”</br> 聞意:?</br> “眼睛真好,這都被你注意到了?!?lt;/br> 許嘉年剛才只是在操作的間隙里,些微地看了她一眼而已,雖然吉他背著也算是打眼,但聞意沒覺得一個在玩游戲的人會注意這個。</br> 畢竟——</br> 以前她就是把吉他拿在身前,路順玩游戲的時候也沒注意過。</br> “那有什么看不到的?!痹S嘉年也說,“我又不是瞎?!?lt;/br> 聞意走過去,順手抽開他旁邊的椅子,把吉他放下以后在他旁邊的位置上坐下,她笑了幾聲:“我前男友就看不見啊,他玩游戲的時候整個世界都只有游戲,根本看不見我的?!?lt;/br> 她坐在許嘉年身側,看他玩游戲。</br> 以前路順玩這個游戲的時候,她都覺得沒什么意思,所以也從來都不會去看,最近對游戲了解點了,看許嘉年玩她竟然覺得很有意思。</br> “我看得見。”</br> 聞意看著他的操作,這會兒也有點分神,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什么?”</br> 她這次才認真留神去聽。</br> 總覺許嘉年這話有些模棱兩可,很難讓人不多想一些什么,他的聲音很輕,但意外地堅定,又帶著一些讓人覺得安心的力量。</br> ——“我說,我看得見?!?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