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聰明的副官 “是誰?”看見黑暗中有兩三個人影走過來,一名護衛(wèi)高聲喝問。 “小女子柳欣。”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聽見門外有動靜,許士基從屋里出來,見來人是柳欣,客氣地問道:“柳姑娘,這么晚了還沒休息?” “小女子聽聞將軍酒后不適,特送來一壺醒酒湯。”柳欣指了指身后那個侍女捧著的湯壺。 “有勞姑娘了,我替將軍感謝你的好意。”許士基揮手示意護衛(wèi)接過湯壺,禮貌地道謝。 柳欣望了望屋內(nèi),里面沒有掌燈,黑漆漆的一片。許士基看見她關(guān)切的模樣,說道:“將軍已經(jīng)安睡了。” 柳欣略顯失望,猶豫了一陣,開口道:“可否麻煩軍爺一件事情?” “姑娘旦請吩咐,只要在下能辦到的絕不推諉。” “將軍酒醒后,煩請轉(zhuǎn)告將軍,就說小女子不是故意灌醉將軍的,希望將軍能原諒。” 許士基說道:“姑娘請放心,我家將軍不會把這些小事兒放在心上的。當(dāng)然姑娘的話,在下一定轉(zhuǎn)告。”柳欣稍愣了一下,而后道謝離去。 “長官,要不要把醒酒湯端給將軍喝?”直到柳欣出了小院,一旁手捧湯壺的護衛(wèi)才低聲請示許士基。 “不必了,將軍已經(jīng)睡了,不宜打擾。” “那么這湯擱哪兒?”護衛(wèi)捧著湯壺,為難地問道。 許士基嘆了口氣:“隨便放哪兒都行,只要將軍醒后看不見就好。” 護衛(wèi)揭開湯壺蓋,聞了聞,贊道:“好香。” 許士基笑道:“你要喜歡,喝掉也行。不過喝完后,要把湯壺扔遠些。” 護衛(wèi)高興地點點頭,正想張嘴嘗嘗,就聽里面張銳在叫:“有人嗎?來人。” 許士基與那名護衛(wèi)趕忙跑進屋。屋內(nèi)沒有點燈,許士基摸出隨身攜帶的火石,點燃桌上的蠟。借著亮光看見張銳已經(jīng)坐起身來,可能是不適應(yīng)猛然間亮起的燈火,一手遮著雙眼。 “將軍,您醒了?”許士基三步并兩步走到床前扶住張銳。 過了會兒,張銳放下手,看了看周圍,奇怪地問道:“這是哪兒?” “在廳香閣。” “劉文常呢?” “剛才散席的時候,劉團長見您醉了,便把這里留給您住,他到別的地方安歇去了。” “我剛才似乎聽見外面有女子在說話?”張銳一邊穿鞋,一邊問。 許士基見瞞不過去,只好回道:“剛才是柳姑娘來了。” “她來干什么?” 許士基指著護衛(wèi)端著的湯壺說道:“今日她灌了殿下許多酒,為了表示歉意,送來一些醒酒湯。” 端著湯壺的護衛(wèi)看了看許士基,心想,他先前叫我喝,現(xiàn)在又照實對殿下講,他該不會是整我吧?接著又暗暗稱幸,如果自己動作再快點,殿下問起,我吐都來不及了。 張銳從護衛(wèi)手中接過湯壺,猛喝了一口。本來酒后口干,喝上一口酸甜可口的醒酒湯,干澀的喉嚨特別舒爽,回味特別暢快。或許醒酒湯是祖?zhèn)髅苤啤骄菩眩不蛟S是心理作用,一連幾口喝完后,頓時覺得清醒了許多,腦袋也不沉了,思維也活躍起來了。 張銳把喝得一滴不剩的湯壺放到桌上,連連贊道:“湯做得相當(dāng)不錯,很合我的口味兒。” 許士基見張銳欲穿衣下床,勸道:“殿下現(xiàn)在離天亮還早,您就再睡一會兒吧。” “不睡了,我去見見柳欣。” “你要去見柳姑娘?”許士基驚訝地問道。 “難為她惦記著我醉酒,還親自送湯來。我不當(dāng)面去道謝,就失禮了。” 許士基見張銳似乎是下定決心要見柳欣,攔也攔不住,于是建議道:“夜深了,將軍親自去怕是不便,還是屬下把她叫來吧。” 張銳略微想了想,說道:“也好。你去。” 許士基剛想走,張銳又說道:“如果她不愿意來就算了,不要勉強她。” “屬下知道了。”許士基答應(yīng)一聲出了房間,剛才一同進來的護衛(wèi)也告退,出了房間。 張銳走到窗前,推開窗。窗外是花園,因為沒有燈火,外面一片漆黑,黑暗中還隱隱看得見正在移動的人影,在黑暗的灌木叢中忽隱忽現(xiàn)如飄動的鬼魂一般。張銳到?jīng)]有受驚嚇,他知道那是護衛(wèi)在巡視。 寂靜的夜里,白日里毫無聲息的各色昆蟲活躍起來了,鳴叫聲也顯得聒噪起來。張銳抬頭,見天空沒有一絲云,整個天空如同鑲滿鉆石的掛帳。張銳覺得眼前的景色似曾相識,他努力回憶著,在什么地方見過。 “那顆星星就是你,有你的存在,滿天星辰都黯然失色。”張銳猛然一驚,他突然想起幾年前,他對烏蘭說話的一句話。 “你們是璀璨群星中的兩顆雙子星,發(fā)出的光彩都是令人目眩。”接著他又想起了小意,張銳的臉頓時紅得如果一顆熟透了的蘋果一樣。 “混蛋,我真是個混蛋。”張銳惡狠狠地罵了自己幾句,他為自己開始的想法感到羞愧。從這件事上,讓他知道了自己的定力還不夠。 “來人,快來人!”張銳向外大聲叫嚷著。 “什么事,殿下?”幾名護衛(wèi)像是就在門口一樣,一聽將軍叫喚,“呼啦”一下全涌了進來。他們還以為來了刺客,進來后便拔刀相向,眼睛在房間內(nèi)搜尋刺客的身影。結(jié)果沒有發(fā)現(xiàn)房間內(nèi)有什么異常,都疑惑地望著張銳,不知他為何這么十萬火急。 張銳也顧不得多說什么,急切地吩咐道:“趕快去把許士基給我叫回來。” 護衛(wèi)們心想,不就是叫許長官進來嗎?用得著這樣大呼小叫的嗎?答應(yīng)一聲,把刀插回刀鞘中便往門外走去。張銳在后面氣急敗壞地罵道:“看來我平日是對你們放松慣了,你們什么事都不上心,慢條斯理。再不改正,我把你們?nèi)窊Q掉。” 護衛(wèi)們不知他為何突然發(fā)如此大的脾氣,都面面相覷。只有一名護衛(wèi)膽大些,試探著問道:“請問殿下,屬下等哪里做錯了?” 張銳見他們還不知措,呆立著不動,怒氣直往上竄,喝道:“你們知道到哪里去找許士基嗎?也不問一問,依我看,你們是故意不執(zhí)行命令!” 護衛(wèi)們聞言感覺特別委屈,那名回話的護衛(wèi)稍稍猶豫了一下,指著門外說道:“許長官從將軍房內(nèi)出來后,就一直站在院門口,屬下當(dāng)然知道到那里去找他。” 張銳目瞪口呆,愣了一會兒,知道自己錯怪他們了,忙對護衛(wèi)正式敬禮道歉:“是我沒有弄清情況,亂發(fā)脾氣,讓你們受委屈了。對不起,請原諒。” 護衛(wèi)們連忙還禮,口稱:“不敢,不敢。”此刻他們心中受的委屈盡消,同時也更對殿下的脾氣有所認(rèn)識。殿下有時會大聲吼叫,指責(zé)他們。只要發(fā)現(xiàn)是自己不對,便會立刻道歉,沒有一次例外。能在這樣心胸寬廣的人手下做事,算是自己的運氣。 護衛(wèi)們出去不一會兒,許士基便在門口喊報告。張銳叫他進來,見他心氣平和,嘴角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故意沉著臉問道:“我讓你去請柳姑娘過來,你怎么不去?” 許士基回答道:“因為屬下知道殿下馬上就會叫我,所以沒急著去,而是在外面等候。”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要叫你?如果我不叫你,難道你一直在院門口等上一夜?”張銳的臉色越發(fā)難看,聲音低沉。 許士基面不改色地回答:“沒有如果,殿下不就是命人叫我立刻來嗎?” 張銳頓時無語,沉默了一陣,放緩語氣問道:“是不是你開始就看出來了?” “看出什么來了?屬下不知道殿下是指的是何事。”許士基繼續(xù)裝糊涂。 “哈哈……”突然間,張銳哈哈大笑起來,用拳打了許士基一下,說道:“別在跟我繞圈子了。今日多虧了有你,不然事情可就麻煩了。” 許士基也笑了,但他誤解了張銳所指,說道:“殿下能想到這些最好。這里是戰(zhàn)區(qū),雖然是在修整期間,但行為舉止最好多考慮一點。一旦被人知道,又會授人以口實。” 張銳大為感動,他能看得出來許士基是處處為自己著想。能有這樣的人在自己身邊,自己犯錯的機會也就會少了許多。張銳拍著許士基的肩膀說道:“士基啊,以后你要是發(fā)現(xiàn)我頭腦發(fā)熱,要及時提醒我,不要老等我自己醒悟。” 許士基笑著點點頭,但心說,你的牛脾氣上了,誰勸得動啊。不過你醒悟得也快,以后再有這樣的事兒,我還是放著不去辦,等你自己醒悟好了,反正也用不了多少時間,你就能想通。 張銳不知他心里所想,見他答應(yīng),更加歡喜。從此刻起,他把許士基看成了可以信賴的伙伴,也把他當(dāng)成了一面鏡子,隨時提醒自己的錯誤。 經(jīng)過這事兒后,張銳也睡不著覺了,便和許士基閑談起來。在談?wù)撝校瑥堜J不知不覺又把話題扯到柳欣身上,嘆息地說道:“這個女子有才,只可惜淪落風(fēng)塵。” 許士基知道如果不想個辦法,張銳會一直惦記著這個女子。略微想了想,說道:“屬下相信,柳姑娘在這里也是迫不得已。殿下如果同情她的遭遇,就為她贖身好了。” 張銳大喜,興奮地站起身來,來回的轉(zhuǎn)了幾圈,說道:“好,就為她贖身。”可是停了一下,又有些擔(dān)心地問道:“就不知價格會不會太貴,我還有多少錢?” “還有四千二百枚金幣。”秦書走后,張銳的錢由許士基接管,為了不辜負(fù)張銳的信任,許士基每筆賬目都及時的做了記錄,每隔幾天都要核對一下數(shù)額。現(xiàn)在張銳問起,他想都不用想就能隨口答出。 張銳無奈地說道:“明日,你問問老板,如果錢數(shù)夠,就為她贖身吧。如果不夠,只有以后再說了。” 第二天,張銳一早便回軍營,許士基留下詢問為柳欣贖身的價格。張銳剛到營門,便看見范明等人騎著馬飛馳出來。張銳心想,范明原來是個急脾氣,可自從當(dāng)了參謀長后就變得謹(jǐn)慎了許多,凡事都要三思而行。今日出了什么事居然讓范明這個“慢半拍”的人著急?看來,事關(guān)緊急,清閑日子過不成了。 如果您喜歡這本書,請來起點中文網(wǎng),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