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半截繩索也揣到了懷里,又撿了一柄掉落的大刀防身,這才一瘸一拐的離開了草料場。
無人救火,草料場自然是越燒越旺,堆放在簇的無數糧草也付之一炬。
但這卻怪不到洪錦身上,要懲罰,也應該懲罰原本駐守在草料場的軍士,若不是他們把好好一個草料場交給牛左,又何來這一場殺戮。
而在洪錦心中,則深恨金元甲。
來時三人,回去時只有洪錦一個,等他返回守備府時已是深夜。
洪錦沒去見丫丫,直接往楊登的住處走來。
楊登正坐在丹爐前閉目打坐,聽到腳步聲響,睜開眼來。
“咦,洪錦,你又受傷啦。”
洪錦已累得站都站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反問道:“你給我的竟不是療傷藥!?”
楊登道:“誰我要給你療傷藥,那是一顆生焰丹,助你防身之用。”
“生焰丹?怪不得我能口吐火焰,差點兒把我自己燒死。”
“生焰丹可燒不死你,最多在你嘴上燎出幾個泡來。我見金教頭叫你去草料場時,神色不善,便知有意外發生。”
“別提了,是這么回事……”洪錦把自己去草料場后發生的事了一遍,最后恨恨道:“金教頭收了牛左的錢,想故意殺我,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楊登連忙低聲道:“噤聲,噤聲,若讓金教頭得知你深恨于他,必會先取了你性命,不如就當不知此事,你與他反而相安無事。”
洪錦怒道:“我咽不下這口氣。”
“你不服又能如何,憑你還想當面指責他的不是?不是我看輕你,你絕不會是金教頭的對手。”
這一句話倒是讓洪錦冷靜了下來,自己連牛左都打不過,還是靠著楊登的生焰丹勉強取勝,金元甲比牛左更厲害,更加沒有獲勝指望。
“楊教頭,你再給我一顆生焰丹。”
楊登搖頭道:“你就算有了生焰丹,想要勝他也很困難。這火又非三味火,凡火只能燒燒尋常武夫,金教頭是達到鍛骨境的武將,一口噴不死他,便是你死了。”
“生焰丹這等術,只能出其不意助你占些上風,然后靠你自身的本事戰勝對方。”
洪錦想起當時打斗,自己被人家用繩索套住的事情,他從懷里摸出那半截繩索,問楊登道:“當時有一個瘦個子用這繩索來綁我,幸好這家伙本身的武藝稀疏平常,被我幾口火噴死了。其實我沒想殺他,是你那生焰丹發作起來,我不會控制。”
楊登看到那截繩子時,神色一變,伸手取過來仔細觀瞧。
“祭煉過?”
“嗯,手法拙劣的很,是件半成品。”
“那人會祭這東西,豈不是此人也是個修道之人。”
洪錦連忙接口道:“對對,那家伙竟然叫我道友?道友是什么東西?”
楊登道:“道友不過是修道之人間的一種尊稱,和尋常人之間稱兄道弟是一樣的道理。他見你會口噴烈焰,便誤會你也是修道之人了。你沒問他師從何人,拜在誰的門下?”
洪錦撓了撓頭,尷尬地道:“他倒是問我來著,我想問他時,一口火就噴到他身上了。”
楊登愕然半晌,嘆道:“連一口火都擋不住,也太差了些,看樣子,他不知從何處學了些皮毛,就冒充是修道之人。”
知道對方是個沒什么跟腳的貨色,反而放心了。
“這半截繩子對你無用,送給我。”
眼見楊登要貪墨這半截繩子,洪錦忙道:“不能白送,你得拿東西換。”
楊登笑道:“我送了你生焰丹,救你一命,現在拿你一截沒什么用的繩子,卻不愿意?”
“話不是這么,那半截繩子也是我拼了命搶過來的東西。”
“那你想要什么?”
“勉強一點,你就教我如何煉制這生焰丹吧。”
洪錦心想若是自己也能煉制這種丹藥,和人打架時能占不少便宜。
楊登搖了搖頭道:“你學不會,沒有根基。”
“煉丹也要有根基?”
“那是自然,你以為把各種藥材糅合成一個團子,就是丹藥了嗎?是要講究如何控火和五行生磕。不過,等你真的有了根基時,你反而看不上這種術了。”
“我已把你的頂頭跌打法鍛煉得有了成,這不算有了根基?”
“我的根基是煉氣士之根基,而非武體根基,這二者完全不同。煉氣士的根基首先在于一個氣字,有氣者方能成為煉氣士,無氣者,永遠都是一個武夫。”
洪錦傻了眼,這氣又是什么東西?
“那……那你教我練氣。”
楊登道:“我的本事不適合你學,因為……”欲言又止。
洪錦失望不已,他覺得不是自己適不適合學的問題,而是這位楊教頭秘技自珍,不愿意教給自己罷了。
“既然這樣,我還撿了那人一卷破竹簡,看不懂這上面寫些什么,你幫我認一認。”
洪錦取出撿來的那卷竹簡,展開了讓楊登觀瞧。
這竹簡很短,沒多少個字。
楊登掃了幾眼后面色一喜,伸手來拿。洪錦預先有了準備,往背后一藏,道:“你又要搶?”
楊登一把抓了個空,氣得山羊胡子直抖,道:“你子真是氣,我還沒有看清楚呢。”
“你先告訴我這上面寫得什么?”
楊登搖頭晃腦道:“這是一篇法訣,叫做導引訣,應該是一篇入門的煉氣之法。”
洪錦大喜道:“你剛才還我不會煉氣,如今有了這法訣,我豈不是能夠學會煉氣?”
楊登冷笑道:“你以為人人都學得會?也許你跟那個被燒死的倒霉蛋一樣,學了無數年,依舊不得入門,一輩子在煉氣這個境界上折騰,反不如一個武藝超群的武夫。”
洪錦怒道:“不試一試怎知我不行,我看你分明是想貪圖這法訣,拿回去自己偷偷得煉。”
楊登氣惱道:“我會眼饞這等法訣?就算是更高深的煉氣之法,都不一定放在我的眼里。”
“大話誰不會講,你若答應教會我這導引訣,我便佩服你真有本事。這竹簡就送給你。”
繞來繞去,洪錦依舊是想多學一點兒本領。
楊登仔細思索了片刻后,點頭道:“好吧,我雖然不會這導引訣的功法,但可以解釋給你聽,你能不能學會可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看你資質悟性。”
“一言為定,誰反悔就爛肚腸、生斗雞眼,得羊角風。”
楊登聽到洪錦‘羊角風‘’三個字時,眼角不禁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