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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宗澤很詳細的交待后,他的兩位伙伴以及另外兩個玩伴先后離開。
有時候,伙伴和玩伴只差一個字,但是定義卻是完全不同。人的一生可能會有許許多多的玩伴,但能作為伙伴的絕對不多。伙伴就是在你需要的時候能夠站出來,知難而不愿退。至于玩伴,吃喝分分鐘跟上,一出事肯定就抹油狂逃。
盡管從剛開始到現在就沒有順利過,但陳宗澤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有薛旺和朱延壽這種伙伴愿意幫助,做事也就有了一些底氣。
早晨山野空氣極好,樹林旁可以聽見大量鳥類爭相啼鳴,朝陽斜射而來,照在樹干上的陽光被遮擋,地上出現了斑紋似得景色。
景色怡人,陳宗澤卻沒有觀看的時間和興趣,他直到無法看見幾名同伴的身影這才動身。他需要到村正家里一趟,向村正說明自己回來了,也有些事情需要村正來解惑。
村正家在村尾,一座孤單的茅舍前方不遠處種著一顆龍眼樹,這時龍眼樹已經開花,看去霎是美麗。這棵樹高約十五米,樹干粗大但并不直挺,彎曲的枝干上樹皮像極龜裂的烏龜外殼,上面枝葉十分茂密,這時村正正坐在樹下向村內觀望。
村正看見陳宗澤,遠遠就喊:“陳家哥兒!”
陳宗澤應了聲“嗯!”隨后抬頭觀看龍眼樹開出來的花,他對龍眼樹并不陌生,以前……嗯,應該說上一輩子他家前面也有一顆龍眼樹,他時常在樹下倒弄一些笨重的器材打熬力氣,現在站下樹下不由有些恍惚。
“三月開花,七月果熟,到時陳家哥兒來摘些回去與柔娘一塊嘗嘗。”
“好。先謝謝村正了。”
村正問陳宗澤有什么事,陳宗澤自然就提了。
提了個開頭,村正猜這一次談話時間應該不短,隨即讓陳宗澤進屋拿張凳子。
一老一少就這么坐在龍眼樹下交談,配合開花的意境和遠遠傳來的牛吼聲,此情此景倒也是有那么點畫意,可誰會在意這些?村正看多了成自然,陳宗澤則是心有牽掛,兩人很快就進了正題。
陳宗澤是問自己昏迷時發生的一些情況,村正是一村之長,凡事都會多少了解一些。話無長短,村正很快就談到三爺出現后的事情。
“柔娘這孩子一直瞞著,村子里也都不知道你家沒了伙食,否則幫襯著點也不該讓那三爺得了空子。牛金三可是個缺德人,哪能做什么好事?我們也都有勸過柔娘這孩子,幫著周轉了幾次,可因為你的病,柔娘向三爺借了一次又一次。咱們村窮,兩三次還能幫襯上,多了也就有心無力咯!”末了還補了一句:“陳家哥兒可別介意啊。”
村正那雙渾濁的眼眸很認真的看著陳宗澤,他表現得十分自然,神色也是理所當然的有些惋惜。
陳宗澤理該站立起來向村正施禮說“謝謝”,另外還在村正面前表達對鄰居們的善舉表示感謝,但他沒完全相信村正的描述。
村里人幫柔娘的人肯定有,但絕不是像村正說的全村動員,一兩個好人是有,全村六百多口人全是圣人般的好人,這可能么?不過這也不是什么值得留心的事情,陳宗澤在意的是三爺是不是耍了什么手段。
村正說不知道有沒有耍什么手段,只是在柔娘需要錢的時候三爺就這么出現了,就好像三爺提前知道柔娘要找人借錢一樣,不然像柔娘這種連村子都很少出去的姑娘怎么可能和三爺認識。
陳宗澤一陣沉默,他細細回想柔娘過去的三個月都做過什么,同時柔娘和誰有過來往,是誰最勤快往自己家里跑等細節,畢竟三爺是‘主動’就這么在柔娘最需要錢的時候出現了,如果三爺沒有安排眼線盯梢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黃大嬸?!這……”陳宗澤被自己的推測嚇了一跳,可越細想越感到迷惑,“但是……如果不是她,是誰?”
陳宗澤絕對不想懷疑對自己家有恩的黃大嬸,可是這種想法一直徘徊在腦海里,忍不住會想:“那段時間只有黃大嬸確切知道家里的狀況,同時也是她和柔娘來往最密,柔娘有什么心里話也都是和她說。如果說有誰最清楚陳家的狀況和柔娘的心態,那就該非黃大嬸莫屬了!”
話說,一次是熱心,兩次是好心,三次就該是心有所圖了。陳家沒有財產讓人貪圖,而三爺在垂憐柔娘女色,如此也就產生兩個可能:其一:黃大嬸就是三爺收買的眼線;其二便是黃大嬸是在真心幫忙。
事關自己唯一的親人,雖然不愿意,但陳宗澤還是將黃大嬸列上黑色名單。
接下來陳宗澤又接著問一些事情,村正雖然迷惑但也盡量解答,足足有一個時辰陳宗澤才起身告辭。
陳宗澤這一趟很有收獲,同時也產生了更多的疑惑,不過經過一陣了解,他更有把握將計劃進行下去。他從村正那里離開后回家告訴柔娘中午不在家里吃飯,續而又徑直出了村向左近稍微大一些的村子趕,一路按照薛旺等人的描述跑,來到一個叫百里亭的村鎮。
百里亭比起呂家村來說大得不止一點半點,這里也有尋常村落里所沒有的街市,雖然只有不長的一段,大約二十來間的店鋪,但這已經難能可貴。
其實華夏都有一個古老傳統,那就是十里設置一亭,住有人家,里面有集市提供十里內的村民交換生活用品。自從五胡亂華后,這個傳統才漸漸失去,十里亭、百里亭的作用也就名存實亡,但住在里面的人卻是還在,有些亭消亡了,有些則是留了下來,雖然不及縣城,但也還有布設市集的習慣。
在這樣的一個地方尋找可以吃酒的店面并不困難,陳宗澤走進酒鋪后找個沒人的位置坐下,老板來問,他點了少量吃食之后就觀察起酒鋪里的人。由于臨近正午,在酒鋪吃飯的人不少,他看見了形形色色的人,開始尋找自己想要找的人選。
酒鋪之內,本地農夫實在不多,大多數是外地人。有些人身上衣著邋遢,看上去像是不務正業的地痞流氓。更有武士裝扮的壯漢,不過這種人只有兩三個。
陳宗澤是深思熟慮才決定辦這件事,他要找的也不一定需要是可靠的義士,所以地痞流氓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他吃完東西并沒有馬上付錢,而是想繼續觀察看看,找一個恰當的時機完成目的。不過這一坐又是近一刻鐘的時間,等待地痞流氓模樣的人付完帳要離開時,他這才站了起來。
“老板,結賬!”
“一碗清淡面食,五個饅頭,共計十三文錢。多謝客官。”
正當陳宗澤付完錢想要追上那幫人時,沒走幾步卻是被人攔住了,攔住他的是一名約二十許的青年。
這名青年早早就留了下巴的胡須,可能是因為年輕腮幫子上面的胡須還不算太明顯,不然又是一個滿臉胡須的猛漢類型。他身高也不高,大約是一米七左右,高了現在的陳宗澤一點點,身上曝露在外的腱子肉看去很有力量的樣子。
“我說小哥,有事找那幫人不牢靠,考慮下劉某如何?”
陳宗澤剛剛被一攔已經在戒備,沒想這自報名號的家伙竟是蹦出這么一句話,頓時有點錯愕。
“小哥,剛剛你吃東西就在四處擇人打量,既然要尋人做事,如是不傷天害理,何不考慮區區在下劉元進呢?”
陳宗澤有點明白了,這位兄臺感情是發現了什么,自我推薦來了。而看他身上打扮和手上有刀具,那句‘不傷天害理’后面的潛在臺詞就該應是‘只要是正義的,殺人放火也能做’的意思了。
“你會武藝?”
“略懂。”
“熟知附近地形?”
“略知。”
“有同伴在左近么?”
“略有。”
陳宗澤再次打量劉元進,他考慮一下也覺得劉元進有武藝,該是一個不錯的人選,不過在這之前還需要問一個問題。
“你認識一個叫牛金三的人嗎?”
“略識。”
牛金三也就是三爺。
陳宗澤表情變得怪怪的,他就不明白眼前這個家伙是在故意裝高深莫測呢,還是說話就是這種方式。
“有有交情嗎?”
這一次劉元進總算沒回答“略有”,他的答案增加了一個字:“沒交情。”
陳宗澤點頭:“那就是你了。”說完就要領前邁步。
“稍等!”劉元進若無旁人地坐下:“方才吃的略少,需再食些,如此才有力氣。”
陳宗澤這時還沒什么意見,不過等劉元進叫了幾壺酒,同時又吃了大約兩斤米和一整塊羊肉后,劉元進喊了一聲“結賬”,結果結賬人是陳宗澤,這讓這位來雇人做事的雇主有點目瞪口呆,如果不是被雇的劉元進站在原地沒腳底抹油,雇人的還以為自己是被一個餓死鬼給誆了。
“你、你還真能吃!”
“當然!自古豪杰之士皆是如此!”
其實,這里是陳宗澤對歷史不熟悉,不然他要是了解隋末歷史的話,他肯定知道那些代價沒白花。站在他眼前這位叫劉元進的人可是青史留名的豪杰,不過卻是因為在楊玄感起兵造反后響應而被歷史惦記上的人物,雖然己身本事不是一流,但也是曾經打下大半個江南,可以稱得上是一時豪杰。
能請到強勁一時的豪杰做事,這也算是不小的虛榮吧?
不過,陳宗澤被這一鬧有點無語,悶悶地帶上劉元進轉戰下一個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