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聲怪叫我倒是也聽見了……”信王沉吟了下,“先前那駕馭怪物的人呢?”
蕭誠用刀一指:“就在那個方向。哎,騎怪物的那人,我們王爺要見你!”
這時候,李云崖也正處于極度的懵逼狀態,他明明行駛在進山的鄉間柏油路上,這會怎么變成青石板的了?左右兩邊應該是田地啊,玉米稈呢?玉米茬呢?怎么變成一片青磚高墻了?最關鍵的是地上的積雪呢?怎么只剩下濕乎乎的,怎么一轉眼功夫都化完了?
聽見蕭誠呼喊,李云崖答應了一聲,走回來想跟這伙人打聽打聽,一眼看見幾名挎刀壯漢后面的少年,也就十六七歲模樣,也穿著紅色長袍,但顏色比蕭誠他們要明快得多,胸前繡著金龍,腰帶束緊,顯得長身玉立,如高山上的青松翠柏一樣挺拔堅韌。
少年頭上帶著黑色的紗帽,頂上有兩片蟬翼似的東西,臉上皮膚白皙,五官精致得仿佛漫畫里走出來的絕世美少年,而且看上去一點都不娘,從頭到腳散發出一種不怒自威、君臨天下,讓人絕不敢心生冒犯的氣質,站在乳白色的霧氣中,如夢如幻,像來自九天直上的謫仙一樣。
跟著人相比,網上那些中日韓小鮮肉明星加起來也不及十分之一!
李云崖看帥哥看得不能自拔,對方也在用心打量他:這人頭上戴著的帽子好生奇怪,身上的衣袍竟然是半截的,長度只及大腿,腳上的靴子怎么黝黑發亮?看打扮不似中土人物,莫非是后金的奸細?不過要做奸細不可能打扮得如此奇裝異服……
“你大膽!”一個中年男人尖聲尖氣地用手指向李云崖,“你竟然敢如此藐視天威,蕭誠!你們還都干看著,還不把這人給我拿下!”
蕭誠等挎刀大漢聞聲欲動。
“我看誰敢!”李云崖右手腕一抖,又把甩棍掄出來,左手翻腕舉起,掌心已經多了一塊中央鼓肚的王八磚,“誰敢過來,我先給他開瓢!”
蕭誠沒看清他的武器是從哪里來的,但只當他藏得好,平時街上變戲法的也見得多了,自然不會被他嚇到,鋼刀早都出鞘,就要一起沖過來。
“慢!”帥哥王爺又發話了,喝止住手下,然后問李云崖,“你是什么人?從哪里來?我看不像是北京人氏。”
“你問我是什么人,我還要問你們是什么人呢!”李云崖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我問你們,這里是不是齊家洼?”
那個尖聲男人又要呵斥,被王爺制止:“這里不是什么齊家洼,這里是北京城里鐵槍胡同,你是從北邊來的嗎?”他看著李云崖靴子上的積雪,“才八月份,北邊就已經下雪了?”
“北京?這里是北京?”李云崖原地轉了兩圈,這回霧氣比剛才更淡了一些,勉強能看清楚兩邊都是青磚墻壁,前后延伸到霧氣里,果然是個胡同啊!
我明明在齊家洼郊外的大馬路上,怎么一會功夫就跑到北京城里來了?難道我的車能縮地成寸,穿越空間不成?最奇葩的是還遇到這么一群像古人似的精神病……等等,李云崖想起自己晚上沒事挨著爐火,吃著烤地瓜,用手機看的小說。
我不會是穿越了吧?他把手放進嘴里,狠狠咬了一口,疼得齜牙咧嘴。
他又問帥哥王爺:“現在是哪一年?”
“天啟七年。”帥哥王爺回答得很淡定。
“天啟七年……看你們穿的服裝應該是大明朝,天啟年間,哦哦,我知道了。”
李云崖掰著手指頭算了算,他最愛看玄幻仙俠和歷史類的小說,其中有不少是寫主角穿越明朝末年的,知道天啟皇帝總共在位只有七年時間,也就是說他馬上就要死了,崇禎要當皇上了,他又問,“那你們是誰啊?”
“此乃當朝信王殿下!”
“信王殿下是誰?”李云崖只知道明朝有個寧王,朱厚照時期造反,被王守仁給滅了。
“混賬!”那個不男不女的家伙,現在李云崖已經確定他是個太監,氣急敗壞地用手指著李云崖,仿佛受了什么奇恥大辱,恨不能立即過來撕了李云崖。
還是信王地再次把他制止,向李云崖介紹:“本王姓朱名由檢!現在可以說你是誰了吧?”
霧氣這回越來越稀,信王已經可以看清楚李云崖身后那輛電動三輪車了,果然生就奇形怪狀,身上披著綠色的鐵甲,前面黑色的腿腳仿佛是車的輪子,還能滴滴怪叫發出紅光。
“朱由檢?你是崇禎皇帝!”李云崖沒想到自己竟然一來明朝就遇上了皇帝。
“你說什么?!”信王的注意力瞬息間被這句話從三輪車上吸引過來,聲音急促,也有些發顫,暗道:這人莫非是魏忠賢派來試探我的?難道那死太監要對我下手了嗎?想到魏太監的手段,朱由檢不禁感覺脊背一陣陣地發涼。
“哦哦哦,對不起對不起,朱由校現在還在世,你還沒當皇帝。”
聽他直呼皇帝姓名,侍衛太監們全都不干了,要一起沖過來把他捉住。
不過他們立即被朱由檢叫住,這位少年王爺在大家的驚呼聲中往前走了幾步,雙眼炯炯有神地直視李云崖:“你到底是誰?說!”
“我是……”李云崖想了想,他現在跑到了明朝,這里可不再是法治社會,見到了個芝麻縣令都得磕頭,稍犯一點小錯就要被扒下褲子打屁|股,弄不好還會掉腦袋。
得把自己說的厲害點!
他沉吟了片刻:“我來自封緣星,是重玄派的修真者,因為錯調了傳送陣,無意之中跑到這里來了。”他知道空口白牙肯定糊弄不了對方,尤其是未來的大明皇帝,他一邊說一邊讓空間里的東西出現在手上,先把王八磚收回去,然后隨手一抓,手里就多了一只打火機,喀吧一聲,燃起火苗,“我們重玄派最善于煉器。”手掌一翻,打火機消失,又出現一只太空杯,扭開蓋子,里面裝著今天早上出門前沏的茶水,喝了一口收回去,然后指著后面的電動三輪車說,“這不是怪物,是我煉制的地形法寶,可以自己移動的。”他打算對方在不相信就上車騎一段。
“你是說,你是從天上下界的神仙?”朱由檢半信半疑,目光上下打量李云崖,想看他剛才那個打火的東西藏到哪里去了。
“我不是神仙,只是修真者,距離神仙還差十萬八千里呢!其實神跟仙是兩種,仙人住在仙界,神人住在神界,要修成仙人必須經過旋照、開光、融合、心動、靈寂、元嬰、出竅、分神、合體九個境界,然后渡過天劫進入大乘期,等飛升到仙界才能成為仙人。”李云崖一邊滿嘴跑火車,一邊隨手一揮,把電動三輪車收進空間里去了。
朱由檢一伙人看得目瞪口呆,他們都看過變戲法的江湖藝人,把裝水的茶壺和燃燒的火盆變沒都不稀奇,但揮手之間讓這么大一輛車子消失的無影無蹤,這絕非普通人力所能辦到,莫非這人真的是仙人,會障眼法?
“不知道長現在修煉到哪一重境界了?”
“我才修煉到融合期,唉,只比凡人強上一點,現在跑到這里來,也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回去。”李云崖是真的很沮喪,古代物資匱乏,連上廁所都不方便,還說不上什么時候就會丟掉小命,他還是想回去繼續送快遞,哪怕這里有絕世帥哥可以看……他的目光又聚焦到朱由檢臉上。
話說,這未來的崇禎皇帝朱由檢長得真帥啊,李云崖看過一個帖子,說古書上記載,說崇禎的兒子朱慈烺“年可十七八,履云冠,綠綈袍,白纖縞襪,風姿龍采,纖好白皙,截發類頭陀,手爪似春蔥,語言若震洞簫,見者疑為神仙,自非尋常佳公子所及也。”由此推斷崇禎也很帥氣,至少不會難看。如今當面看來,何止是不難看,簡直比書上描寫的他兒子更帥十倍。
這時那太監探過頭低聲說:“王爺,要誤了進宮了。”
朱由檢看了他一眼,又跟李云崖說:“還未請教道長法號上下如何?”
這就是相當尊敬的問法了,李云崖心里稍微放下了一些:“我俗家姓李,道號上云下崖。”他的名字是爺爺根據主席詩詞起的,此時說是道號竟然也很相宜。
“原來是云崖真人,本王如今著急進宮面圣,不及與真人詳談,想請請真人移步寒舍,等本王從宮里回來,向您當面請教,不知意下如何啊?”
朱由檢這是很客氣的說法,他是皇帝的親弟弟,要是惹怒了他,揮手之間就能讓無數拿著刀的壯漢蜂擁而至,分分鐘把李云崖砍成肉醬!
想象到那般情景,李云崖不自覺地往前后望了望,落在朱由檢眼里,還以為他真的看到了什么,第一反應就是東廠的人,頓時眉頭一跳,見李云崖點頭應允,趕緊吩咐兩個侍衛帶李云崖回王府好生款待,他坐回轎上,帶著剩下的人匆匆趕往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