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載她到了一家超市。他把車停在門口,拿了一個雙肩包下來。
走著,你行不行?
當然。等我一下。
她身上只一個小包,閃身進了超市里面,不一會兒出來了。破舊的罩衫不見了,小白裙外面一件乳白的半長開衫,一只乳白的貝雷帽,一只簡單的墨鏡,腳下說今天新穿的干靜靜的白色帆布鞋。
她走過容一身邊。容一只抬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低下頭去擺弄手機。
她知道他沒認出她來。
我準備好了,出發吧。
還好她的聲音很有辨識度。
容一推起眼鏡,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然后臉上了然于心的表情。
還不錯。
我是很有誠意的跟你說對不起。
嗯,很有誠意。
兩個人整整走了大半天,小城轉了一大圈,大街小巷都不放過。閔貴風俗特色的小店,當地的水果市場,甚至好客的本地人家中。中午吃當地特色的牛肉粉。她一直吃不慣,他卻甘之如飴,放了厚厚的辣椒。
你真能吃辣。
當然,我是湖北人。
哦,怪不得那么白。
跟白有什么關系。
我們都覺得南方人皮膚好。
哦,你是北方人?
她知道自己開了個不好的頭。
我能不能提個要求。
好,你說。
他一邊西里呼嚕的吞粉,嘴唇辣得紅紅的。
不要問我我不想回答的問題。
他看著她的眼睛。
你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與他對視,然后低下頭去看了一下遠處。
我只是想簡單的在這里待一段時間。
你不會是,殺人兇手吧?
她差點兒嗆了。咳嗽個不停。
他笑起來,一邊替她拍后背,一邊遞了水給她。
好,除非你說,我不問。
話說完,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個問題。
我就問一個,就是,你的名字,是真的么?
嗯,任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好有氣勢。男人一樣。
嗯,你可以把我當哥們兒。
你?
他夸張地向后仰身,看著她一身打扮,一臉的逗弄。
去,我有一顆壯士的心。
好吧,哥們兒。
那我也有問題要問你。
好啊。
你的名字,是真名嗎?
當然,為什么這么問?
你們演員,不是都要取個藝名什么的么?
呵呵,倒是很多人那樣,不過我不是。
容一。好名字。
怎么個好法?
說不上來,就覺得很好。
呵呵。
他端起碗來喝湯,她看得皺眉。那么一碗紅紅的辣油湯!
放下碗,他隨意的拿著桌面上糙劣的紙巾抹掉嘴上的油,嘴唇辣的紅紅的,周邊的皮膚都泛著紅。
我的名字,是我姥爺給起的。我長得就像我姥爺。道德經說,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姥爺說了,容的下一,就容得下萬物。
哦。受教!看似簡單的名字,卻大氣磅礴。這么說,你將來真的會是一個偉大的,表演藝術家。
這回輪到他噴了。
她注意到他一個慣常的動作,聽到他覺得有意思又不可思議的事情,他總是一閉眼,然后邊笑著,邊向后一歪頭。
哈哈哈,你怎么什么都能聯想到這兒啊?
他笑的眉眼都打開了,眼睛里面亮亮的都是小星星。相由心生,容一大概是這世界上最干凈的那種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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