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圣母,司法天神呢?”
“我二哥?三公主你找我二哥何事?”楊嬋放下手中碗筷,看向寸心道。
“我要去找司法天神銷案。”敖寸心支支吾吾道,有些赧然。
“啊?哦,我想起來了。”楊嬋點點頭,一臉了然,“二哥喝的酒有些多,我讓他住下他卻說什么也不愿留在劉家村,然后二哥就去了圣母宮。三公主,今日天色不早了,你今天又忙了一整天,不如你在這住一晚,明早再去找二哥吧!”
“那司法天神沒有喝醉吧?”敖寸心只想趁著今日楊戩心情好還能與他們同飲時去找他,不想等明日再去找那個冷冰冰的天神。
“這到沒有,這凡酒哪那么容易醉。”
“那就無礙,今日在你家司法天神心情不錯,我怕他明日醒來翻臉不認人,我還是趁著今日在他面前露過臉去麻煩他吧!”
“三公主您這是哪的話,我們與你們龍族一向關系密切,只是銷個案而已,想必二哥是不會為難你的。”楊嬋聽出敖寸心話語中的忿忿,失笑道。M.XζéwéN.℃ōΜ
敖寸心笑了起來,手搭上楊嬋肩膀,“我知道,但是放在心上不好受,我還是盡早去吧!”
“嗯,也好。三公主能找到圣母宮嗎?用不用楊嬋與你同去?”楊嬋問道。
“不必了,今夜小玉沉香要用瑤池圣水,你好生照顧他們吧!”敖寸心擺擺手,她上次被楊戩逮去圣母宮,印象比較深刻。
“寸心,你去圣母宮做什么?”敖聽心送完最后一個宿醉的村民,回到燈籠鋪就聽見楊嬋問敖寸心能不能找到圣母宮。
“聽心姐姐,我……我去銷案。”
“這都兩年了你還沒銷呢?”
“哎呀!”敖寸心嬌嗔一聲,“人家這不是就要去了嘛!”
敖聽心看著眼前的敖慫慫,調笑道,“好好好,也不知幾年前是誰一聽見司法天神就心虛。”
楊嬋聽了敖聽心的話也反應過來敖寸心為何銷個案也要如此溫吞磨蹭了,滿不在乎安慰道,“三公主,無事,我們知道你當時不過是無心之言,二哥也沒說過什么。”
一聽她們提起這件事,本來敖寸心已經忘得差不多的尷尬又浮現出來,臉色微紅,“當時是我僭越了,應該向司法天神道歉。”
敖聽心和楊嬋同時噗嗤一笑,敖聽心更是理了理敖寸心的發絲,“以前這三界不管是表面還是背后罵楊戩、指責楊戩的人都多了去了,要是每一個都找他道歉,那楊戩豈不是要忙死。”
“是啊,三公主,你實在不用放在心上。”楊嬋說道,想了想,又道,“而且你那時說的話也不無道理,二哥現在不是答應賜婚了嗎?”
敖寸心點了點頭,接受了她們的安慰,說道,“我去了,再接再厲銷案去!”
“好,我與敖春今日留在劉家村,就不與你同去了。你銷了案要不要再回來?”
“不了,聽心姐姐,我就回西海了。”敖寸心回道,又沖楊嬋點了點,轉身飛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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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紅霞光輝照耀,華山桃花盛開夭夭。
楊戩躺在兩棵桃樹之間的吊繩上,一手枕于頭下,一手拎著個酒壺。
他許久,都沒有這么快活了。剛才在沉香婚禮上,看著如今三妹一家和樂,小玉得了好去處,他著實高興,以酒助興,可那凡酒他喝了一杯又一杯,卻毫無醉意。
哪是什么不愿留在劉家村啊,他只是饞了圣母宮桃花樹下埋了千年的桃花酒。
當官八百年,他從不敢醉。就連那次與玉帝共飲,也是他一邊用九轉玄功解酒,一邊應付玉帝而裝出來的醉。
今日不知是不是心中痛快,喝了不到兩壇桃花酒,便有些迷糊了。
楊戩自認不是個嗜酒之人。從前在灌口與兄弟們同飲,他向來是喝的最少的那個。兩千歲的年紀,他好像只……喝醉過一次?那次是為了什么,他卻記不大清了。
神生漫長,他卻連唯一那次喝醉的情形都忘了。
敖寸心到華山的時候,看見得便是一副美人醉酒圖。不知是紅霞照耀,還是桃花相映,她總覺著司法天神一向冷硬的側臉平添了幾分柔和,有些讓她……移不開眼。
寸心:真美人醉臥司法天神。
娘呀,她是不是看到了不該看的,有些后悔沒讓三圣母一起來。
敖寸心看楊戩看的一個失神,跌到了吊繩旁的桃樹邊上,激起了一地的桃花。
楊戩緩緩睜開眼睛,早在敖寸心靠近華山時他便意識到有人過來,可不過法力修為只能與哮天犬一較高下的一屆小仙,若只是過路那他何必特意去盤問什么。若是找他,也不會有什么威脅。
轉頭看向那慌里慌張的小仙,這是西三公主?這龍公主似乎傻兮兮的,也是,聽聞她早先失過記憶,又是剛恢復公主身份沒幾天的,如同被放養的小孩乍得尊貴,少了些規矩拘束多了份活潑肆意他也能理解。
如此想來那敖衍世子和昱恒太子能長成如今這副模樣也真是不容易,敖衍一看就是個穩重冷情的,昱恒雖然單純稚嫩,卻也端正嚴謹。
他也不知自己怎會想起那兩個孩子,也許是他們優秀得讓人時刻記在心里。
略一思索,楊戩便知曉敖寸心為何來找他,他今日心情好,不會為難她什么,可案卷他又沒隨身攜帶,她來這找他也無用啊。
“三公主,你兩個兒子的眼睛怎么沒一個像你的?”楊戩想告訴她改日去神殿找他,話一出口卻成了剛才在心中想的。
敖寸心有些愕然,以為她聽錯了,問道,“大人您說什么?”
“本君說,你是杏眼,為何敖衍和昱恒長得都是和本君一樣的鳳眼?”楊戩渾然未覺有何不妥,既然開了口,便索性說個徹底。
敖寸心頓時有些面紅耳赤,緊緊抿著唇。
楊戩看她不說話,從吊繩上跳下來,居高臨下望著她。
“吾兒若有不像我,那便是像他們父親,大人怎能說出這等話?”
剛剛那一跳,神智便清醒了許多,楊戩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那話有多混賬,他竟無意識地像個潑皮無賴般調戲了西海三公主。
忙賠禮道,“剛剛本君有些喝醉了,三公主勿怪。本君只是覺著敖衍世子和昱恒太子的眼睛很好看。”
敖寸心聽他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含笑的眼睛如碧波清澈。
“原來大人對自己的容貌很有自知之明。”
楊戩看她沒有得理不饒人,便沒在意她的調侃,狀似什么都不知般問道,“三公主找本君有何事?”
聽他提到正題,寸心也怯怯地切入主題,“我來……我來銷案。”
“為何過了兩年才來銷案?”楊戩看她扭捏模樣,忍不住逗道。
敖寸心低著頭,雙手攥在一起,不住打結。
“三公主不必像書院中的學生對待夫子般對待本君。”
“那我可否不回答這個問題?”敖寸心抬起頭,帶著滿眼瀲滟直視著他。
“好。”沒有絲毫猶豫,她看過來的第一眼楊戩便脫口而出,頓了頓,才繼續說道,“你那個案子早就調查清楚了,是惡鬼附了凡人身,又妄圖奪你龍珠龍元。無故禁人修為,奪人法寶,牽引欲犯法者,其時殺之傷之,無罪。”
敖寸心點點頭,示意就是如此。
“但你下手太重又誤殺了人,”楊戩面色嚴肅,“那人已魂飛魄散了。”
寸心有些懊喪。
楊戩一嘆,拉起她的胳膊,“斯人已逝且沒有來世,能彌補的便是減小因為他的離開而產生的損失。”
敖寸心明白他要帶自己去看望那人剩下的家人,然終歸晚了兩年。想要從他手中扯出自己的胳膊,卻覺自己的胳膊被他似乎是怕逃跑般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