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檸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已經被迫貼上了聞堯的胸膛。
她順勢將手曖昧地搭在他肩頭,靠在他懷里玩味地調侃:“你不會這么好拿下吧?只是親了一下就心甘情愿給你兄弟戴綠帽子了?”
沈屹和助理已經不在這里,他們不需要再小心翼翼。
聞堯手臂稍一用力,跟懷里的女人互換了位置,改為將她抵在墻上。
他低下頭,看上去像是要吻她,可最后卻只克制地在她面前很近的距離停下,聲音咬牙切齒,“溫、檸。”
“我突然想起來,你之前說你有女朋友對吧,所以我們這算是雙向出軌?”溫檸明知道聞堯單身,她是故意這么說的。
果然,聞堯聽到這句,臉就瞬間黑了下來,“你知道我有女朋友還來招惹我?”
溫檸不在意地說道:“你不也知道我有男朋友,但還是乖乖站著不動讓我親嗎?”
聞堯眉心擰起,語氣有些不甘心,“那是因為你威脅我。”
“要不是你把我拉到樓梯間,我哪來的機會威脅你?”
聞堯啞口無言,“我……”
溫檸掌心貼上他的胸膛,仰起精巧白皙的下巴,噙著笑的眼眸看向他,嗓音柔緩透出幾分魅惑的意味,“一個男人把兄弟的女人帶到沒人的樓梯間,你說你一點歪心思都沒動,誰信?”
“你要真對我沒任何想法,早就該把那件事告訴沈屹,而不是用這件事威脅我,私下和我接觸了一次又一次。”
聞堯被她說得臉頰發燙,羞愧不已。
正思索著如何反駁,忽然被人用力推了下肩膀,女人的聲線也驟然冷下來,“讓開。”
他下意識后退了半步,溫檸直接拉開樓梯間的門走了出去。
“溫——”聞堯伸手想攔住她。
樓梯間的門會自動回彈,溫檸的身影剛邁入外面,門就大力彈了回來。
要不是聞堯及時收手,肯定會被門夾到。
這女人可真是絕情,就不怕他的手被夾廢嗎?
下一秒,聞堯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可笑。
自己又不是她的誰,她哪里會在乎他?
她連男朋友和小三都快顧不過來了,還顧得上他?
聞堯心里沒來由地升起一陣煩躁,溫檸臨走前那兩句話宛如魔咒不停在腦中盤旋。
歪心思,兄弟,私下接觸,綠帽……這都什么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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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次那家游戲工作室的合作快到交稿日了,溫檸只完成了主角色的立繪,至于他們要求的那個彩蛋角色還沒有動筆。
一方面是因為這段時間單子多,她忙得團團轉,不太顧得上。但更重要的原因則是,即便是彩蛋角色,溫檸也不想隨便應付。
她對工作一向認真,不會干砸招牌的事。
因為工作忙,溫檸這幾天都沒讓沈屹留下過夜。
沈屹體諒她辛苦,平時沒事都盡量不去打擾她。
周末,溫檸本想在家里閉關,結果溫以棠打電話過來,喊她回老家吃飯。
她這才想起今天是中秋節,便放下工作開車回家。
初高中的時候,因為母親忙于事業沒時間照顧她,溫檸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外婆家。
外婆家住的是平房小院,離沈屹家不遠,溫檸經常趁老人睡著之后,偷偷翻窗戶溜出去。
車開進七拐八繞的胡同,葉片邊緣已經開始泛黃的葡萄藤和電線纏繞在一起,形成了自然的遮陽棚,老舊的墻面上畫滿了粉筆涂鴉。
路上經過的幾家都開著大門,老人坐在門口聊家常,掛在陰涼處的鳥籠里時不時傳來“啾啾”的叫聲,堂屋里還有人在熱熱鬧鬧地搓麻將。
這樣尋常又富有煙火氣的地方,時間的流淌仿佛都比別處慢一些。
溫檸跟溫以棠一起陪家里老人待了一下午,吃完晚飯才走。
她正準備回自己公寓,路上又一時興起,決定拐個彎去沈屹家看看。
十年過去,不知道他們家現在怎么樣了。
這附近路窄不好開車,溫檸干脆把車停在外頭,步行走過去。
以前凹凸不平下雨會變得很泥濘的土路,現在鋪上了平整的青石板,以前破敗老舊的紅磚墻,現在也已經翻修重蓋。
到處都變了樣,幸好那些年頭久的老樹沒砍,依然矗立在原地,充當了路牌的作用。
溫檸來到沈屹以前住的地方,修繕過的院子比起之前開闊多了,燈亮著,有人在家。
溫檸悄悄走近這家的大門,從沒關緊的門縫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她沒看房屋,而是看向院子的南邊角落。
然后就看到——她以前喜歡坐的那個秋千,依然好好地懸掛在石榴樹下。
溫檸心尖輕顫了下,不自覺地露出笑意。
想著這里應該換人住了,溫檸看完秋千就準備離開,結果一轉身,卻直直地撞進一個人懷中。
寬闊結實的胸膛,沉淡的雪松香混著淡淡的煙草氣息,充斥著成熟男人的韻味,熟悉又好聞。
溫檸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俊臉。
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她,沈屹漆黑的眸中漾開幾分驚喜,“你怎么過來了?”
溫檸也沒什么不自在的,如實回答:“我今天回老家聚餐,順道過來看看。你呢?你家還住這兒嗎?”
“嗯,我爸住這邊。”
溫檸點了點頭。
剛才還以為那個秋千被很好地保留下來是偶然,現在看來,應該是沈屹特意叮囑的。
“那你就先回家吧,我這就走了。”
“我送你。”
“行。”
溫檸和他并肩走在已經走過無數次的小路上,說起以前的事情,“那時候我最討厭下雨天走這條路了,會弄得我襪子上都是泥點。”
所以一到下雨天從這里經過,沈屹都會主動背她,她趴在他背上給他打傘。
沈屹安靜地聽著。
他回憶起那個時候,溫檸喜歡指著地上的樹枝,忽然在他耳邊喊一聲“有蟲子”,然后看他被嚇得臉色發白的樣子,她就會捂著嘴在一旁偷笑,像只奸計得逞的小狐貍。
這條路說長也不算長,他們沒說幾句話,就走到了頭。
沈屹的手機正好響了起來,估計是他家里人給他打的電話。
“我車子就停在那兒,”溫檸指了指前方,“不用送了,你回去吧。”
“路上注意安全。”
溫檸抱了他一下,又踮起腳親了親他柔軟的嘴唇,“再見。”
坐進車里,正準備發動車子,溫檸的注意力忽然被一個籠子吸引住。
籠子放在大門門檻旁邊,好幾個小孩圍著它嘰嘰喳喳,往籠子里塞菜葉,草葉。
可是籠子里那團小東西好像沒什么反應,依然縮在角落。
有個孩子把手伸到籠子里掐它,它都沒發出聲音。
小孩們很快就沒了耐心,有人說請大家去家里看自己新買的游戲機,一群小孩就烏泱泱地跟著他跑走了。
眾人散去,溫檸才看到籠子里是一只渾身雪白的垂耳兔,長得很漂亮,眼睛是黑色的,像干凈剔透的琉璃珠。
縮在角落里的兔子等眾人離開,才蹦到籠子邊緣,咬住一片菜葉,動著腮幫子開始吃飯。
溫檸覺得有趣,手肘撐著方向盤,坐在車里繼續觀察那只兔子。
安靜,忍耐,脆弱,純情……
溫檸看著它,眼睛一點點亮起。
關于那個彩蛋角色,她終于有了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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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溫檸順利在截稿日前,將畫作初稿交了過去。
甲方那邊十分滿意,一次都沒讓修改,爽快地結清了剩下的錢。
【溫老師,這次您提交的彩蛋角色很有創意,我們老板特別喜歡,所以打算在下次活動提前一個月上線,相信會有不少用戶喜歡的。】
溫檸客套地回了幾句。
她剛放下手機,梁疏影就激動地湊了過來,“檸姐,你自由發揮那個新角色人設,我覺得比他們的主角人設還好玩。你想啊,有個帥哥乖乖住在你家,幫你做家務幫你解決問題,任勞任怨,還不求任何回報。你欺負他惹他生氣了,拿塊糖隨便哄一哄就能哄好,他怎么都不會離開。
“平時明明想你想得要死,每天都可憐巴巴地盼著你回來,但是不敢主動打擾,只能在心里默默想念。連吃醋都不敢理直氣壯,嫉妒了就偷偷躲起來,咬自己的毛開始自虐。這也太棒了吧!”
溫檸:“……”
她只是在創作的時候加上了沈屹的一些性格特質,還真沒想過這么多。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沈屹會是這樣的嗎?
溫檸難以想象。
她對他的關注實在太少了。
“我早就受夠了那些拽上天的紙片人,花著我的錢還動不動就鬧脾氣讓我哄,我這是養了個老公還是養了個爹?還是檸姐你這個小可憐新角色招人疼,名字我都起好了——自閉兔子系男友。到時候我一定要為他氪金!”
“對了檸姐,你是怎么想出這個人設的啊?”
“在路上看到一只兔子,剛好發散了一下思維。”溫檸隨意地回答。
她之前在網上看到過,兔子是很能忍耐的生物,除非疼到了極點,否則一般不會發出聲音。
跟沈屹壓抑的性格很像。
不管她怎么傷害他,他好像都能默不作聲地忍下。
是天生感官遲鈍感覺不到疼?還是太害怕失去,所以只能強迫自己隱忍?
如果是后者……那他總會有忍到極限,再也忍不下去的時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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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過后,聞堯就再也沒和溫檸主動聯系過。
他一天能點開八百次和她的對話框,但連個標點符號都不敢發。
前段時間,沈屹每天晚上六七點鐘離開公司,晚上不回他自己家,直到第二天才會出現。
聞堯猜到他肯定是送溫檸回家,并且留宿在她那里。
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沈屹離開后,過一個小時左右就會回來,繼續留在公司工作。
聞堯很不愿意承認,知道沈屹最近晚上沒跟溫檸在一起,他心里居然有種隱秘而病態的安心。
他不知道自己在慶幸些什么。
還不等他捋順自己的思緒,事情就發生了轉變——沈屹像平時一樣,傍晚時分離開公司送溫檸回家,可這次過了很久都沒回來。
“聞總,您的晚餐再不吃就要涼了。”
聞堯心煩意亂,抓了抓頭發,“放那吧,我待會兒吃。”
等秘書離開,聞堯一個人在辦公室里焦躁地來回踱步,他站在落地窗前,不由自主地看向溫檸家里的方向,卻只看到華燈初上的城市夜景。
林立的高樓大廈那么多,他不知道她住在哪一棟。
煙抽了一根又一根,心里的火反而越燒越旺。
最后聞堯按滅抽到一半的煙,風風火火地下了樓。
等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到了溫檸家樓下。
聞堯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所以才會在這個時候給沈屹打電話。
他不接,他就一直打。
終于,沈屹接通電話,聽筒里他的氣息不太平穩,喘著氣問他:“什么事?”
聞堯腦子里“嗡”的一下,臉龐頓時失了血色。
他嘴唇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心虛地想要掛斷電話,手指按了好幾下才終于點到屏幕上的掛斷鍵。
之后,他像個小丑一樣倉皇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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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溫檸嗓音微啞。
“他沒說話就掛了。”沈屹也覺得奇怪。
“我想喝水。”
沈屹從床頭柜拿起水杯,仰脖灌下大半杯,俯身以吻渡給她。
有幾滴水珠順著唇角滑下,無聲地沒入蓬松柔軟的卷發間。
溫檸手臂繞到沈屹背后抱住他,感受他緊繃而富有爆發力的肌肉,鮮紅指甲掐進男人精瘦的背部,壓出月牙形的淺痕。
剛才她看到來電提示的名字,故意讓沈屹接電話。
還以為會發生什么好玩的事呢,沒想到聞堯什么都沒說就掛了。
“在想什么?”沈屹高大的身軀沉下來,將她擁進懷里。
溫檸收起思緒,“在想兔子。”
“什么兔子?”沈屹微頓。
“在想你。”溫檸親了親他性感發汗的喉結。
沈屹沒再說話。
也沒給她再開口的機會。
溫檸閉上眼睛的時候,心里想的是,沈屹跟兔子可有太多相似之處了。
表面看上去正經又純潔,實際上卻放縱得很。
從浴室出來,溫檸放松地躺在沈屹懷里,聽見他說:“我明天下午要出差。”
“去幾天?”
“一周左右。”
溫檸輕輕“嘖”了一聲,被沈屹敏銳地聽見,他問:“怎么了?”
女人身子柔媚無骨,手臂靈活地纏上他,“你走這么久,我怎么辦啊?”
她前段時間忙于工作,都好久沒和他在一起了。
結果剛享受了一天,他就要走。
陸舒揚剛結束軍訓,現在才開始上課,正是手忙腳亂的時候,也沒辦法過來陪她。
“什么怎么辦?”沈屹沒明白她的意思。
溫檸眼眸微閃,當然不能跟他說實話。想了想,嬌聲道:“你走了,可就沒人接送我上下班了。”
“那我讓……”沈屹正想說讓他的司機每天接送她。
可他還沒說完,話語就被溫檸截斷,“讓那個紅頭發的朋友替你吧。”
沈屹在她發間撫`摸的手停了下來。
他眼神微凝,低頭看向懷里的女人,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誰?”
溫檸坦坦蕩蕩地回答:“你那個紅頭發的朋友啊。”
“聞堯?”
“嗯。”
沈屹烏黑的瞳仁驟縮,眼睫快速眨了幾下,像是在努力平復內心的情緒。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故作鎮定地重新開口:“他平時比較忙,可能沒空,我換別人送你。”
“他比你還忙嗎?”溫檸從鼻子里發出一聲輕哼,語氣驕縱,“不要別人,我就要他。”
盡管知道她這句話的意思,并非他想的那個“只要”,但沈屹的心還是被狠狠地刺痛了下。
他不安地將她圈進自己懷里,呼吸滯住,“為什么要他送?”
“因為他討厭我,我就要他不痛快。”
沈屹艱難地滾動喉結,“他,他沒有討厭你,你誤會了。”
溫檸嬌俏的小臉冷下來,“你是不是不愿意?”
“我沒有……”明明心里抗拒得要死,可沈屹卻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
他蒼白的唇顫了顫,內心掙扎半天,終是忍不住問了出來,“溫檸,你是不是,對聞堯有好感?”
“誰對他有好感?”溫檸反駁,“就是想報復他而已。”
“真的?”
“當然是真的。”
溫檸答得毫不猶豫,沈屹的目光仔細地在她臉上脧巡,不想錯過她任何一點表情變化。
她眼神澄澈,語氣平穩如常,不像是在說謊。
可沈屹不敢拿這件事冒險,后果絕對是他承擔不起的。
緊了緊拳心,沈屹試探著提出:“那……換一種方式報復可以嗎?或者等我回來,你再解決和他之間的恩怨?”
溫檸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恍然大悟地冷嘲道:“我算是明白了。你這么排斥,是因為怕我跟他搞在一起?”
內心陰暗的想法被她如此直白地戳穿,沈屹面紅耳赤,簡直羞愧得無地自容。
他太過敏感多疑了。不管誰和溫檸走得近一點,都會引起他的警覺,甚至包括他的朋友。
溫檸并沒有就此放過他,繼續逼問:“你這是不信任我,還是不信任你朋友?”
“我……”沈屹遲疑閃躲。
“行啊沈屹,我沒想到你的想法居然這么齷齪,是我看錯你了。”溫檸裝作不耐煩地將他推開。
她輕飄飄的一句話和冷淡至極的態度,好似重錘敲擊在沈屹心上。
他的心臟仿佛被大手猛地攥住,帶來一陣劇烈的抽痛。
沈屹連忙拉住溫檸的手,慌亂地為自己辯解,“我沒有這么想。我回去就和聞堯說,讓他來接送你,這樣可以嗎?”
溫檸眉梢微揚,“你不懷疑我們了?”
沈屹啞聲道:“對不起,我應該信任你的。”
溫檸臉上表情由陰轉晴,重新綻開笑意,主動鉆回他溫暖的懷抱,熱情地親他的唇,“這就對了嘛,沈乞乞,你真好。”
沈屹回抱住她,手臂用盡最大力氣收緊,心底卻莫名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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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屹將這件事告訴聞堯的時候,聞堯表情夸張地瞪大了眼睛,“你說什么?讓我接送溫檸上下班?我沒聽錯吧?”
沈屹垂下眼簾,“你沒聽錯。”
“你為什么要讓我這么做?”
“溫檸和我說的。”
“她跟你說,你就同意了?”
“嗯。”他沒辦法不同意。
聞堯在原地站了幾秒,走到沈屹身邊的沙發坐下,疑惑不解,“不是,她為什么要讓我接她?”
“她說你對她有意見,所以……”沈屹抬眸,和他四目相對,“你能不能幫我這個忙?作為補償,回來我把我這季度的分紅全部給你。”
聞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氣,“我知道這件事你肯定不樂意,而且我幫你照顧她也不太合適,你還是跟她直說吧。”BIquGe.biz
沈屹抿了抿唇,低聲道:“聞堯,算我求你。”
聞堯問道:“你明明不想讓我答應,為什么還要求我?”
沈屹沉默不語。
聞堯隱約明白了他的難處,心情復雜地應下,“那行吧,我幫你接送她兩天,你辦完事早點回來。不過分紅就不用了,咱倆什么關系。”
“這是她的微信。”沈屹給聞堯發去她的名片。
聞堯滿頭冷汗,慌忙拿出手機,假裝自己沒有溫檸的聯系方式,“好,我加她。”
在手機上胡亂點了幾下,他裝模作樣地說道:“我給她發送好友請求了。”
沈屹沒有起疑,用無比認真的語氣跟他說:“聞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信任的兄弟。”
想到上次跟溫檸在樓梯間的吻,聞堯有些不自在起來,摸了摸耳朵,含糊地答應,“嗯,我知道。”
想了想,他又主動補充了一句:“要不這樣吧,你走這幾天,我們倆每天晚上都視頻開會?”
開會是假,讓沈屹放心是真。
“謝謝。”沈屹緊繃的心弦放松不少,同時還升起幾分自慚形穢的愧疚。
他不該懷疑溫檸和聞堯的。
而聽見他道謝,聞堯心情更加復雜。
他在心里一遍遍告訴自己,溫檸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壞女人,看她是怎么把沈屹騙得團團轉的?跟她在一起絕對沒有好下場。
所以他才不會上那個女人的當,更不會背叛沈屹。
上次樓梯間的事,絕對不可能再發生。
-
沈屹下午的飛機,晚上溫檸就給聞堯發消息,讓他在地下停車場等著自己。
看到她的消息,聞堯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他抱著手機在辦公室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才咬牙回復:【知道了。】
將手機揣進褲兜,聞堯沒再耽擱,趕緊坐電梯下去。
路上他生怕溫檸等急了,緊張得不行,可抵達停車場才發現,那女人根本就沒下來。
聞堯黑著臉問她:【人呢?】
溫檸:【不好意思,我剛下樓。】
聞堯:【那你提前給我發消息干什么?】
溫檸:【讓你等我啊。】
聞堯差點被她氣得背過去。
他按下車鑰匙上的解鎖鍵,拉開車門,窩著滿肚子氣坐進駕駛座。
想了想,還是給沈屹發去一條:【溫檸下班了,我送她回去。】
沈屹秒回:【好。】
聞堯又截屏了他們的聊天記錄,上面是他告訴溫檸自己停車的地方和車牌號,下面就是剛才那段對話。
他把聊天記錄也一起發給沈屹,想讓他放心。
雪膚黑發的紅裙女人終于出現在視野中,腳踩細高跟,拿著銀鏈碎鉆手包,走得不緊不慢,還有心思整理柔順濃密的大波浪卷發。
聞堯降下車窗,對她喊:“你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催什么催。”溫檸按著裙擺,優雅地坐進副駕駛。
她一上車,聞堯就聞到一陣飄動的香氣,渾身繃緊,臉頰莫名發熱。
他連忙收斂心神,正準備啟動車子,瞥見她沒系安全帶,板著臉催促:“安全帶系上。”
“我沒自己系過。”
“那以前誰幫你系?”
“沈屹啊。”
“……”
長呼出一口氣,聞堯敲了敲方向盤,“我不信你不會系。”
“我沒說我不會。”
“那你還不趕緊系上?”
“就不系。”
聞堯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再這么磨蹭下去,待會兒他就趕不上部門會議了。
他只能壓著火氣,先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傾身朝溫檸那邊過去,拉出安全帶,卡進副駕駛旁邊的卡槽中。
完成這一套動作,他正準備回自己的座位,脖子忽然被人一把抱住,溫香軟玉近在眼前。
聞堯心道不好,心跳卻不由自主地加快。
溫檸沒有立刻動作,而是好整以暇地看他,眼眸帶著促狹的笑意,“你在期待什么?”
聞堯惱羞成怒,“誰期待了?你快松開。”
“咦?不期待你臉紅什么?呼吸都亂了。”
聞堯上手去掰她的手腕,“你趕緊放開我。”
溫檸如他所愿松開了手臂,只是在松開前,輕輕在他側臉親了一下。
聞堯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回正身子之后,不停地用衣領擦自己被親到的地方。
可那個地方卻像是被印上了烙印,熱得發燙,讓他想忽視都難。
溫檸對著隨身帶的鏡子補口紅,隨口問他:“你為什么會答應接送我?”
“沈屹給我一季度的分紅。”
“哇,他出手這么大方啊,”聞堯剛松了口氣,以為自己糊弄過去,就聽溫檸又說,“我還以為是因為你對我余情未了,想跟我更進一步呢。”
聞堯炸毛,激動地反駁:“你想多了。”
他打開手機,給沈屹發送消息:【她下來了,我準備開車。】
沈屹:【注意安全。】
聞堯下意識向他隱瞞了剛才那個親吻。
只是親了下臉,應該不算什么吧,也不用特意跟沈屹報備了。他這么想著。
溫檸蓋上口紅放回包里,轉頭看向聞堯,美眸含笑,抿動嬌艷的紅唇,無聲地對他“啵”了一下。
聞堯紅著臉轉回頭,目不斜視地看向前方,“你能不能老實點?”
“我為什么要老實?”
聞堯被她這么理直氣壯的語氣弄得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說道:“你別忘了你有男朋友。”
“我有男朋友也不耽誤我撩你啊。”
“你!”聞堯氣憤地啟動車子,“不跟你說了。”
“你想啊,反正我怎么都要出軌,出軌對象是外面的男人還是你,有什么區別呢?”溫檸循循善誘。
區別大了,聞堯心想。
溫檸繼續以誘惑的口吻勸說:“如果出軌對象是外面的男人,你就沒辦法知道那個人是誰,也沒法知道他跟我進展到了什么地步。可如果是你就不一樣了,你能隨時掌握我出軌的進展,也能把著關,不讓我真的做到最后一步給沈屹戴綠帽子。反正我們已經親過了,親一次和親很多次,有什么本質區別嗎?”
好像有點道理。
不過很快,聞堯就把這個奇怪的想法給甩出了腦海。
歪理歪理,她說的花言巧語都是歪理。
他才不會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