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古人的時間觀念,不到巳時城門不開</br> 唐朝的長安城,是有宵禁限制的,一更天的三點開始,到五更天的三點結束宵禁時間限制。</br> 這里的三點,和后世的三點不同,古代人把一夜分為五更,(后世為十個小時),每一更天為一個時辰,(后世為兩個小時),再細分為五點,十刻,(每一點等于后世二十四分鐘,五個點就是兩個小時)。</br> 而古代的時間劃分,又以地支命名,劃分為一天十二個時辰,一個時辰又分為十個刻!每一刻十二分鐘。</br> 所以古人總說,戌時一刻,或者說午時三刻,而不是說幾點幾分。)</br> 而一更天的開始時間為,戌初一刻,(下午七點十二分),用一更天開始的時間,再加三點(七十二分鐘)等于是七點又八十四分鐘,相當于后世的晚上八點二十四開始宵禁,</br> 到早上的五更開始時間,寅時四刻,加三點,(4點48分加72分為六點)卯時五刻早上六點結束宵禁時間。</br> 一更三點,敲響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點敲響晨鐘后,才開禁通行。</br> 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五十;在一更夜禁后、五更開禁前不久犯夜禁的,笞打四十。</br> 疾病、生育、死喪可以通行。但需要到街道辦事處辦理相關手續(xù),朝廷部門給開出證明后,方可通行。</br> 當然了,大家不用看戲掉眼淚,替古人擔憂,古代一個手續(xù)就可以了,不像后世辦個事,還需要幾十種證明,最奇葩的是需要證明我就是我自己,那才讓人鬧心!</br> 宵禁對于沒有夜生活的古人是慣例,這與唐朝的奢華和民風無關,即使是開元盛世,宵禁也是不會延遲和解除的。</br> 介紹完宵禁制度,咱們書歸正傳,這一日風和日麗,東城,興慶宮邊的通化門外,早就聚集了數(shù)百人,</br> 有那些挑著擔子的,趕著牛車的,行腳的,趕路的,形形色色,好不熱鬧,只因未到巳時,城門不開,進不得長安。</br> 有那相熟的,或三五成群,說些葷段子,惹的旁人跟著哄堂大笑,</br> 或是三兩一起,互相問候,打聽一些奇聞趣事,弄的周圍人,偷偷豎起耳朵探聽。</br> 也有那矜持的,不與人言,找塊空地,獨自休息,人群里一個中男就是如此。</br> 此人穿著打扮,倒也普通,卻在行走進退之時,皆有章法可尋,</br> 此人雖在盡力掩飾,想要融入周圍百姓之中,</br> 卻渾身透露一種殺伐之氣,讓人不自覺的不敢靠近,普通的衣衫在他身上,顯得格格不入。</br> 這種平民百姓的衣服,顯然讓他很不習慣。</br> 這人幾乎與所有等待進城的百姓,都保持著微妙的距離。</br> 城門處的校尉,早就看出來了,只是人家規(guī)規(guī)矩矩的,具體什么身份,和自己又有何干系?</br> 轉身之時,又見此人腰間,不經(jīng)意的露出了宮牌,校尉立馬打消了是否上前詢問的想法。</br> 不論對方是否有意,還是無意顯露給自己看,都沒必要去猜測了。</br> 擁有出入皇宮的宮牌,這種人,校尉招惹不起,也不愿輕易招惹。</br> “巳時已到,開城門…”</br> 隨著城樓上的軍候,一聲唱諾,守在城門處的幾個兵士,合力推開了兩扇沉重的大門。</br> 伴隨著蒼老的吱呀聲,長安城又迎來了新的一天。</br> 李代急匆匆的交了一文進城稅,便穿過永嘉坊,安興坊,永興坊,直奔皇宮而去。</br> 之所以選擇從通化門進入長安,皆因距離皇城東門,延禧門最近,自東往西一條直線,小半個時辰便可到達東宮。</br> 不錯,這李代便是被皇帝派去藍田,巡查奇人異事的百騎司都尉。</br> 說起來這李代,也算是李世民得族親,只是祖上和李淵的高祖父是五服頭上的族兄弟,這才得以親近皇帝。</br> 又因為出了五服,所以到了他這一代,也是可有可無的事兒了。</br> 從李代出仕,進入行伍里,就一直跟隨李世民南征北討,李世民也是念舊的人,</br> 看李代家世清白,彪悍勇武,又處事機秘,隨手就提拔了起來。</br> 雖得李世民照顧,李代自己本身的功勞,也是一刀一槍,拼殺出來的,從軍九載,斬首七十又五。</br> 每一個首級,都被隨軍功曹,記錄在案,最輝煌的戰(zhàn)功,便是李世民率領三千騎兵,大破竇建德的虎牢關血戰(zhàn)。</br> 那一戰(zhàn),李代便是那三千玄甲軍中的親兵校尉,斬殺敵兵九人,奪旗一次。</br> 古代的軍功分為:斬將,奪旗,破陣,殺敵,首登,(首登就是攻城戰(zhàn)役中,第一個登上城樓的人)。</br> 論功行賞之日,連升三級!如今已是百騎司的振威都尉,從六品上。</br> 從一個尋常軍卒,走到今天,自然是人人羨慕。</br> 可今日的李代,似乎并不開心,一路急行經(jīng)過安嘉,安興,永興三坊,</br> 對坊間熱鬧的店鋪,酒廝視若不見,徑直通往皇宮延禧門處,核對了腰牌,奔東宮而去……</br> 歷朝歷代,這東宮都是太子居所,天子應該在太極正殿御級,面南而治。</br> 可李世民卻在東宮居住,和接見大臣商議國事,這一直讓李世民十分不爽。</br> 奈何李淵對玄武門事件,心里一直是個疙瘩,雖然讓出了皇位,卻繼續(xù)霸占著太極宮不走,其目地無非就是要惡心李世民。</br> 對此,不少大臣上奏多次,懇請移駕太極宮,都被李世民以父皇年邁,不宜勞累為由駁回。</br> 這原也不算多大個事,可是今天皇帝卻很不開心,皆因衛(wèi)國公李靖,向朝廷提出,更換戰(zhàn)馬的奏請而引起。</br> 朝廷下?lián)苘娰M銀錢,這本是常事。</br> 可那戶部尚書~長孫無忌,卻以國泰民安為理由,奏請軍中不必再行擴張,增添朝廷負擔。</br> 反而建議,朝廷裁剪,理由是滿朝文武的俸祿,已有三月未發(fā)。</br> 唐朝時候是農耕大國,一般情況下,俸祿就是給你多少職位田地,此地的產(chǎn)出就是俸祿。</br> 例如一個縣,就分給你若干的田地,產(chǎn)出就是這個縣里的工資和開支,別的俸祿基本沒有。</br> 為了適合劇情發(fā)展。作者安排了三個月沒有發(fā)工資的事,只為方便劇情,博君一笑耳,各位看官請勿拿正史比對此事。</br> 江淮之地又要筑堤防洪,國庫里根本沒有銀錢。一個銅錢都沒有。</br> 這還得了?</br>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話一出,頓時惹來武將系統(tǒng)的不滿。</br> 本來武將系統(tǒng),按照規(guī)制,文臣治國上的事,從來不發(fā)言的,武將們上朝也就是點個名而已。</br> 相對應,遇到兵事,文臣也是同樣不插手的。</br> 可這回不一樣了,不但不給銀子,還要減少供應,這還了得,再不吭聲,喝西北風去?</br> 李靖拋磚引玉后,到也沒有逼迫長孫無忌等戶部官員。</br> 可并不是每個將軍,都能忍住的,行伍之人,哪個不是戰(zhàn)場上廝殺下來的,哪一個不是劈雷閃電般的火爆脾氣?</br> 立馬就有人站出來,和戶部的官員吵了起來,可又如何辯的過讀書人?</br> 奈何這又是不能退步的事兒,否則,讓手下兒郎們,餓著肚子戍衛(wèi)邊疆???</br> 這接連吵了三個朝會,依然沒有得出結論,一直懸而未決。</br> 整個大殿,比東市的菜場還熱鬧!吵的最兇的還數(shù)程咬金,牛進達,尉遲恭三人。</br> 尤其是程咬金最是來勁兒,今日早朝,不知道是誰又提起了這茬,大殿上,又熱鬧了起來。</br> 程咬金卷著袖口,連比劃帶吐唾沫,一個文官忍不住諷刺了一句,說程咬金胸無點墨,斯文掃地,不屑為伍…算是惹了禍事。</br> 話還沒說完,就被程咬金一巴掌抽的眼冒金星。</br> 那文官陣營里,自然有相好的上來幫忙,這邊的武將,也打著護衛(wèi)程咬金的旗號,就沖了上去。</br> 最后,直接演變成了文武兩邊的集體斗毆事件,氣的李世民渾身發(fā)抖。</br> 令當直的北衙禁軍,沖進來把眾人分開,一聲不吭,黑著臉拂袖而去,弄的內侍統(tǒng)領錢得海,著急著忙的在后頭喊一嗓子;</br> “退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