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老者指的路,走了許久,沈璃已是疲累不堪。走著走著,心中覺得情況對她不妙。
且看老者,明明是個比她年紀大了幾輪、雙腿受了傷的,走起路來較她更加利落。遂不由起了疑。
越看他走路的姿勢,越覺得不是個上了年紀的人。當下頓下步子,佯作恍然大悟憶起什么事的模樣:
“老先生,我忽而想起身上還有要事,可能不能伴你前去。你看亦走了如此之久,該是快到了,不如你自前去罷。”
說罷,急急轉身就離開。
老者一看裝不下去了,身上偽裝一丟,哈哈大笑起來。
“小娘子,你想往哪里走?”聲音輕佻有力。
沈璃一瞧,大吃一驚。這哪里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年邁老者,分明是個正值壯年的精瘦青年。
他不懷好意地望著沈璃,時不時伸出舌頭舔了舔唇,露出極其猥瑣的樣子。
“你想干什么?”
沈璃警惕朝后退了幾步,戒備地盯著面前的人。
退著退著,腦袋忽然撞上了個堅硬的東西,剛一轉頭,她立即一陣恍惚。
身后不知何時來了三個兇神惡煞的大漢,而她不巧撞在其中一個身上。
“你們……”
沈璃瞪大了眼,四人齊齊朝她圍攏。其中一個舉刀,正將惡狠狠地砍向她。
她連一絲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等等。”略瘦弱些的男子出聲阻止道,“這小娘子生的極標致,不如待小弟享用一番,再送上路不遲?”
沈璃還未來得及開口怒罵,那人極快地撲過來,將她壓在身下,一陣亂摸。
這番屈辱,教她如何忍得?當即就要咬舌自盡,男子似是早有所察覺,從懷中摸出一塊布帕塞進她嘴里,表情齷蹉至極。
“想死?”
男子濕膩膩的手拍在沈璃臉上,她只覺得腹中反胃,幾乎欲吐出來。她被男人桎梏在身下,動彈不得,無法掙脫。
這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兒,沈璃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連死都變成她最大的奢望。
“嗚嗚……”沈璃晃著腦袋,眼淚汪汪看著和自己靠得極近的男人。
她不知她這樣,更加激發了男人將她拆入腹中的欲望。
“刺啦……”身前一涼,衣衫已經被粗暴地撕碎。
再說沈芝,收拾好行囊,亦備好車馬。臨到上馬車了,她卻愈加心神不寧。
想來想去,不可不可,她怎的能回去?傅青宓現下與自己和離了,雖然是兩人之間的誤會,但也算給了老太君一個交代。
那老太君自然歡天喜接受郎中的治療,她回去不是給他添堵么?
就算要回去,也不該在此時,或許應該待老太君身子痊愈,她方才回去罷。
如此思量,沈芝縮回拎著包袱的手:“碧雪,咱們不回去了。”
“啊?”
碧雪疑惑看向她,停下手中動作:“為何?小姐,您是怕姑爺不肯原諒您嗎?放心吧,姑爺這般疼愛您,定是能理解的。”
“不是。”沈芝幽幽嘆息一聲,遠眺著回京的道路,不由升起一股惆悵。
眉頭一皺,嘴巴抿得極緊。
碧雪一看這情形,哪敢繼續詢問。遂笑嘻嘻寬慰:“不回就不回,小姐呀,婢子覺著,此地亦是個好地方,有山有水。”
末了,又添了句:“就是風有些大。”說罷,攏緊衣衫,扶著沈芝進了屋。
傅青宓這一走,沈芝終日郁郁寡歡,急得碧雪團團轉,生怕她家小姐如此下去悶出病來,整日想著如何將她騙出去散心。
“小姐,婢子聽春娘說,今日街市有個表演,可有趣了。”
沈芝心不在焉應和了句,她現下并無心情去任何地方。
碧雪繼續勸道:“您也許久不曾出去了,不如婢子陪你一道兒,去見見此地的風土人情?”biqubu.net
沈芝瞧著碧雪一臉興致勃勃,不忍掃她的興,遂輕點了點頭。
兩人一道出門去了。
走著走著,忽聽見身后有人說道:
“真沒想到,咱們上溪竟是一個如此人杰地靈之地。街市上何時出現了這等窈窕淑女,像本公子這樣熱愛結交妙人兒的人,居然不知曉?”
說罷,一位錦服男子上前,伸手攔住二人。
沈芝挑眉,上上下下瞧了瞧面前的人:圓滾滾的像個大西瓜的肚子。再加穿了身厚重的黑衣,整個人如一只山里的黑熊。
滿臉肥肉的臉上,雙眼因陷在一圈橫肉中,顯得極小。
她不悅輕哼了聲,夸她窈窕淑女勉強接受了。轉念想到言外之意,露出嘲弄之色。難道他覺得自己是君子?
君子能用這般不禮貌的色瞇瞇眼神打量人?那猥瑣的表情真教她反感得只想翻白眼。
遂不愿去理會,繞過人徑直前去。
這人倒是來了勁,哼哧跟上。
“嘿,這位女郎君,爾可知我是誰家公子?本公子欲與爾結識,乃爾之榮幸也。”
沈芝掩唇笑笑,用尖銳得夸張的聲音朗聲道:“郎君口氣比壯碩的身子還大。小女子不敢高攀。”
此言一出,引來周遭人的關注,低聲交談著:
“哎呀呀,武家公子又出來了,此番不知是誰家小姐要遭殃了。”
“誰說不是呢!我聽聞:上次的劉小姐,剛搶回去沒幾天,暴斃身亡。唉,也不知如何死的,得了什么病?可惜可惜……”
于是,都望著沈芝遞去同情的目光。
男子聽沈芝的話,也知道她就是在嘲笑他肥碩的身子,怒紅著臉,拍了拍手。
“來人。”
身后三四個高大威猛的小廝,立刻上前,極為恭敬地躬身作揖:“武公子。”
“給本公子把美人請去喝杯清茶……”
“是!”四人一拱手,而后拿出四根極粗的繩。
“小姐!他們這么多人,可如何是好?”碧雪緊緊拽著沈芝的衣擺,害怕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你且先退開些。”
沈芝略微揉了揉手腕,將碧雪推開,眼睛盯著四個小廝,神情嚴肅。
那繩約莫就是特意拿出來綁她的了。聽剛才人群中所言,再看這廝吩咐后四人的動作,定然不是初次做這種請良家女子喝茶之事了。
“公子,喝茶歸喝茶,怎的還叫小廝拿出這些繩索。莫不是要強行綁小女子去不成?”
“本公子看女郎君固執得緊,恐辜負吾一番心意,不得不出此下策。”
“喲……武公子,上次劉家小姐不也是這樣被你請去喝茶的么?后來可是落了個悲慘結局。”
人群中總算有個公道的聲音。
上溪之人皆知:武家有個長得極像熊的少爺,專愛美人。十里八鄉的妙齡女子被他強擄去了好些,不是瘋了便是暴斃。
然而,如此惡人,仗著家底殷實,宮中有個姐姐是皇妃,無人敢得罪。
官府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武華不知人群中誰說了那句話,氣得吹胡子瞪眼:
“是誰說的?有本事出來站到本公子面前親口說!”
眾人噤住口,紛紛朝后退了幾步。
沈芝不動聲色將一切納入眼底,此地的人如此畏懼他,看來是這處的一霸了。
本著絕不輕易惹是生非,她心里開始有些沒底,忙干咳兩聲,裝著突然虛弱無力的樣子:“啊……小女子身子有些不適,可能不能去同公子品茶了。這廂先告辭了,改日再約。”
說完,拉起一旁嚇得發愣的碧雪,扒開人群拔腿就跑。
然而,那四個小廝看著人高馬大的,動作卻也出奇地快。兩兩攔在前面,兩兩擋于其后。
“女郎君,本公子既然設下了茶局,自然是不希望爾缺席了。”
武華笑得整張臉皺在一處,沈芝不忍直視,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沒想到這看著長得像只黑熊,腦子轉的比正常人都快。
“小女子知曉,怎奈今日實在不方便。”
好說歹說,擋著的人就是不肯挪開半步。沈芝本想忍耐一下,互相討個好,不料這人實在欺人太甚。大有她一搖頭走的話,他就讓小廝用繩子綁她走。
耐心耗光之際,沈芝怒而呵道:“公子好生厚的臉皮!沒意識到本小姐不欲結交爾。爾這等刁難強迫人之行為,實在教人無福消受。”
沈芝抬手一拳打在右手邊的小廝身上,破開包圍,帶著碧雪離開。
武華一瞧,來了興致。好久沒有遇見這樣烈性的女子了,以前那些都太弱了,回去還沒怎么對待,突然就死了。不是上吊就是咬舌。
這個好,看身手,應當是練過武,太妙了。
而后,他開懷大笑,朝四個小廝命令:“好!給我綁了帶走。”
那四人互望一眼,將繩子往空中一甩,迅速移動交叉接住另一頭。
沈芝和碧雪二人很快被困住。
“可恨!”
沈芝咬咬牙,正想掙脫,結果四個小廝方向互換,把繩子繞著她們,捆了個結實。
碧雪早已止不住嚶嚶哭泣,嘴里號著:“小姐,都怪婢子,婢子不該叫您出來的。”
越哭越大聲。
四周看熱鬧的人群,鴉雀無聲,既害怕,又期待著有人能出來解救。但終究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無人敢淌這渾水。
武黑熊緩緩步至沈芝面前,看她被綁著,覺著煞是可愛。而后,笑呵呵正欲伸手去摸摸她的小臉,他的大肥手卻被一口咬住了。
當下疼得另一手一巴掌甩上去。
沈芝口中一腥,唇角沁出鮮血,只覺得臉頰之上,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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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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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