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縱火一案尚未水落石出,傅青宓原本預備待找出真兇后,再南下。
然因著派去南方諸城的下屬傳回消息,他不得不立即動身前往南方。
動身前一夜,傅青宓借著老太君之命,將沈芝喚去書房,美名其曰“夫婦相隨”,實則為了他事。
沈芝想也不想同意了,畢竟她身為妻子,是該伴在身側,以防不便。退一步,如若她不去,那不就是淑姑去伺候了?
不行,淑姑嫁進府里當妾,只是權宜之計。且淑姑曾說過,無論如何也不為妾,此番進府,純粹是為了掩藏身份報父仇。
若是去伺候,那還了得。沈芝二話不說,吩咐碧雪收整東西,送去書房。
她不知,書房的床榻可沒有海棠院的寬敞,亦只有一張。
經過休整,沈將軍夫婦的死,眾人當時雖一時無法接受,現下也都紛紛不再同剛知道那般介懷。
碧雪伺候了大小姐幾日,覺著她并不如以前小姐妹們所說的,善解人意、溫柔大方。
好不容易明里暗里請求小姐換個其他丫鬟過去,重新回到沈芝身邊。她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
無論如何,也要更加對小姐好。而小姐好最需要的就是姑爺。
倘若姑爺能讓她家小姐懷上小小姐或是小公子,那相國府當家主母的位置也就坐得更穩了。
可大小姐堂而皇之住進了海棠院,姑爺無奈搬去了書房。好不容易同房的又變成了分房睡。
碧雪替沈芝著急的同時,又無不期待她跟著去書房同住。
恰逢當下小姐這么一說,她自然要抓住難得的機會,給小姐備上最好看誘人的衣衫和熏香。
縱使白日依舊長,黑夜終會來。
暮色溫柔降臨,天上掛上了一輪朗月,清暉四撒,窗外一片美妙而皎潔的月色。
連帶聒噪的蛙聲,也悅耳動聽了。
沈芝陪沈璃用完飯后,交代下人照顧好姐姐,便帶著碧雪去書房。
途中,沈芝想著事情,不自覺蹙緊了兩彎細眉。
暗自思忖:傅青宓此去南方,勢必要多費些時日才會回來如此,沒了他從旁提點,沈府的案子只怕會延長許久了。
好在她已經派了幾批人出去打探了,一有蛛絲馬跡,定會回稟她。相信不多日,即可知道真兇。
“小姐,到了。”碧雪出聲提醒道。
沈芝抬頭一瞧,不知不覺竟然到書房門口了。
李長盛候在門外,拱手行了一禮:“二奶奶,二爺在里面等您。”
沈芝點點頭:“安平,下去歇著吧。明日不是還要隨二爺南下?”
說完,又對碧雪說:“你也去罷?!?br/>
碧雪猶豫了會:“是,小姐。婢子把羹湯端進去。”
沈芝“嗯”道,對著李長盛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待碧雪放完東西出來,喚了她一聲,才勉強回神。
心不在焉朝碧雪揮了揮手,自己提起裙擺抬腳進了屋。
傅青宓仍在案前,燭光下捧書而看。
沈芝想:他當真是愛極了看書,無事時常常在看,前朝歷史、兵法策論等等,皆有所涉獵。
“來了?”傅青宓余光一掃,瞧見女人呆呆看著自己發愣,遂故意裝模作樣多看了會。
她也不出聲,靜靜站在離自己幾步之遙處,臉上明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夫君明日就要南下,今夜還是早些歇下為好。不然車馬勞頓,妾身擔心你身子吃不住?!?br/>
傅青宓聽后,抿唇看了看沈芝一臉認真的表情,低低笑出聲來,聲音里有數不盡的溫潤。
“我倒是想歇下了,不是在等你?”
一句打趣,讓沈芝狠狠瞪了他一眼,旋即警惕察覺出他話里有話。
“你是不是有話與我說?”
“嗯?!备登噱挡徽谘?,對于沈芝未歸那一夜發生的事,他也好奇得緊。猜來猜去,都覺得不是她糾結不肯說出的原因。
“說吧,早些說完,夫君可早些歇息?!?br/>
話題又轉回睡覺上面,傅青宓正了正身子,也罷,是該歇息了。
于是收起含笑的表情,嚴肅正經問道:“未歸那夜,你究竟去了哪里?”
沈芝微微發愣,緊張得咽了口唾沫,像傅青宓接她回府后問她時一般,重復問道:“非說不可嗎?”
傅青宓沉沉點頭,當日她也是這么問他的,而他遲遲未回答,便看到了她一臉糾結惱怒的模樣。
后來,他心頭一角微軟,想著算了不逼她了,聽完話方才放松許多。
而現在,沈芝剛聽到他非??隙ㄒ牭谋砬?,立即又重現了當日的情形。
沈芝糾結再三,終于在傅青宓的直視下,認命地嘆了口氣,帶著不放心的語氣復問了句話:
“那我可說了,你務必不能說出去或者告知別人,讓人笑話于我?!?br/>
傅青宓思索后,緩緩點頭。
“此事與案子有關,你需得實話告知。”
怎么與案子有關了?沈芝不解,卻也不敢耽擱,她手頭掌握的消息必然沒有傅青宓一半多,他說有關應該便是有吧。
提到那晚的事,沈芝每每想起,恨得牙癢癢,也不知是哪個悖時的,敢那樣對待她。
“其實,我哪也沒去,就在城中。”
傅青宓“嗯”了聲,示意繼續。
“想必你也知道我去給殿下送賀禮之事了吧?那日殿下走后,小二把備好的酒菜端了過來,不小心撒了湯汁在我身上。然后本想回府的,望著一大桌的菜,不吃著實可惜浪費?!?br/>
沈芝皺皺眉:“便喚小二帶我去把湯汁清理一下。之后回來,喝了些酒,用了點飯菜,就沒印象了。直到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躺在……”毣趣閱
“嗯?”傅青宓疑惑,“躺在何地?”
沈芝咬咬牙,還能是哪里,滿臉漲紅。
“躺在距離沈府不遠處的楊屠夫家豬圈里!”
沈芝委屈地紅了眼,噙著點點淚光。
再說傅青宓,聽完后,總算釋然,長長舒了口氣。
轉念聯想到:難怪她一直不愿說出來,難怪接她回來之時狼狽不堪、隱隱傳出糞臭。
被人扔進豬圈里,在天亮之際,還被豬拱醒。那場面想著實在難堪。
他本欲給她留些面子,終究沒能忍住,撫掌大笑起來。
“你……”沈芝找不到話說,生氣地轉過身,這渾子……竟然嘲笑于她。
哼……虧她還好心好意怕他身子受不住,給他熬了羹湯過來。
現下看他齒牙春色的模樣,身子好得很。哪里需要滋補,自己才是該補的人,想到那件事,腦袋都被氣得一陣陣發疼。
想著,索性挪到桌邊,把一碗羹湯,盡數喝下肚。
“所以你亦遭人暗中使了壞?”傅青宓好不容易止住笑意。
沈芝沒好氣瞧了他一眼,見他面上還有微微笑意。
不耐煩回答:“是,行下這等無聊之事的人,除了永寧公主,還能有誰?”
傅青宓覺著有些道理,心中暗暗留了個心眼。
“回頭你派人查查罷。南下歸來,我替你討個公道,連同……”
傅青宓突然頓住,差點將清涼節之事說漏了嘴。
“連同什么?”
“沒甚?!备登噱笛凵耖W躲敷衍道。
沈芝興致缺缺,沉浸在自己的倒霉事和沈府走水案中,想不出個一二三。
忽想起事來,問道:“你明日預備何時出門?”
“怎的?你亦是想去?”
她要去也并非不可以,他很樂意帶著她前去,當是給剛痛失雙親的她來點緩解,好讓日子沒那般難熬。傅青宓如是想。
“不。我想著,你此去,身邊沒個照顧的人,不如帶著淑姑前去吧。淑姑心細,定能照顧好你?!?br/>
在傅青宓這里,沈芝并不打算隱瞞他淑姑會醫術一事,本來主要也是為他的病才尋來的人。
她打的主意是,舟車勞頓必會損耗身體,帶上淑姑,一來可以防萬一;二來避免了相國府人多眼雜,和有人暗中使壞,淑姑可替他治療。
令傅青宓萬萬沒想到,沈芝會提議帶淑姑去。
沉靜了會,點點頭。
“也好?!?br/>
沈芝見他答應得如此爽快,心中升起不好的想法。忙支吾道:“我聽人說,說……路途遙遠,身子損耗嚴重,不易行房……房事?!?br/>
一句話,說得磕磕盼盼。
傅青宓沉下嘴角,抑制住大笑的沖動。
“我知。”
沈芝還是不放心,決計明日再收買個隨同前去的小廝,好生盯著。如若出點不該發生的事,一定要及時阻止,切不可讓淑姑受到傷害。
不過,依照她對傅青宓的了解,只怕此安排多此一舉。然而,她也管不了那么多,需得面面顧及。
兩人秉燭說了會話,瞌睡來得突然,沈芝捂著嘴連連打了幾個哈欠,款步移到傅青宓面前。
抬起眼尾還掛著晶瑩淚花呢眼睛,懨懨道:“夜深了,快些歇息吧。”
說罷,整個人身子一歪,朝前倒了過去。
傅青宓手疾眼快,一把接住撈進懷里。
懷中人身上隱隱散發的馨香,闖入鼻中,他失聲而笑。今日味道倒是香甜,全無那日的臭味。
而后,傅青宓環腰抱起沉睡的沈芝,走進書房里間。
沈芝剛被放到床榻上,自覺身子一滾,縮進里面。
傅青宓怔了片刻,想著他們已是夫妻且他對她亦不似從前那般抵觸,一起睡也無礙。
瞧了眼榻上熟睡的人兒,外衫都未脫,睡得應是不舒坦。遂將人翻回來,小心替她褪去外衫。
才脫到一半,他不得不移開眼。這女人穿的是什么……
傅青宓替沈芝蓋好薄被,反身去吹滅了燭火,換了身衣衫,這才上了床。
剛剛朦朧睡去,一只小手探過來,又將他驚醒。
連同小手過來的,還有沈芝整個身子。
“熱。”沈芝嘟嘟囔囔嚷著,把頭靠上他的胸膛。
一雙纖骨柔夷不停四處滑動,時不時扯開他的衣衫,伸進里面。
傅青宓咬牙,忍了又忍。無奈吐了口濁氣,把人推開,少頃沈芝又翻過來。
夜深人靜,人最怕的就是動了欲火。這一動,那一撩撥,無論如何教他是柳下惠,亦是按捺不住。
傅青宓想,罷了罷了,不忍了。遂欺身而上,俯下頭去噙那一點朱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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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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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